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跟在傅孟軒身後回到靜心殿,傅孟軒沒有說話,她也跟着保持沉默,直到關上房門,夏月兒終於忍不住了,側頭看着傅孟軒說道:“你還準備生多久的氣?”
傅孟軒定定地看着她:“我有生氣嗎?”
“你分明就是生氣了!”夏月兒咬着嘴脣走到牀邊,坐在牀沿上:“我知道,我不該在將士面前搶你風頭,以後不會了。”
傅孟軒微微蹙眉,也走到牀邊,淡淡地說:“月兒,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對鮮國的用兵之道,昆明國的治國之策,你早就想好了,爲什麼不跟我說?”
夏月兒坦然地看着他:“我不是早就想好,那些主意都是今日被蔣濤逼着隨口瞎掰的。”
傅孟軒眯起眼,瞎掰的,她隨便一掰,就能掰出那麼一長串說辭?他伸手擰了擰夏月兒的鼻子:“我沒有怪你,只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爲什麼我竟然是和外人一起聽到你的這些話。”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勾着夏月兒身上的蝠翼,笑道:“隨口瞎說的,連工具都做好了。”
夏月兒脫下副翼,將頭靠到傅孟軒肩膀上,小聲說:“這個是早就做好的,其實從幽冥那裡回來之後,我就做了這個,只是你沒有看到而已。”
傅孟軒詫異地問:“你做這個幹什麼?”
夏月兒撒嬌地往傅孟軒懷裡拱,他只好伸手抱住她,面上卻對她這種企圖分散他注意力的行爲不爲所動。
夏月兒見他始終不說話,只好開口說道:“我想有了這個,下次再摔下懸崖,就不用你救了。我功夫不好,幫不了你什麼,只能先保護自己,我安全了,你纔會安全。”
傅孟軒的手一顫,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輕聲說:“傻丫頭……”
夏月兒伸手摟緊他的腰:“你知不知道,看着你摔下懸崖我是什麼感覺?我再也不要這樣,這個蝠翼用起來有技巧,我其實以前學過的,只是還沒學好,就沒機會再學下去了。”
“爲什麼?”傅孟軒敏銳地捕捉到她語氣中的哀傷,揚了揚眉毛。
“因爲教我的人,在我還沒出師之前,就把我從萬丈雪山上推了下去,所以……我一直不敢去碰這個東西。”
傅孟軒愣了愣,欺身而上,將夏月兒壓到牀上,微涼的嘴脣貼上了她的脣瓣,深深長吻,夏月兒眼眶一紅,眼淚順着臉頰緩緩滴落。
“怎麼哭了?”傅孟軒又驚又痛,還有夾雜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關於她那次神秘的墜崖事故,始終是個迷,是傅孟軒不能去碰,也不願意去碰的傷痕。
夏月兒抱着傅孟軒的腰,身體微微顫抖:“傅孟軒,如果對鮮國發兵,你會去嗎?”
“怎麼想到問這個?”
“如果你要去,帶上我一起。”夏月兒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淚珠:“我很害怕,怕你功成名就之日,就是我們分離之時。”
傅孟軒擡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脣:“怎麼對我這麼沒信心?不相信我?你還怕我打敗鮮國會對你變心不成?”
夏月兒搖了搖頭:“我是不相信我自己,老天爺總愛跟我開玩笑,每次都會在我最得意的時候,把我打回原形,我好怕他會嫉妒我們的幸福,不給我好日子過。”
傅孟軒凝視着夏月兒看了許久,輕鬆地笑了一下:“怎麼這麼消沉!我不就是剛纔對你稍微有那麼一丁點冷淡嘛,你這是在跟我慪氣?”
夏月兒一言不發地抱緊他,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他懷裡。
傅孟軒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在瑟瑟發抖,他不知道她在怕什麼,不明白她爲什麼忽然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傷感,他有意分散夏月兒的注意力,於是笑着說:“別在這兒傷春悲秋了,我帶你去看好戲,你猜幽藍和嚴若水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