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高興麼?”夏雲舒掙開他,往前走。
饒是再早熟再成熟,夏雲舒也不過十八歲,她能在所有人面前僞裝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但在面對她喜歡深愛的人時,她不想這樣。
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她只是不想。
徐長洋上前,握住她的手,“那不去了,行麼?”
夏雲舒看他,眸光帶着些銳利,“林霰做飯應該很好吃吧?”
徐長洋盯着她。
夏雲舒站定,“你很想吃她親手做的飯對麼?”
徐長洋眉宇輕擰,“夏夏,你扯太遠了。”
“是麼?”夏雲舒笑了笑,“原來是我扯太遠了啊。嗯,我知道了。”
“夏夏!”徐長洋甚至無奈的看着夏雲舒,握着她手的力道微緊,“夏夏,我答應她的邀請,僅僅是以朋友的身份,無關其他。”
“朋友?”夏雲舒輕吸氣,“你把她當成你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你當成什麼?”
“從始至終,林霰也只拿我當朋友……”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認爲!”夏雲舒語氣硬了分。
她在感情上沒有經歷,不代表她沒有分辨情感的能力。
林霰的種種表現,看似磊落瀟灑,細細想下來,已經嫁做人婦的她,非但沒有與喜歡自己的男人避嫌,反而事事都表現得關心體貼,她是拿他當朋友,還是……備胎?!
實則,夏雲舒“備胎”兩字已經滑到嘴邊。
可看着徐長洋的臉,夏雲舒卻沒忍心說出口。
她知道這兩個字有多傷人!
因爲,她現在的處境,不就相當於“備胎”麼?!
夏雲舒輕閉了閉眼,心尖澀疼。
看到夏雲舒臉上浮現的晦暗和難過,徐長洋心頭收緊,忙伸手握住夏雲舒的肩,“夏夏,你是你,我是我,林霰是林霰,你跟我的事,僅僅事關你我,我不希望你總是把她扯進你我之間。因爲我們的事,與她無關。”
夏雲舒心口有點沉,她慢慢擡起眼皮,望着徐長洋淺淺浮着焦灼的俊臉,“你是想讓我自欺欺人,你現在還喜歡林霰的事實麼?”
“夏夏……”
“別說了。”夏雲舒提氣道,“別說了。”
夏雲舒垂下眼睛,聲音裡有虛弱也有疲倦,“再說下去,我怕我自己會後悔!”
徐長洋猛地一震,緊迫凝着夏雲舒,嗓音壓抑放輕,“好,我們不說她。”
沉默了幾秒。
夏雲舒如常擡頭看他,“我去洗把臉。”
“……嗯。”徐長洋慢慢放開她,雙眼深深盯着她。
夏雲舒轉身便去了洗浴室。
徐長洋望着夏雲舒走進洗浴室,一雙手,不自覺攥得很緊。
……
山莊餐廳包間。
林霰心情甚好,微笑給衆人各自倒了杯紅酒,“我已經好幾年沒下過廚了,希望我的手藝沒有退步。”
譚婧扯脣,目光閃着幾分溫柔看林霰,“你開始專門考了廚師證的,就算幾年沒有做飯,做出來的東西,也一定不會差。”
林霰望着譚婧笑笑,輕偏頭看夏雲舒,“雲舒,聽說你喜歡重口味的東西,所以我特意做了幾道比較重口的菜,你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聽說她喜歡重口的東西?聽誰說?
夏雲舒微眯眼,對林霰點點頭,“那我有口福了。”
“長洋,你喜歡的。”林霰拿起公筷,夾起一塊泉水豆腐就要往徐長洋麪前的碗裡送。
“我自己來。”徐長洋說。
林霰僵住,尷尬的看着徐長洋。
徐長洋眼眸輕縮,卻是拿起筷子給夏雲舒夾了片水煮肉片。
夏雲舒瞄了眼林霰,也沒說什麼。
林霰收回筷子,把豆腐放到自己碗裡,嘴角挽着笑,可一雙眼垂得很低,瞧着倒有些強顏歡笑的意思。
伍瑜琦瞥了眼,夾着酒杯輕輕晃了晃,送到嘴邊抿了口。
譚婧握緊筷子,蹙眉,雙眼帶着幾分憤懣不平看徐長洋,“徐大哥,就算你有女朋友了,但也不用刻意這樣對霰霰吧?”
伍瑜琦聽話,莫名其妙扯了下嘴角,擡起眼睛看徐長洋的反應。
徐長洋眉眼淡淡的,輕看向譚婧,“什麼意思?”
“霰霰親自下廚爲我們做飯,還特意做了你和你女朋友愛吃的菜,討好你們。而你呢,故意當着你女朋友的面兒冷落霰霰,一點面子也不給她,你這麼做合適麼?”譚婧打抱不平說。
夏雲舒盯了眼譚婧。
面子?
她肯來吃她這頓飯就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她還想怎樣?要她歡天喜地麼?
再說,就算她是林霰的朋友,但徐長洋如何對林霰,跟她有半毛錢關係麼?跳出來強刷存在感是麼?!
林霰臉紅了,幾分難堪的看譚婧,搖頭道,“婧婧,你言重了。長洋他哪有冷落我?”
徐長洋放下筷子,清眸無溫看着譚婧,“不接受她夾給我的菜,就是沒給她面子?難道我應該當着我未婚妻的面接受麼?我要是那般做了,纔是不合適吧!”
“未婚妻”三個字一出。
在做的四個女性都怔住了。
夏雲舒詫異望着徐長洋。
她,她什麼時候成他未婚妻了?
林霰臉頰緊繃,瞳孔印着震驚盯着徐長洋。
“……徐大哥,你們……訂婚了?”譚婧驚愕道。
徐長洋撤回目光,看身邊同樣訝異看他的夏雲舒,嗓音清柔,“我跟夏夏已經決定要訂婚。既然決定了,她現在就是我的未婚妻!”
夏雲舒,“……”她怎麼不知道他們決定訂婚的事?難道她不是當事人之一?!
“你們才認識多久?”譚婧難以理解的盯着徐長洋,“而且她目前剛高中畢業,訂婚不會太早了麼?”
“早?如果她願意,就算現在領證結婚我都不覺得早!”徐長洋擲聲道。
譚婧登時語塞,刷地看向林霰。
林霰察覺到,儘管她想表現得鎮定泰然些,可臉上的表情依舊難掩僵硬。
譚婧心一疼,繃緊脣,狠狠瞪向夏雲舒,“夏小姐年紀輕輕,手段倒是了得,我都不得不佩服了!”
夏雲舒還在爲徐長洋突然說訂婚的事糾結驚訝呢,聽到譚婧火藥味十足的話,也只是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
畢竟,讓一個人難受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搭理她!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