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慕容天澤朝他伸出手,“給朕……將詔書給朕!”
“想明白了?”慕容玦俯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託着明黃色的詔書和狼毫墨筆,一併送入了他的手中。
三千軍隊在養心殿外集結,刀在鞘,箭在弦。他們佇立在風雪之間,不聞半點人聲。
明黃色的鳳駕後面卻有人等得不耐煩了,一雙白淨虎口處暗含細紋的手輕叩着鳳駕的扶手。
“璃珞事不宜遲,絕不能讓那孽子拿到聖旨遺詔!”他們爲了這一天謀劃了日日夜夜。
她的兒子是嫡長子,就算不爭不搶,這皇位也只該屬於他!
慕容璃珞聽見母后的催促,從腰間的箭筒中抽出一根白色的箭羽,搭在了長弓之上,瞄準大殿中的慕容玦。
“殺了他,快點殺了他!”皇后急促不安地喊道,她看見慕容天澤將一份明黃色的詔書交到了慕容玦的手中。
箭弦已滿,長弓上的箭卻久久地沒有射出。
“璃珞……”皇后的聲音如琴絃挑到最滿之時,重重落下,“爲何不射?難道你還在顧惜什麼兄弟手足之情?真是愚蠢,他是宮婢與旁人私通生下的孽子,連入太廟的資格都沒有。你不必對他留情!”
“成大事者,必須殺伐果斷!”哪怕是弒父殺兄。
慕容璃珞儒雅的臉上露出猶豫顧慮之色,“母后遼國大軍一直遲遲沒有出現,會不會出了什麼變故?”
他們帶入宮中的軍隊只有三千人,未必能順利拿到玉璽。皇宮外駐紮着軍機大營,他們一旦發現不對就會涌入皇宮護駕。
遼國人答應幫他們先一步剿滅軍機大營,但爲何一直不見皇宮之外有信號發出?
皇后一怔,隨即臉色起了變化,像是盪漾不平的波光,“怎麼會?我們爲遼軍披了通關文牒,讓他們八萬大軍進了南國。他們這麼多人怎會對付不了區區的軍機營?”
慕容璃珞不滿意地嘆了一聲,“母后我們會不會太着急了?”
他一直是東宮儲君,這皇位遲早是他的,何必要引那些遼人來分一杯羹?
皇后大聲訓斥道:“有慕容玄月在,你當真以爲自己能坐穩儲君之位?本宮早就聽宮人說你父皇準備了兩份詔書,一份是傳位於你,另一份是傳位給慕容玄月。他出身之時有青鸞長鳴,你出生時有什麼?這些年皇上對你如何,對慕容玄月又是如何,璃珞你心中沒有比較嗎?”
“一旦坐上皇位的人是慕容玄月,你的下場除非拘禁就是流放……璃珞你是堂堂的東宮儲君怎能成爲階下囚!這皇位你必須去搶!”
慕容璃珞再次拉滿了手中的弓箭對準了養心殿內,“父皇不要怪兒臣心狠,這皇位只有一個,兒臣不爭也得爭!您若是將皇位傳與兒臣,兒臣也不會如此行事。”得不到的,那隻能去搶!
漫天糾纏的碎雪盤旋,如同撕碎的棉絮。
漆黑中的一點流光升起,那一點刺眼的光亮讓皇后激動地轉過身子去看。
“太好了!是遼國的軍隊,他們成功了,軍機營中所有的御林軍已死,誰都別想來救駕!”皇后喜不自勝地說道。
“璃珞你放心大膽地動手吧!這皇位,天下都將屬於你!”坐在鳳鸞轎輦中的皇后娘娘眉黛高挑,無比自得。
只聽“錚”的一聲輕響,慕容璃珞手中的箭飛了出去,直射握着聖旨的慕容玦。
他雪白的衣袖擡起拂過,如分花拂柳般卸去了箭羽上所有的力道。
射來的當空一箭落在了慕容天澤的面前。
蘇夕顏無聲地站在慕容玦的身後,小手輕輕地攥緊他的衣袖,她與慕容玦一同入宮,沒想到看見的竟是太子逼宮叛變這一幕。
太子褪下溫良恭肅的假面,敢這麼做一定是有了萬全的準備。
慕容玦褪去臉上的霜沉之色,漆黑的鳳眸深處多了少許溫柔,他握住蘇夕顏的手,發現她的掌心之中一片冰涼。
薄脣勾起,淡淡一笑,“別怕有我在!你絕不會出事!”
