這算是幼時趣事吧,但厲寶姿卻沒有笑,反而有幾分惆悵。
原來,出現在她夢中,總是隻在夜晚時出現、沉默不語、坐在最陰暗角落裡的大哥哥,不是楚項哥哥嗎,而是蘇銳哥哥?
是她嗎,她主動將他藏起來,藏在他最陰暗的角落裡。
“媽媽,到底是誰害他?”厲寶姿的內心涌現出一股恨意,澎湃着難以名狀。
“你可能忘記一件事了,我們家的房子重修過,”秦多寶憶起當年的事,眸子痛苦的緊縮了一下,“是爆炸。”
“那時,f國分部全軍覆沒,反而激起那羣亡命之徒的殺戮之心,他們鍥而不捨的追殺我們,尤其是蘇銳,在他們心中,蘇銳是個叛徒。”
“他是爆炸中……”厲寶姿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情不自禁緊縮。
“不,不是的。那場爆炸被蘇銳發現了,他第一時間給你爸爸打電話,疏散別墅裡的人員,抱着你逃了出來。”
厲寶姿懸着的心輕輕放下,又重重提起。
如果不是爆炸,那到底是爲什麼?
“爆炸之後,蘇銳消失了幾個月,我最開始還以爲他出事了,倒是你沒心沒肺的,問你,你說他去練絕世武功了,問你爸,你爸說他去特訓了。我放下心,他果真很快就回來了,本以爲會一直這樣下去,結果……”
秦多寶的心輕輕揪了一下,原以爲過去太久,都忘記了,卻沒有。
厲寶姿略微尖銳的指甲深深
陷入細嫩的掌心,但她反而感謝起這疼痛,能轉移她一丁點注意力。
“結果,蘇銳不好對付了,那羣人就將注意打在你身上,那段時間,蘇銳日夜不離你,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尤其是亡命之徒。”
秦多寶的聲音越發低沉,厲寶姿的心也沉的越深。
“那是他們的一個陰謀,他們將你綁架到一處荒廢的郊外工廠,拿槍指着你的頭,讓你爸親手把蘇銳送給他們。”
厲寶姿不可思議的哽咽問道:“難道我爸把蘇銳交出去了?”
秦多寶下意識的爲丈夫說話,“梨子,你爸是被逼無奈的你知不知道,當初他們總部行動,下了很大的決心,派出十個最優良的死士,死士你知道是什麼嗎,那羣人不要命的,你爸根本沒辦法。你那時候多小你知道嗎,別人拿槍指着你的頭,你還只會咬手指頭,你哭着要爸爸媽媽要哥哥,那羣人還會打你,那隻腳踩在你身上,我們心有多痛你知道嗎。”
事關厲黎川。
這也是秦多寶一直隱瞞當年那件事的緣由,但心中藏着一件事,終年不化,終究會得心病。
“所以,我爸就把蘇銳交出去了。”厲寶姿低喃道,這回,她用的是肯定句。
“這是我的一塊心病,也是你爸的一塊心病,要不然,他爸怎麼一直說要退下來也得幹完最後一件案子。”
“那他怎麼辦呢,他在那邊是叛徒,那羣人不會放過他的,他怎麼辦呢?”厲寶姿紅着眼眶,低語喃喃,幾近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