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心裡掠過一絲竊笑,輕聲說:“你要喝茶嗎?”
聶清規舉起手拒絕了,再次看着她說:“你應該好好休息。”
“睡一會兒吧,別犯困,”季白榆看着他:“這麼晚了,要不要躺一會兒?”
“在沙發上。”頓了頓,季白榆還是補了一句。
“不,我馬上回去,”聶清規淡淡地說,“阿榆一個人在屋裡。”
季白榆微微失落,說:“那我送你出去!”
聶清規有些不想走,他喜歡看着她的眼睛,喜歡看她漆黑的眼瞳中發出的光芒。
最後聶清規挪到門口,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卻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清規,”季白榆小聲說,“別動好嗎?”
因爲這句話而忘記掙扎的時候,聶清規收回了他的手,任由她抱着。
熟悉的觸摸,熟悉的氣味,熟悉的場景,只是心情上的一些變化,卻比以前更加滿足。
季白榆閉上眼睛,揚起嘴脣。“清規,我會等你的,但不要讓我等太久。”
熟悉的柔軟,熟悉的芳香,熟悉的愛,感覺自然就來了,聶清規擡起頭,這被算作默認。
季白榆鬆手,聶清規打開門走了出去。
帶着食物回來的阿尋,遇到了聶清規,奇怪地走進了房間:“你剛纔見到聶老闆了嗎?”
季白榆心情很好,接過她手裡的麪包,咬了一口,點點頭。
阿尋忍不住扳着臉,過敏地說:“你這什麼表情?”
季白榆舔脣甜甜一笑:“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又戀愛了。”
阿尋把眼睛轉向天花板,
“你真的很自信。老闆正和另一個‘你’朝夕相處。久而久之,更多的是感情和共情。還有,你們倆談過戀愛嗎?”
季白榆撕着麪包傻笑,“以後一定要補上一份愛情!”
阿尋靜靜地坐在一邊:算了,這個人現在說什麼都聽不到了!
季白榆在房間裡愉快地吃着麪包,阿尋嘲笑她,坐着一邊喝茶一邊看書。
今晚睡不着的人應該很多吧!
季白榆吃完看看時間,快三點了。她揉了揉眼睛,對阿尋,說:“我們休息一下吧!”
阿尋不敢輕易放鬆警惕,她搖搖頭說:“你先睡,我坐一會兒。”
這是她的工作,季白榆沒怎麼說。爬上牀後,她說:“我給你留一半。”
阿尋笑了笑,季白榆轉身閉上了眼睛。
阿尋關掉房間的前燈,只打開沙發旁邊的小檯燈,開着燈看書。
季白榆胡思想了一會兒,當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時,外面突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槍響。
她大吃一驚,立即從牀上坐起來,面對阿尋:“出事了!”
阿尋也聽到了,扔下書,從腰間拔出槍,拉開保險。她嚴肅地說:“阿榆,穿上衣服!”
季白榆迅速穿上衣服,把貼身的袖珍手槍塞進袖子裡,然後走向她:“清規和沈景都在外面。”
阿尋關掉了檯燈,房間立刻陷入了黑暗。
結果,窗外看得一清二楚。
她把季白榆帶到門邊的角落,低聲說:“他們都經歷過很多戰鬥,而我們現在纔是最危險的。”
季白榆知道,如果沈巍上船,恐怕第一個就會來找她!
“現在假季白榆在外面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好事。”阿尋補充說:“我們不能亂闖,出房間不安全。”
“凱特就在附近,”季白榆說:“如果船上出了問題,他會過來的。”
阿尋點點頭,“那現在只能先呆在房間裡……”
“砰砰砰!”話沒說完就傳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兩個人都是猛的一頓,暗暗握緊了手槍。
“阿尋!"沈景在外面喊道:“是我,開門!”
這兩個人突然鬆了一口氣。阿尋走過去打開門,問道:“外面怎麼樣?”
沈景急忙關上門,急切地說:“單夫人真想取代她丈夫的羅素家族。幾個一直反對她的長輩聯手鬧事。”
“沈巍出現了嗎?”季白榆連忙問道。
沈景沉重地搖搖頭,“還沒有動靜!”
“不應該是這樣的,”季白榆皺起了眉頭。
“沈巍肯定會選擇這個機會報仇,更何況是單夫人這條大魚。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會和意大利的勢力聯手……”
“啊."船突然晃動,季白榆傾斜。要不是阿尋行動迅速,她會直接倒在地上。
站穩腳跟,她看着窗外。“怎麼了?"
外面很吵,沈景說:“我出去看看。在這裡等我!”
船仍在從東向西搖擺。季白榆和阿尋抓起房間裡的固定裝置,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沈景一會兒就回來了,生氣地說:“阿榆!你現在必須走了!”
季白榆驚呆了,失聲道:“怎麼撞上船了?"
“暫時不要擔心,”沈景說着,把她拉了起來,“馬上去救生艇。船漏水了!”
三個人匆忙跑了出去,船上明顯一片狼藉。
那些人成羣結隊去搶救生船!
“船損壞嚴重嗎?”季白榆大聲問,因爲除了剛開始的劇烈搖晃,船現在很穩定。
“船撞上了船,洞在船尾處,”沈景拿着季白榆跑: “現在還好,但是馬上就要開始傾斜了!”
季白榆咬着牙說:“清規呢?"
沈景沒有回頭,但他手中的力量是巨大的:“你不能回去找他。我的人準備了救生艇。你和阿尋先上船."
“砰!”不知道哪裡一聲槍響,沈景渾身一顫,動作戛然而止。
“沈景!”季白榆連忙扶住他,低頭一看,是腿部中彈!
“我沒事,你們快走!”季白榆與阿尋聯合起來幫助他。
人們來回奔跑,使他們難以站穩。然而,沈景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用力一推季白榆,大喊一聲:“快走!”
季白榆沒反應過來,但面前五個人圍在一起,肩上扛着槍。阿尋不敢動,所以不得不被扔出一把槍,而沈景的武器也被搜走了。季白榆的小槍藏在冬裝的袖子裡,沒有搜走。
男人笑着對季白榆和說:“沈老闆聶太太,請跟我們走!”
沈景的大腿上仍汩汩流淌着鮮血。他忍受着劇烈的疼痛和冷汗,說道:“你們是沈巍的人?”
那人沒有回答。
他向身後的人眨了眨眼。這兩個人上前架起沈景往前走,而阿尋和季白榆被槍頂着。
越往船頭走,亂的人越少。
出了船,除了海風和海浪的聲音,季白榆好像還能聽到船體漏水的聲音。巨大的水流從兩艘船之間的縫隙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