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曉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無負擔的輕鬆了,她舒展一下筋骨,對自己的狀況頗爲擔憂,萬一那女人忽然又跑出來,她現在對自己已經沒什麼信心了……
傅孟軒輕輕拉過她的手:“沒關係,我反應很快,你傷不到我,我餓得很,要去弄東西吃,你要不要一起?”
林初曉趕緊膏藥一樣貼過去,她不想跟傅孟軒分開,一分鐘都不想,他去哪,她就去哪!
火庶饒識趣地轉過身,別人膩歪的時候,他通常不愛湊熱鬧。
傅孟軒和林初曉一起走到偏殿的廚房,這裡不是御膳房,是隨殿配的小廚房,平時很少有人用,但依舊菜色豐富,皇宮就是皇宮。
林初曉湊過去想幫忙,被傅孟軒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邊兒呆着去,手指都快腫成蘿蔔了,除了添亂你幹不了別的。”
傅孟軒不着急地雕刻着他的食物,林初曉坐在旁邊看,他弄了兩個時辰,她看了兩個時辰,兩人都沒過得這個過程很漫長,最終吃到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又能在一起了。
“好了,吃吧。”傅孟軒笑眯眯地將最後一碗湯端上桌,給林初曉勺了一碗:“我打賭你最近都沒好好吃飯。”
林初曉看着桌上堆滿的十來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忍住想哭的衝動:“我哪裡吃得了這麼多。”
“吃多少算多少,反正肖明晨財大氣粗,咱吃不窮他。”傅孟軒一邊說,一邊飛身躍出門外,林初曉聽到一聲慘叫,似乎是墨韻的聲音,她趕緊跑出去看,果見傅孟軒拎着墨韻的胳膊,只是那齜牙咧嘴的表情,卻絕不是墨韻的。
“我只是過來看看的,你幹嘛這麼兇。”墨韻委屈地眨着眼,楚楚可憐。
“你是什麼人,有什麼企圖。”傅孟軒面色陰沉,現在但凡對林初曉構成一丁點危害的,他都容不下,墨韻體內這隻小鬼,天知道安了什麼心。
“我是聞着香味摸過來的,想蹭你們一頓飯,算不算企圖……”墨韻被傅孟軒抓着疼得有些面目扭曲,表情鬱悶之極。
“你叫什麼名字?”林初曉只知道墨韻也被人穿了,但火庶饒從來不讓墨韻來看她,林初曉也怕傷到墨韻,所以這次回來,兩人沒見過面,她還不知道墨韻究竟是被誰給穿了。
“千尋,我叫葉千尋!傅孟軒,你倒是放手啊!你捏斷我的胳膊看火庶饒怎麼收拾你。”
傅孟軒微微蹙眉,倘若他當真傷到墨韻,確實不好跟火庶饒交待,他冷冷地鬆開手,沉着聲說:“滾!”
“真是小氣。”葉千尋不滿地撇嘴:“這麼多菜,你們兩個人反正吃不完,加我一雙筷子怎麼了。”
林初曉見她跟傅孟軒賭氣,小嘴翹得老高,神情嬌憨可愛,不由得對這隻小鬼升起兩分好奇,試探地問:“你是……扎米達派來對付肖明晨的?”
葉千尋聳聳肩:“準確地說我是打着對付肖明晨的旗號混進來的。”
“什麼意思?”
“我是從鬼界逃出來的。”葉千尋壓低聲音:“他們想要我永世不得超生,我纔不幹呢,正好扎米達說要對付肖明晨,他本來選的不是我,我果斷把他要找的那隻鬼給穿了,他都不知道,嘻嘻!”
林初曉大奇:“你連鬼都能穿?”
“呃……原理差不多嘛。”葉千尋撓了撓頭髮:“不過鬼不好穿,那隻鬼被我穿完沒多久就掛了,所以現在我絕對不能回鬼界,一回去他們就會發現我根本不是他們派出來的。”
傅孟軒心中一動,葉千尋想穿誰就穿誰?他麻溜地把她拉到桌前,按在一張椅子上:“你不是想吃嗎?吃吧。”
“忽然對我這麼好,非奸即盜!”葉千尋對他剛纔對自己的惡劣態度耿耿於懷。
傅孟軒微笑,不動聲色地攀交情:“你不說你的身世,誰知道你安什麼心,但你和初曉都是從鬼界逃出來的,那我們就算朋友了。”
葉千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這纔不再推辭,拿起筷子開始吃菜,嗯……真好吃!
“鬼界爲什麼要你永世不得超生?你怎麼得罪他們了?”林初曉忍不住繼續八卦。
“我沒得罪他們,我只是不想冒險,免得他們覺得我進不了鬼界。”
“爲什麼?不是人死了都要進鬼界的嗎?”林初曉表示困惑。
葉千尋正在喝湯,被嗆住了,她咳嗽兩聲同情地看着林初曉:“傻妞,這種鬼話你也信?人的壽命不過幾十年,鬼的壽命卻有幾百年,如果人人死後都能進鬼界,那這世上得有多少鬼啊!咱早就一統四界了,不可能的,死後能進鬼界的,一百個人裡,估計也就五六個,其他的都不知道死哪裡去了,我不想冒那個險!”
傅孟軒和林初曉震驚地看着對方,就只剩下葉千尋一個人在拼命吃菜。
“葉千尋,你又跑出來胡鬧。”火庶饒惱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睡個覺都不安分!”
“人家餓了出來吃點東西嘛,吼什麼吼!”葉千尋委屈地噘起嘴,和林初曉鬧起脾氣的眼神頗有兩分相像,火庶饒臉一繃,指着她的鼻子說:“不許賣萌,不許裝cute。”
啪啦——林初曉手上的筷子落到地上,網絡用語都出來了……她用力扯起僵硬的嘴角:“那個,葉姑娘……你是從什麼年代穿過來的?”
“2050年,你呢?”
“2012年。”
“哦,那我比你晚點,該不該叫你姐姐?”
林初曉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跟人這樣對話,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你最好早點去睡覺,不是說好晚上把墨韻換出來的嘛!”火庶饒要挾地看着葉千尋。
葉千尋朝林初曉和傅孟軒扮了個鬼臉:“火庶饒生我的氣,主要是因爲我不讓他碰,每次他一碰我,我就把這身子整得暈倒,哦耶!”
某人眼中閃過明顯的殺氣,追過去要打人。
葉千尋趕緊跳開:“ 我睡覺我睡覺,墨韻來了啊!”
火庶饒的手掌已經切到了她的肩膀,被一隻小手果斷捉住,冷冷地說:“你這是幹嘛。”
林初曉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纔是墨韻。
火庶饒抓狂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