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司默方,“……”
聶相思掃了眼某人一下黑如鍋底的臉,竟是忍不住想笑,細白的貝齒微用力咬了口下嘴脣,纔沒讓自己真的笑出聲。
“媽,你又在發抖,你真的不是冷麼?”聶時勤突然說。
聶時勤話音一落,翟司默和戰廷深便朝她望了過去。
聶相思微囧,因爲忍笑一張小臉白裡透紅,大而亮的眼睛蒙着一層薄薄水汽,慌忙把頭垂得低一些,小聲對聶時勤說,“媽媽不冷。”頓了頓,“真的。”
聶時勤眨眨眼,小胖手往下滑,抓住聶相思的手輕輕搓。
聶時勤的小動作一下暖了在場三個大人的心。
戰廷深輕掃了眼聶相思的臉,眸光在她微卷的嘴角定格了秒,長眉往上一條,滿臉的黑氣就那麼一點點散開了去。
翟司默還是方着,某人連“您”這個字都說出口了,問題貌似有丟丟嚴重。
翟司默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悻悻看着戰廷深,弱弱說,“小相思叫我翟叔,小相思的兒子不管我叫姥爺,叫什麼?”
戰廷深冷冷扔給翟司默一個“你遲早會被你自己蠢死”的眼神,幽哼,“那我要不要也跟着思思叫你叔?”
“噗……哎喲,嘿嘿嘿,別別別,可千萬別……”
翟司默傻樂,“你要叫我叔,我都感覺我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戰廷深皺眉,懶得搭理翟司默。
翟司默在腦海裡腦補戰廷深叫他叔的畫面,肩膀登時抖了抖,受不了的把頭往桌上磕了磕。
“媽媽,你這個朋友沒事麼?”聶時勤看了眼翟司默,伸出一根短肥的小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頭。
“噗……”聶相思握住聶時勤的手指拉了下來,忍俊不禁,“這個叔叔比較活潑而已,沒病。”
“噢。”聶時勤認真點點頭。
翟司默,“……”感覺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了!
戰廷深瞟了眼聶相思和聶時勤,嚴峻深刻的面龐有了絲笑模樣。
……
翟司默來時,聶相思幾人已經吃了一陣。
所以翟司默開始吃時,聶相思已經吃飽了,剛剝大閘蟹,雖然戴着手套,可取下手套還是覺得手油膩膩的,於是聶相思便起身離開包房去洗手間洗手。
洗完手從洗手間出來,拐角時,一隻大手猛地伸出,一把拽住了聶相思的胳膊。
聶相思惶恐,下意識的就要驚叫,驚惶之下,眼角餘光掃到那人堅毅的側臉輪廓,滑到喉嚨口的驚叫聲,硬生生變成了,“你要幹什麼?”
戰廷深不予理會,途徑樓層安全出口時,強行拖着聶相思拐了進去。
聶相思直接被他拽着胳膊抵到了牆角。
聶相思只覺得眼前昏昏暗暗,惶惑之餘,心尖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呼吸短促,大眼戰兢的眨動。
“別怕。”
一隻大手忽地握上她的腰,炙熱的溫度滑進她的身體。
聶相思反而抖得厲害。
戰廷深鬆開擒住聶相思的手,往上,輕捧起她蒼白的臉,沉遂的冷眸懸浮着點滴柔軟和疼惜盯着她,“別怕。”
聶相思擡起眼皮,烏黑的大眼抑制不住的涌出晶瑩水汽。
戰廷深微俯下身,捧着她臉的手掌緊了緊,額頭抵着她微慄的額,冷眸深處壓抑的濃稠情感一個不留意便會溢出。
聶相思本來就已經被他推擠到了牆角,可他仍舊在不停的往前,似乎要將她整個逼嵌進牆壁裡般。
被他這樣逼困着,聶相思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大約也是缺氧的緣故,聶相思的臉也由蒼白變成了粉紅,輕張着脣輔助吐息。
“告訴我,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委屈?常常哭麼?就不……想我麼?”戰廷深聲線喑啞,他說話間噴薄到她臉上的氣息分明滾熱,可聶相思的臉,卻在轉瞬間蒙霜般的白了層。
眼球裡好似有千萬根細針同時在扎着,聶相思烏沉明澈的眼眸漸漸轉紅,細細的血絲一縷一縷勾織在她的眼眸裡,“你問我這個幹什麼呢?有什麼意思嗎?”
聶相思的聲音很輕,又啞,若非兩人靠得夠近,根本不容易聽到她說了什麼。
戰廷深冷眸迸涌出猩紅,“聶相思,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狠心?”聶相思嘴角勾出一抹蒼白,盯着他,“我有你們狠心麼?”
戰廷深眼闊猝然縮緊,聲線沉啞,“什麼意思?”
聶相思吸氣,只覺得吸進肺部的空氣都帶着冰刺,渾身都疼了起來,“你沒資格質問我,責怪我。”
聶相思的聲音啞得厲害,眼角的淚倔犟的卡着,她就那麼瞠大眼睛,不讓眼淚往下滾。
戰廷深凝着聶相思忿恨委屈的眼眸,眉頭的摺痕加重,緩緩道,“四年前除了綁架,還發生了什麼?”
綁架……
想起那次綁架,聶相思一顆心彷彿被人狠心扔進了冰桶裡,冷得她牙齦都開始打顫,“綁架還不夠麼?你還希望我發生什麼?”
聶相思喑啞着嗓音質問。
“聽着!”
聽着聶相思充滿恨意的聲音,戰廷深完全受不了,更不喜歡這般跟她拐彎抹角的說話,壓低長眉,緊凝着她,沉沉道,“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我憑什麼聽你的!”聶相思滿心惱恨,倒倔了起來。
“因爲你沒有別的選擇!”戰廷深凌凌盯着她。
聶相思,“……”幾乎咬碎了一口牙。永遠,永遠都這麼霸道,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