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在心底笑了笑,真的像自己,有點小聰明,她會說同樣的話。她可以用一句話取悅一個強大的敵人。爲什麼不可以?
但向前走了一步後,她意識到這樣的讚美太明顯了,在不缺乏奉承的人面前,那只是一個跳樑小醜。
單夫人意興闌珊,無意繼續話題。假“季白榆”有點尷尬。
就在這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了,這一段算是莫名其妙的跳過去了。
季白榆習慣性的想盛湯,但是勺子還沒伸手就被人拿走了。
假“季白榆”拒絕了服務員的幫助,盛了四碗湯,先給了單夫人。
單夫人對着湯皺起眉頭說:“我不喜歡姜的味道。”
季白榆喝完湯,瞥了眼對面的女人,卻發現她把憤憤不平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然後看着面無表情的聶清規。
季白榆突然覺得肚子隱隱作痛。最後只好說:“是我疏忽了。我把它撤了。”
單夫人沒出聲。如果她不出聲,就表示沒意見。季白榆示意服務員端走。
季白榆不想看到對面“恩愛”的一幕,所以低頭吃菜,她卻知道自己要想辦法儘快解決這個假貨才行。
她不會懦弱到把丈夫交給別人。季白榆只有一個,這是沒有回頭路的。
即使聶清規更喜歡以前的季白榆,他也只能呆在她身邊。就算他不想再接受,她也只能讓他看到現實!
聶清規,你的一生都屬於我!
“欒寧,21歲,父母都是心理學家,在緬甸的一次事故中去世,被公認爲世界上的天才催眠師。”
季白榆看舒舍予,發來的數據,感覺很是意外。
那個冒充她的人太優秀了。她通過催眠改變了清規的記憶嗎?而且她毫不猶豫的整容了!
“催眠很複雜。似乎她只是僞造了清規記憶的一部分,但催眠並不是一切。可以合理的說,如果被催眠的人自我意識很強,就很難被催眠。
我覺得這也是她整容的原因。恐怕她設計的指令程序很麻煩。清規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再次接受催眠以消除催眠暗示。”
舒舍予在電話中說:“如果有辦法讓欒寧自己來解除清規的催眠,我相信會簡單很多。”季白榆深吸了一口氣,欒寧很難主動投降。
她每次看季白榆的眼神都是深深的敵意,就像她想偷她心愛的玩具,她懷疑這個天才催眠師可能也有大腦問題。
“她的父母在緬甸去世了?”
“是在當地的一次幫派交易中被殺的,”舒舍予說,
“這個女人很麻煩。如果清規願意接受催眠,我真的不想激怒她,但關鍵是她一直和清規在一起,就像清規成了她的人質一樣。”
但就算她是天才,就算她是世界頂尖的催眠師,那種無法改變的事情終究也是無法改變的。
"她現在和清規在法國,你可以隨意處置!"舒舍予說着掛了電話。
季白榆放下手機,坐了很久,很難過。
她看了一眼數據上面的恩愛照片,起身走到窗前。
舒舍予是對的。她想擁有聶清規,但要如何使催眠程序變得簡單?不得不想,她必須見她一次。
“季小姐,”蕭原悄悄來到門口,說道,“單夫人請您下去。她和您約好了一起喝茶。”
雖然季白榆不明白爲什麼單夫人那麼有興趣帶着她,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幾乎沒有猶豫,季白榆就答應了。
季白榆以爲聶清規會一起去,但沒想到只有欒寧會來。
欒寧看到季白榆也愣了一下。單夫人不是單獨約了她嗎?她爲什麼帶上季白榆?
“請坐。”單夫人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欒寧迫不及待的想離季白榆遠一些。
催眠師的能力在於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一個人的性格和愛好,讓他們從這些方面入手,對自己的內心產生影響。
但是有的人短時間內是不可預知的,所以無從下手的感覺讓人恐慌。而且,單夫人像是把她當實驗老鼠一樣。
“丁!”就在大家都在默默攪拌咖啡的時候,單夫人突然把勺子扔過來,勺子和咖啡杯相撞發出聲音。
“蕭原。”她伸手喊了一聲。
蕭原推開門,走到她身邊幫助她。單夫人回頭看了兩個一眼,道:“不好意思。”
單夫人一走,欒寧緊繃的神經明顯放鬆了。
季白榆看着她,小聲說:“欒寧?。”
她微愕,雖然身份暴露是時間問題,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怎麼?”她笑了笑,看着季白榆:“你是來警告我的嗎?”
季白榆搖搖頭,“我只是想讓你解除對清規的催眠。”
欒寧了笑,諷刺地看着她:“你覺得有可能嗎?”
“爲什麼不可能?”季白榆喝了口咖啡,濃郁的香味在她嘴裡擴散開來。這時,她並不着急。“清規不可能在你的催眠下活一輩子。如果你的催眠真的成功了,就不用去整容了。對吧?”
欒寧的動作有點遲緩,但馬上恢復正常。
她看着季白榆的眼睛說:“這只是爲了讓催眠更方便。畢竟你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留下的證據太多了。”
“爲什麼不讓他忘記我?”季白榆微微轉頭,眼睛被窗外的飛鳥吸引住了。
“我做不到。”
欒寧的手指突然收緊。她不想這麼做,但她不能直接催眠聶清規。他的警覺性太高了。
在照顧他受傷的這段時間裡,她在藥物輔助下幾乎做不到。
爲此,她甚至整容了。
她從他的記憶中得知,原來季白榆和他的心理障礙只是給了暗示,但僅此而已。
即使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聶清規也拒絕碰她。爲了不引起他的懷疑,她反覆給他看自己穿血淋淋裙子的照片,讓他覺得是因爲流產。
討厭看對面那個淡定的女人。她不明白季白榆有什麼魔力能讓聶清規執着。
即使在c市,她也不敢掉以輕心。每天晚上入睡後,她都會用薰香幫助加強暗示!
“放開他,”季白榆真誠地看着她說,“你只會傷害他。”
欒寧放緩了表情,看着她的眼睛說:“爲什麼清規現在更喜歡我這個季白榆?你知道嗎?”
季白榆沒有避開她的目光,說:“現在的‘季白榆’就是以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