慕容玦將墨跡未乾的聖旨交給了身邊的太監,“拿出去宣讀,讓所有人都聽清楚!”
寒冷而無盡的雪夜,三千兵甲逼宮在即。
養心殿中的太監總管捧着手中明黃色的聖旨,小心顧着腳下溼滑的雪走到了大殿前,放聲宣讀:“太子慕容璃珞,勾結遼國,企圖謀朝篡位,其心可誅。今廢黜其太子之位,貶爲庶人,若不肯領兵退去,自當殺而無赦!”
慕容玦領着身後纖細的人影走到大殿前面,與一身鵰翎戎裝的慕容璃珞遙遙相望。
“聖旨已下,前太子還想行謀逆之罪嗎?你無太子頭銜,若再堅持,便誅殺當場。”慕容玦揚聲說道。
慕容璃珞雙手垂下,眼底泛起赤紅,他還有退路嗎?
他要的是天下主宰之位,而不是這道廢黜的詔書。他不能輸……
“父皇已病重,這道詔書是真是假誰又知道?而你不過是南國奸細,冒充當今六王爺,南國奸細之言,誰能信!”慕容璃珞再次抽出箭羽,與他相對。
慕容玦一聲輕笑,“是真是假,你不會用眼睛去看嗎?”
手中明黃色的聖旨拋出,被寒風捲開,清楚露出黑字下面鮮紅的玉璽章印。
慕容璃珞指尖一箭射出,將飛揚的聖旨釘落在雪地上。
“璃珞是嫡長子,是當真無愧的未來之君!”鳳鸞的簾帳掀開,皇后娘娘踩着宮人的脊揹走下,她一雙無上端麗的鳳目盯着慕容玦,“而你不過是宮女與侍衛私通所生下來的孽種,都不配站在這裡!更不配奪了我兒的儲君身份!”
“來人誅殺這奸細亂黨!清君之側,護佑太子登上皇位!”皇后高聲倨傲喊道。
皇宮之外有廝殺聲,有攻城聲……
這些聲音落入皇后與慕容璃珞的耳中猶如樂音,很快遼國的兵馬就要踏入皇城之地了,不管是這個孽子還是高貴不可一世的青鸞王爺,都將是刀下亡魂。
宮門開了,從夜色雪地間一晃而過的是一匹黑色的駿馬,駿馬之上藏紅色的錦衣宮服,無比熟悉赫然是青鸞王爺。
手中寒劍鋒刃上猩紅凝沉的血珠滑落……
如練的長髮下,是線條清冷高貴如同天神般的容顏。
見到他之後,皇后娘娘與慕容璃珞神色陡變。
八萬遼國軍隊竟還沒有要了他的性命!慕容玦望着駿馬上疾馳而至的慕容玄月,神色平靜,轉身笑望着皇后與慕容璃珞,“你們還想負隅頑抗嗎?”
宮門外慕容玄月率領一萬虎嘯營的兵馬抵抗了八萬大軍的進宮,此刻遼軍銳氣大減,恐怕無力再踏入皇城一步。
慕容璃珞嘶吼問道:“五弟你爲什麼要幫他?幫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只要你輔助我登上皇位,我可以讓你做攝政王!”
“他不是來歷不明的野種,他也是慕容氏的血脈。”慕容玄月清冽說道。
皎寒的星眸擡起,慕容玄月看了一眼地上隨風捲動的聖旨,“父皇已廢黜你太子之位,你串通遼國謀逆,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慕容璃珞一旦登基,南國就會成爲遼國的附庸之國。皇位上的君王不過是傀儡,更遑論可笑的攝政王之位。
“好,好……”慕容璃珞連嘆了幾聲,笑容變得猙獰,“你寧可幫着這野種,也不肯幫我!既然如此那我們兄弟只能刀劍相向,誰能活下來誰就成爲南國之主!”
穿着雍容的皇后,此刻臉上的矜傲淡去,露出了害怕與退縮。明黃色的宮裝架着她,強撐出最後一絲氣場。
她沒料到遼國借來的大軍竟也不是慕容玄月的對手,咫尺宮門,那些鐵蹄就被攔在了外面。
三千軍甲,甕中捉鱉,到底是誰抓誰?
