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曉這纔想起肖明晨是第一個識破她身份的人,他能看得見她身上的魂,於是立刻衝到他面前:“是不是真的?她真的在我身上?”
肖明晨點頭:“是,確實在。”
“你把她弄出來!”林初曉咬緊嘴脣看着肖明晨:“你有辦法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火庶饒也不眨眼地看着肖明晨,肖明晨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兩個都不要看我,我真的沒辦法,別跟我說我是什麼鬼界的少主,見鬼的少主,我半點也記不起來。”
火庶饒頗有些失望,林初曉扭頭就往外跑,被火庶饒一把抱住:“你又要去哪?”
“我去找傅孟軒!”
火庶饒皺起眉頭:“你消停點兒,我去,我去幫你找他,你臉色白得像紙,還沒找到傅孟軒,先把自己的小命丟了,最近是不是都沒吃藥!”
林初曉這纔想起來,自從離開傅孟軒,她就沒有再吃沈南給的藥,她已經完全忘掉那是什麼東西了。
肖明晨一把扯過林初曉:“你哪也不許去,你不要命,孩子還想活呢。”
林初曉度日如年,每日伸長頭頸盼望,火庶饒跟傅孟軒說,他會相信嗎?他會的,他一定會信她!等他知道了真相,就會快馬加鞭地趕來看她了,只要等上三四天,或許更短,他們就能見面……
可是火庶饒足足走了十日,還是沒有回來。
林初曉一個人窩在御花園的假山裡,面無表情。
“我都找遍了,那傢伙武功賊高,不肯露面,神也找不到他啊。”火庶饒懊惱的聲音隱隱傳來。
“你給他留字條,在他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告訴他初曉命在頃刻,我不信他不現身。”肖明晨的聲音。
“這主意還要你出!”火庶饒沒好氣地說:“我留了字條了,還特意走開三日纔回去的,字條 原原本本擺在那裡,他根本就沒回去過!我想……他或許離開鮮國了,我該回昆明國去看看。”
林初曉顫巍巍地從假山裡走出來,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楚楚可憐。
火庶饒最見不得她這副樣子,頭疼地朝她走去,林初曉撲進他懷裡,嗚嗚大哭起來。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就別哭了!”火庶饒無奈地哄着:“我保證把他給你找回來,好不好?”
林初曉哭得可憐兮兮,手腕在袖子裡輕輕翻轉了一下……
肖明晨眼神一凌,飛身而上,捏住林初曉的手腕,咣噹一聲,鋒利的匕首跌落在地,刀鋒黑綠黑綠,火庶饒趕緊往後跳,又驚又怒:“夏月兒?你……你這是要殺我!”
“殺的就是你!”一擊不成的夏月兒瘋狂地叫囂起來:“你爲什麼總幫着那個女人,爲她跑上跑下,忙裡忙外,你好歹也是皇家血脈,又不是奴才,把我們月國的臉都丟光了!”
火庶饒從地上撿起那把淬了劇毒的匕首,冷冷地走到夏月兒面前:“夏月兒,爲什麼要這樣,你造的孽還不夠多嗎?初曉只剩下幾個月的命,你到現在還不肯放過她。”
“是她把我害死的!你們一個個都把她捧上天,沒有人看我一眼!那天你跟傅孟軒一起衝進屋之後,就一直看着林初曉,根本沒有往我的屍體上瞅,我纔是你妹妹啊!”
“你不配!”火庶饒眼中閃過冰冷殺氣:“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我都不想有你這個妹妹,有多遠滾多遠!”
“我幹什麼了?”火庶饒看到眼前的眸子從猙獰變得惶恐而不知所措,趕緊收起兇惡的表情。
林初曉看着他手上的那把淬了毒的匕首,臉色越來越白,他想把匕首藏起來都來不及了,這個轉換的節奏,簡直要把他給逼瘋。
林初曉卻已經從他的表情中猜到了可能發生的事,她用力掙脫肖明晨的手,扭頭就跑。
“你又要去哪!”火庶饒抓狂地想去追,肖明晨嘆了口氣:“別攔她,讓她發泄一下,你跟着就好,否則她會發瘋的。”
“你當真就沒有辦法?”火庶饒惱火地看着肖明晨:“你們鬼界是怎麼管鬼的,什麼烏龜耗子都爬出來了!你不是少主嗎,給你族人報個信,說這裡有兩隻跑丟的小鬼,把他們捉回去。”
肖明晨實事求是地說:“第一,我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族人在哪裡;第二,這裡是有四隻跑丟的小鬼,不止兩隻。”
火庶饒不說話了,跺了跺腳去追林初曉……
簡陋的客棧裡,傅幽藍憂慮地看着牀上的男人,見他的睫毛輕輕閃動兩下,喜得捂着嘴哭了起來:“哥,你終於醒了。”
傅孟軒揉了揉太陽穴:“我睡了很久?”
“你都昏迷一個月了,我還以爲你醒不過來。”傅幽藍扯開嗓子喊道:“嚴若水,他醒了。”
嚴若水衝進屋,看到傅孟軒睜開眼睛鬆了口氣,傅孟軒之前走火入魔,一腳踏進了閻王殿,嚴若水只能每日運功爲他續命,還好,這一個月的功夫沒白費。
傅孟軒吃力地撐起身子,腦海中浮現出林初曉的臉,還有她離開時驚恐的目光,他心中劇痛,咬了咬牙,從牀上坐起來:“司空曉巖呢?”
“在……在隔壁。”傅幽藍小心翼翼地說。
傅孟軒一言不發地走出門去,司空曉巖看到他,本能地往牀裡縮了兩寸。
傅孟軒握緊拳頭,傅幽藍已經幫她處理過臉上的傷,沒有血痕滿面,但她的美貌,卻徹底毀了,還有她的手腳,因爲打斷之後沒有及時治療,現在雖然請過大夫,可想要恢復得像正常人一樣,也是難如登天。
“你又要幹什麼!”司空曉巖現在對傅孟軒不抱一絲幻想,除了害怕,就是恨。
“我帶你回鮮國皇宮,關明海醫術高明,就算不能完全把你治好,也會比現在好一些。”傅孟軒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關明海見到傅孟軒,猶如看到黑夜裡的一盞明燈……
“你有幾分把握?”傅孟軒指着司空曉巖向他詢問。
關明海卻功夫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拎住傅孟軒的手:“你跟我來!”
隔着窗戶,傅孟軒遠遠就看到房間裡一個熟悉的身影,林初曉身上壓着五根拇指粗細的鐵鏈子。
“肖明晨乾的?”傅孟軒以爲自己對那個女人已經徹底死心了,沒想到看到她被人虐待,他還是會生氣……
“不是肖明晨,是初曉自己的意思,我建議你自己進去問清楚,否則以後再想後悔,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