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晶想了想，說道：“不，聶家有事。雖然幫不了，但我可以回去照顧老人。”
安晶看着季白榆說：“我可以陪你。”
一股淡淡的暖流從季白榆的心裡涌出，季白榆揚脣道：“謝謝你，但是我已經決定去法國了“法國？”安晶驚呆了，說：“你爲什麼要去法國？"
“這也是清規的決定，”季白榆說。
“雖然我很想和他一起度過這個難關，但他堅持要爲了孩子送我走。”
安晶皺眉，聶清規會送她走嗎？天天想把季白榆捧在手裡的人會主動送她走？
聶家會怎麼樣？
安晶張嘴想問的時候，看到季白榆也心不在焉的垂着頭玩着銀勺子。
安晶看得出她很痛苦。
孕婦心情不好。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聶家。
還有一個突然出現的白菱悅。
聶清規太忙了，沒時間處理這件事。
季白榆還幫不上忙，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過了很久，季白榆伸出僵硬的背說：“你要走了嗎？”
“嗯，”安晶點點頭：“今晚在有一個記者招待會。我想去看看。”
“哦。”季白榆還是有點心不在焉。
猶豫了一會兒，她說：“爺爺，他很喜歡你。你會好好照顧他嗎？”
安晶笑了：“這很自然。”
季白榆聽着就放心了，還有點失望。爺爺可能不想再見到她了…
儘管如此，她下午還是去了老宅。
楊媽告訴她，老人幾天不出書房，很少吃東西，整天嘆氣。
季白榆也心情不好。
季白榆聽着鼻子泛酸，端着燕窩粥敲了敲書房的門。
賀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陽光，陷入了沉思。
“爺爺。”她走過去，輕輕地放下東西。
“你餓了嗎？喝點粥吧！”
聶老爺子身體顫了一下，但沒有回頭。
季白榆忍住眼淚，他走過去蹲下來，胳膊放在一邊。
他看着自己的臉說：“爺爺，這都是我的錯。不要自責……”
聶老爺子緩慢而沉重地搖了搖頭，但即使這樣似乎也費了很大的力氣，他的臉頰佈滿了皺紋。
不過幾天時間，他看起來老了一倍多，就連這棟老宅都有點灰暗。
“爺爺，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你愛我和清規，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這是上帝給我們開的玩笑，上帝的決定不是我們凡人能控制的。”
季白榆抽泣着：“所以爺爺，加油，好好吃飯。你身體一直很好。萬一以後身體不好怎麼辦？”
賀大師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忍看到季白榆哭泣。
“爺爺，我已經決定了後天上飛機。我將離開c市，去法國與家人團聚……”
“家人”這個詞讓聶老爺子顫抖。
季白榆，也是他的孫女兒.
季白榆把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平靜地說：
“爺爺，我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沒人和你下棋，就去找外公。雖然你的棋藝不好，他還是會跟你下血玉棋……”
溫暖的淚水滴落在聶老爺子粗糙的皮膚上，卻讓他感到格外的寒冷.
“我走後，別讓瑤瑤吊着你的胳膊，會疼的……”
“雖然你盡力不讓別人看到，但我知道你不喜歡吃青椒.因爲每次你都最後吃.其實，你不吃也沒關係，沒人會笑話你……”
“我這樣走，就看不到四嬸的寶寶了.可惜聶家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新生兒……”
聶老爺子眼睛顫抖着，然後他聽着她說，“爺爺，我的寶貝，我會好好送他走的。我同意.他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
……
一天下午，他們就這樣呆着，季白榆的眼淚都幹了。
聶老爺子的手忽冷忽熱。
最後季白榆啞着嗓子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然後慢慢的爬了起來。
他說：“爺爺，在聶家的事情結束之前，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清規。”
她吸了吸鼻子，抑制住再次決堤的淚水，說道：“爺爺.我要走了……”
一個標準的軍禮後，季白榆轉身離開。
聶老爺子聽着她的腳步聲消失，他渾濁的眼睛終於流出了眼淚。
他用乾巴巴的聲音喊道：“孩子……”
迎面吹來的風，讓季白榆被淚水洗過的臉有點緊繃。
她透過古唐雕花鐵門，回頭看二樓書房的窗戶。
雖然她看不見裡面的人，但她能感覺到老人的眼睛在看着她。
對不起，爺爺，這次，我騙了你.
摸着眼角最後一滴淚，季白榆立刻轉身大步離去。
“是你？”季白榆看到前面的人明顯愣了一下。
是上次保護季白榆的女保鏢，她的名字叫雅格。
聶清規摸着她的頭髮說：“她會陪你去法國"有她和你在一起，我放心了。”
季白榆默默點頭，眼神呆滯的看着雅格，伸手摟住聶清規的腰，悶在他懷裡，道：“清規，保重身體。”
聶清規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髮梢，低聲說道：“等我來接你。”
季白榆閉着的眼睛略溼，但很快就消失了。
季白榆也許深深地嗅到了聶清規的味道，這是最後的告別.
“不用吧，”聶清瑤開玩笑說。
“十天半月就能看到，不能這麼捨不得！”
聶清規抱着季白榆的肩膀，眼睛如水，並承諾：“我一定會接你。”
季白榆點點頭，努力揚起笑容：“不用擔心我。”
當飛機廣播響起時，季白榆放開聶清規的手，說：“清規好好照顧爺爺……”
環視一週，季白榆笑着說：“大家再見。”
看到聶清規點頭，她笑着轉過身，一步步走上了離別的路。
沒有人知道這種分離對她意味着什麼。
離開K城，離開聶清規，這是她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現在變成了現實。
當飛機升到空中時，季白榆對着窗戶向下看，似乎想再看看一下聶清規。
直到機場消失，她回頭靜靜地坐在那裡等了一會兒，好像覺得自己的心變冷了。
“賀清湛沒有了，蔣勳淪陷了。你怎麼還在這裡？”突然，她淡淡地問。
雅格從雜誌上擡起頭，轉向她：“我有我的堅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總覺得季白榆勾住了她的嘴脣，但一眨眼就消失了。
但是該睡覺了，而且已經在法國了境內了。
三月初，巴黎的氣溫一直在逐漸上升，但還不能脫下厚重的衣服，尤其是當她們剛下飛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