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強忍住歡呼雀躍的衝動,假裝垂頭喪氣地說:“奴婢……沒有讓太后下旨。***”
傅孟軒看到她裝蒜的表,着實很想嚇她一嚇,不過他還是忍了,略帶冷漠地說:“可事實上,太后已經下旨了。”
“那皇上要奴婢怎麼辦?”夏月兒委屈地眨眨眼。
傅孟軒笑道:“這是太后的意思,朕也不能在面是拂了她老人家的意,封妃典之前還有很多程序要走,你那麼聰明,如果不想當這個月妃,總能想到辦法的,是不是?”
夏月兒舔了舔嘴脣,這是皇上在慫恿她……逃婚?她極力剋制,眼中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絢爛的光芒,她從未覺得傅孟軒這麼討人喜歡。
傅孟軒扯出一絲危險的笑,看着夏月兒說:“月兒,朕看你最近總往御膳房跑,子墨說你以前的貼身丫鬟在御膳房?”
夏月兒心裡一驚:“皇上,奴婢去御膳房,是替皇上檢查膳食的,天氣炎熱,奴婢擔心食物變質,吃了損傷聖上龍體。”
傅孟軒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朕還以爲你和沐雪感要好,想把沐雪調來伺候公主,順便給你做個伴……”
“皇上,沐雪這丫頭很細心的!”夏月兒趕緊給傅孟軒倒了一杯茶:“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天性活潑,朝氣陽光,公主身邊的丫鬟都是死氣沉沉的,換個活洛的,對公主也很有好處。”
傅孟軒揚了揚眉毛:“也是,你和子墨說一聲,今日便把沐雪調到靜心殿來服侍公主。”
夏月兒大喜,今兒也沒聽到喜鵲叫啊,怎麼好事就挨個兒地找上門呢!
晚上,夏月兒給沐雪傳授照顧傅幽藍的一些細節,沐雪一一記住,能回來和小姐在一起,她興奮得兩眼放光。
直到傅幽藍打起哈欠,夏月兒纔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捉摸得先找個人,把封妃典之前的那些所謂流程弄清楚,這樣逃起婚來才能順其自然,神不知鬼不覺。
傅孟軒見夏月兒屋裡的燈熄了,這才眯眼推開房門……
沐雪正伏在案邊,拿着毛筆認真書寫着。
“你在記什麼?”傅孟軒微笑地問。
沐雪驚得將筆摔在桌上,趕緊跪下磕頭:“皇上……”
傅孟軒想讓她起來,可她說什麼也不敢起來,傅孟軒只好在她先前落坐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宣紙,掃了一眼:“果然是個細心的丫頭,這麼快就把公主的生活喜好記清楚了。”
沐雪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那是小姐說得仔細。”
傅孟軒放下手中的紙,側頭看着沐雪:“你是打小就跟在月兒身邊的?”
沐雪低下頭:“奴婢自懂事起,就在小姐身邊伺候了。”
“那你知道你們家小姐是被誰推下懸崖的嗎?靈王爺?還是另和旁人?”
沐雪不解地擡起頭,眨了眨眼睛:“小姐摔過懸崖嗎?”
傅孟軒皺起了眉頭:“月兒被人推下懸崖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腦袋的!”
沐雪嚇得臉色蒼白,咬緊嘴脣說:“奴婢絕不敢欺瞞皇上……可是,可是……這事奴婢真的沒聽小姐說起過,小姐如果摔下懸崖,肯定會受傷的,奴婢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皇上您是聽誰說小姐摔過懸崖的?”
傅孟軒默然,沐雪的樣子絕不是在說謊,但夏月兒已經提過兩次她被人推下懸崖的事了,而且說起的時候緒都極度不平靜,可見這件事在她心裡烙下了多麼深刻的陰影。
該是怎樣的傷害,才能讓一個女孩在最憧憬愛的年齡,卻說出“他現在沒丟下你,只是因爲你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等你沒有價值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推下山崖”這樣絕望的話來!
傅孟軒不是故意要探夏月兒的秘密,誰讓他一進門就偏偏聽到了這麼一出好戲呢,誰讓他武功那麼好,走進院子夏月兒和關明海都沒現呢!
“皇上,奴婢去問問小姐,再來向您稟報。”沐雪見傅孟軒沉默不語,以爲他生氣了,膽戰心驚地說……
“不用。”傅孟軒斷然拒絕:“這件事不許告訴你家小姐,如果你透露半個字,朕摘了你腦袋。”
沐雪莫名其妙,果然皇帝都是喜怒無常的!
傅孟軒回到房間,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頂,將夏月兒第一次露面之後的形,連貫地串了一遍,他第一次這樣設身處地去體會一個女孩長成的心路歷程,第一次現,原來他對她的每件事,都那般印象深刻。
夏月兒按照關明海的吩咐,好好養病,傅孟軒自從那一夜“坦”他對她的鄙視之後,就常常不經意地提醒她不要奢望月妃的名分,這讓夏月兒逃跑的積極性銳減。
她忽閃着眼睛對傅孟軒說:“皇上放心,奴婢已經想好應對之道了。”
“哦?說來聽聽。”傅孟軒饒有興趣地問。
夏月兒咧嘴一笑:“封妃典之前要驗身的,看我們是不是處子,內務府已經通知讓奴婢明日過去,如果過不了關,就不用入宮了。”
傅孟軒臉色一沉:“這是**後宮。”
夏月兒一臉無辜地說:“宮中今年選宮女的時候,沒有選中奴婢,奴婢是進宮看姐姐,被皇上臨時掉來的,就算已經婚配,也罪不至死吧,皇上只要稍微動動手指,奴婢的小命就能保住了。”
傅孟軒瞪了她一眼:“你給朕戴綠帽子,朕還要救你?朕的面子往哪擱?”
夏月兒扁了扁嘴,不滿地嘟囔着:“皇上,我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子,擔上個不節的名聲,犧牲不比皇上大嗎,奴婢是不想太后傷心纔出此下策的,她如果知道皇上因爲她老人家指的人就不肯要,心裡一定不舒服……”
傅孟軒沒有理會夏月兒,一不地揚長而去,夏月兒剛想跟他說如果不滿意這個做法她換一個就是了,可傅孟軒卻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消失在大門口。
入夜,夏月兒半靠在牀上,伸出一條胳膊逗弄着伏在牀邊的奧利奧,自自語地說:“那個佔有慾很強的變態好像又生氣了,你說我明兒要不要去討好他一下?可是他一拽我就貼上去,是不是很沒面子?”
奧利奧低吠兩聲,算是迴應。
“哎,算了,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我讓他!”夏月兒撇撇嘴說:“明兒我就跟他說,我改主意了,不損他老人家的寶貝名譽就是。”
夏月兒翻了個身,準備開始睡覺,忽然嗖地一聲,房門被人重重推開,一個蒙面灰衣人快如閃電地掠進屋裡,夏月兒噌地一下從牀上跳起來,雙腳還沒落地,胸口一麻,已經被人點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