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一個不在意你的人否定自己,愚蠢!”戰廷深訓道。
聶相思輕噘嘴,泱泱的趴在戰廷深懷裡。
戰廷深沉默片刻,垂眸看着胸前的小腦袋,低嘆說,“如果你差勁,那豈不是說我也差勁,身邊這些疼你的人也差勁?“
聶相思睫毛動了下,從他胸前擡起頭看他。
戰廷深低頭,額頭抵着她的,深如浩瀚大海的黑眸溫柔鎖着聶相思的眼睛,“差勁的不是你,而是那些不懂得珍惜你的好的人,懂了麼?”
聶相思眼眶泛起溫熱,更用力的抱着戰廷深,“老公,你說得對。有問題的不是我,而是那個不懂得珍惜我的人!老公,我以後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也不會再有這樣的念頭。”
戰廷深撫了扶她的臉蛋,在她脣上親了口,“你明白就好。”
聶相思轉轉眼珠子,歪歪頭盯着戰廷深,雙眼還泛着淚花,卻對他笑嘻嘻的,像個小傻子,“老公,沒有你我可怎麼辦?”
戰廷深凝着她,捧着她的小臉,在她額頭,眉毛,眼睛,鼻尖以及脣各處吻了吻。
聶相思笑着,笑着笑着眼淚就笑沒了。
戰廷深看到,才輕眯了眯眼,說,“當初謝毅陽去監獄看謝云溪,謝云溪還跟謝毅陽提過一件事。”
“什麼事啊?”聶相思疑惑。
戰廷深看着聶相思。
聶相思迷濛眨眼,“什麼啊?”
“謝夫人整過容,想必你是知道的。”戰廷深微垂着眼界,暫時迴避聶相思通透的眼眸,說。
聶相思眼睛閃了下,微微點頭,“那場車禍她毀容了,是謝毅陽救了她,並帶她去日本整的容。”
戰廷深點點頭,捏住聶相思一隻手兒,“謝毅陽有個前妻,你也知道吧?”
聶相思納悶的盯着戰廷深,抿抿嘴脣說,“老公,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你直接說吧。”
“好,我直接說。”
戰廷深好似就在等聶相思這句話般,聶相思一說完,他就道。
聶相思,“……”
戰廷深擡起黑睫,黑瞳深邃睨着聶相思,說,“謝夫人如今的這張臉,和謝毅陽前妻的臉,很像。”
聶相思眼廓倏地廓大,表情有些恍惚看着戰廷深。
戰廷深更緊的握住聶相思的手,“謝毅陽去監獄見過謝云溪後,我便讓人調查了翻,得知謝夫人當初在日本整容的事項全權由謝毅陽負責,謝夫人本人幾乎沒有提過任何要求,或在整容過程中有任何異議。也就是說,謝夫人整容的標準也由謝毅陽決定。”
“……你,你的意思是,謝毅陽把我媽的臉,整容成了他前妻的模樣?”聶相思匪夷所思,跟聽天書般震驚,難以理解。
戰廷深點頭,“目前看來,的確是這樣。”
“哈……”
聶相思先是震驚,後是憤怒,最後卻是笑出了聲。
戰廷深蹙眉,看着聶相思怒極反笑的臉,“調查得知,謝毅陽和他的前妻感情很好,前妻是在他中學時,兩人便在一起,高中以及大學兩人都在同一所學校。大學畢業後,兩人就結婚了。只是好景不長,謝毅陽的前妻便檢查出**癌晚期,在做手術的過程中出意外死亡。謝毅陽因爲前妻的突然離世消沉了一段時間後,領養了謝云溪。”
“哈哈。”
聶相思攥緊拳頭,笑着,一張臉卻是鐵青,大眼因爲憤怒燃燒着熊熊火焰,咬牙切齒道,“謝毅陽對他的這位前妻真是用情至深,可歌可泣啊!”
戰廷深合緊薄脣,沒說什麼。
“我要見他!”
聶相思憤怒的睜大眼,冷笑道。
戰廷深盯着聶相思看了半響,點頭,“我陪你。”
聶相思咬脣,看了眼戰廷深,反手抓緊了戰廷深的大拇指。
……
第二天,明月閣包房。
聶相思和戰廷深相鄰坐着,謝毅陽則坐在兩人對面的位置。
戰廷深微垂着眼,抓着聶相思的一隻手在手心裡捏着玩,甘願當個背景板。
聶相思望着謝毅陽,儘管心頭怒火焚燒,但她神情始終維持着平靜,冷靜說,“聽聞謝先生這大半年都挺忙的,是個大忙人。既然謝先生這麼忙,那我也就不跟謝先生過多客套了。我就直說我今天約謝先生出來的目的吧。”
雖然謝云溪並非謝毅陽的親生女兒,但謝云溪叫了他二十多年的父親,情感上,謝毅陽的確已經將謝云溪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
謝云溪最後被判死刑,儘管是她咎由自取,罪有應得。但單單身爲父親而言,謝毅陽對戰廷深和聶相思心頭必定怨言不淺。
聽到聶相思這麼說,謝毅陽眯了下眼,也保持着基本的風度,道,“戰太太請直說。”
聶相思對謝毅陽笑了下,“我對謝先生的印象一直很好,給我的感覺,謝先生儒雅溫和,才識淵博,堪稱大藝術家。當然,這並不只是我個人對謝先生的印象,想必知道謝先生的人都跟我有一樣的想法。”
謝毅陽猜測聶相思是因爲溫如煙,方纔主動約他出來。
也揣測過聶相思看到他,想必態度不會好。
但他是真沒想到,聶相思一開口就是一番高度誇讚。
謝毅陽倒有些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