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僵硬地回到靜心殿,沐雪強壓下突突亂跳的心,剛想從地道潛回柴房去,卻聽到聽面傳來了夏月兒的聲音:“沐雪不見了,你們快點去找,立刻把她給我帶回來!”
墨韻懊悔極了,她私囚沐雪是瞞着冷亦茹的,若那丫頭出去亂說話,她就真保不住她了。
沐雪握緊了拳頭,一邊是夏月兒,一邊是董玉蓮,她左右都是個死,她咬了咬牙,朝清心殿奔去……
沐雪一頭從窗戶撞進房間,屋裡一片忙亂,窗上那對鴛鴦在前殿派了人把守,卻沒想到會有人跳窗,可見偷的伎倆着實有待商榷。
董玉蓮又驚又怒,看到沐雪呆了片刻,但她的驚駭遠及不上沐雪,沐雪睜大眼睛,睡在董玉蓮身邊的人,竟然……是齊王傅孟宸?
沐雪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董玉蓮和齊王攪在一起,她還會去救傅孟軒嗎?傅孟宸想要那個皇位,怕早已想得頭都白了,此刻知道傅孟軒有難,傅孟軒哪裡還有活路。
“王爺,快捉住她!”董玉蓮焦急地捅了捅傅孟宸的腰。
傅孟宸隨手拿過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將沐雪如抓小雞一般抓了過來,董玉蓮也裹上外袍,眯起眼,露出一絲冷笑:“沐雪,你大晚上到本宮這來,可是有話要對本宮說?”
“沒有……”沐雪搖頭。
“哦,那就安心走吧!”董玉蓮邊說,邊拿着一隻簪走到傅孟宸身邊,微笑:“說不定你在黃泉路上,就能看到心心念唸的皇上了。”話音未落,簪已插進了沐雪的喉嚨,然後拔出來,再插,幾經折騰,沐雪撲倒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完全沒了氣息。
“來人,把她弄出去。”傅孟宸叫來了守門的衛侍,讓人將沐雪的屍體拖出去處理,轉向董玉蓮說道:“看來靜心殿裡確實有鬼。”
董玉蓮微笑:“幽冥沒有騙王爺,皇上肯定已經死了,我會跟爹說可以出手了。”
“還是你聰明。”傅孟宸擰了擰董玉蓮的鼻子。
董玉蓮柔聲細語:“那王爺當了皇帝,要拿臣妾怎麼辦呢……”
“你說呢?”傅孟宸笑着將她撲倒在牀,兩人意融融,彷彿死個把人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冷亦茹最近很煩,在她看到董畢伍的那份摺子之後,就更加煩,董畢伍竟然參大將軍慕容彥召有通敵之嫌,讓皇上罷他的職。
冷亦茹將那摺子用力摔在地上,怒氣衝衝地對白凌說:“把董丞相給哀家叫來!”
董畢伍顯然早知道冷亦茹會傳他,所以來得很快。
冷亦茹淡淡地說:“丞相,慕容將軍的這份摺子,哀家覺得有些不妥,茲事體大,需要仔細佐證,從長計議……”
“太后可是懷疑老臣的辦事能力?”董畢伍很不客氣地迴應。
冷亦茹皺了皺眉:“哀家只是說需要證據確鑿,丞相何必如此激動!”
董畢伍溫笑道:“老臣已經查得很清楚,證據確鑿,太后只需用印就行了,新的將軍人選,老臣已經安排妥當,隨時可以上任。”
“你想造反嗎!”面對董畢伍的放肆,冷亦茹忍無可忍地拍了桌子。
董畢伍退後一步,淡淡地說:“老臣對皇上和太后忠心耿耿,何來造反之說!老臣是擔心慕容將軍和鮮國的瀟素遠將軍有染,壞了宮裡的規矩。”
冷亦茹臉上一白,董畢伍特意突出了瀟素遠這幾個字,顯然不是隨便說說的,看來,傅孟宸這次是真的要反了,董畢伍已經和他站到了一條船上……
“太后覺得老臣的建議,如何?”董畢伍步步緊逼。
冷亦茹揚了揚頭,不動聲色地說:“董丞相容哀家想想,也和皇上商量一下,如何?”
董畢伍淺笑:“這個自然,老臣唯太后和皇上之命是從。”
董畢伍起身出門,冷亦茹慢慢拿起那份摺子,抿緊了脣,今日之計,只能是一個拖字,可是拖得了多久?她進也不行,退也不行,該怎樣才能解開這個危局。
她原本看到傅孟軒日益穩重,已經不準備再因爲那件事受傅孟宸的牽制了,所以纔會向夏月兒透露當年夏家的事,她曾經想着哪怕她死了,有傅孟軒在,這個皇宮也塌不下來,可是現在,她要依靠誰去……
從某種意義上說,夏月兒已經適應了在傅孟德這裡的生活,她的適應能力一向很強,加上強烈的求生**,加上傅孟德根本不忍心對她下殺手,所以想在他眼皮底下活下去,並不是太難,火庶饒看人看得很準,那層窗戶紙果然是夏月兒的保護傘。
但她的目標絕不只是活下去,她要離開這裡,回宮去找冷亦茹,她要舉整個昆明國之力,滅了傅孟德!
兩個月的折磨,讓傅幽藍憔悴不堪,嚴若水一刻不離地守着她,生怕她要做傻事,她每每看到他那張令人生厭的臉,都覺得無比噁心,更別提那些讓她無助到絕望的夜晚,她不能理解,爲何一個男人可以一邊溫存地對你說着話,另一邊不管你是不是願意,霸道地佔有。
她能找誰哭去?她身邊除了嚴若水,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不管她要吃飯洗漱,甚至是梳頭或者方便,那噁心的男人全包了,而且還做得不錯……
傅孟德顯然是不想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夏月兒想管也管不了,而且傅幽藍知道月兒心裡苦,看到她,總是盡力堆起笑容,不讓她爲自己擔心。
夏月兒很是欣慰,傅幽藍長大了,而她,又何嘗沒有長大。
“月兒,我有個主意!”這日傅幽藍拉起夏月兒的手,貼在她耳邊低語:“你想不想逃出去?”
夏月兒警惕地朝嚴若水看了一眼,估摸着他應該聽不見,這才俯到傅幽藍耳邊:“你有辦法?”
……
夏月兒覺得傅幽藍的辦法實在說不上個萬全之策,但好歹是條路,她們約好明日試一試。
在她離開房間的時候,嚴若水淡淡地說:“不會成功的。”
夏月兒有些絕望,她們的聲音再小,他還是聽到了……她一擡眼:“你要去向幽冥告狀?”
嚴若水向她凝視片刻,嘆了口氣:“我可以當作不知道,我只是告訴你,依你的武功,就算出了亂子,想從這裡逃出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