不過,沒有退路了……
野心如燎原的星火,一旦點燃就無法撲滅,會一直燒下去直到得償所願。
養心殿內倒在地上的慕容天澤早已無人再去過問他的死活,他倒在地上,眼睛圓怒地睜着,一直沒有合上,卻早已沒了氣息。
混沌的眸一直一直地望着宮殿外,望着漆黑的夜,飛旋的雪,還有雪幕下的手足相殘。
在漫天箭雨落下之後,慕容玦捏住蘇夕顏的手腕,將她從養心殿的後門送了出去,“走!快點離開這裡!”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顏兒不會武功,他不能讓她陷於危險之中。
“我讓阿六,阿七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蘇夕顏反握住他的掌心,冰冷的雪夜中,他的掌心成了唯一的溫暖,“我離開之後你怎麼辦?太子有那麼多人,你會受傷嗎?還有青鸞王爺……你幫了他,他會不會留下你的性命?”
皇位只有一個,能坐上皇位的也只有一人。
“慕容玦我不明白,你既恨慕容家的人,爲什麼還要幫着他們保住天下?”剛纔在養心殿中,他完全可以逼迫慕容天澤寫下傳位的聖旨。
慕容玦捧住她的小臉,這一刻他想將她融入自己的血肉,“當年欠我的人是慕容一脈,不是天下百姓。慕容璃珞一旦登基,南國將不復存在。而我的身份從來不被承認,真正適合皇位的人是慕容玄月,並不是我……”
他孃親的骨骸就葬在南國皇宮的花園之中,他爲天下不爲蒼生,也要爲自己的生母留下一塊憑弔之地。她如果還活着,一定不會想看見南國的國都被遼人佔領。
“那你呢?你該怎麼辦?鳥盡弓藏……慕容玄月會放過你嗎?畢竟你與遼國也有聯繫。”蘇夕顏緊緊地抓着他的手不肯鬆開。
她隱隱覺得自己一旦鬆開手,就會與他分離,再難相見。
“不要害怕丫頭,等這場動亂解決之後,我就帶你去遼國,我們不會分開!你先走,快點走!”
“阿六,阿七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夫人的安全,不惜性命。”
他鬆開了蘇夕顏的手,漫天的箭雨射下,穿過碎雪,刺破寒風……
蘇夕顏跌坐在皚皚白雪間看着養心殿的宮門在她眼前重重合上,阿六,阿七將她扶起,“夫人皇宮外面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得快點離開。”
慕容璃珞帶來的三千兵甲一旦屠宮,他們未必能保證蘇夕顏的安危。
蘇夕顏最後往失火的養心殿看了一眼,眼底澀痛說道:“走!帶我離開這兒……”
阿六阿七揮舞着手中的刀劍,擋開飛射下的流箭。
不少飛箭就射落在他們的身邊,鞋襪被雪水浸透,蘇夕顏兩腳發冷,沉重如同灌了鉛石。
小腹之間同樣一陣陣絞動,讓她額間沁出冰冷的汗珠。但是蘇夕顏一直忍着,沒有出聲,她不能成爲拖累,一定要活着離開皇宮。
明日慕容玦就會帶她走,帶她去遼國,她們一家三口再也不會分開。
神武門就在面前,玉杆長橋,只要過了這兒他們就安全了。
而身後慕容璃珞手下的禁軍已追來,“攔住他們,要抓住活得!”
在轉身的剎那,蘇夕顏纔看清阿六的背上已中了一箭,鮮血染了半身。阿七的手背也受了傷。
“夫人走!恕屬下無能只能將夫人送到這兒了……”阿六、阿七兩人如同銅牆鐵壁,擋在了蘇夕顏的面前,隔開了她與禁軍。
“你們……”蘇夕顏一聲輕呼,她向阿六、阿七的背影伸出手。她聽他們發出困獸般的嘶吼,刀劍相擊,星火蹦射,兩道身影很快被蜂擁而來的禁軍團團包圍。
雪夜皇城破,烽煙戰火滿城歌。與誰共奏這段金戈鐵馬?
皇城外盈盈的白雪之上,如籠着一層冰冷霜色的月華。一前一後停着兩輛馬車,神武宮門轟然落下,從馬車後面走出一道婀娜倩影。
蘇夕顏滿頭青絲凌亂散開,身上穿着宮中太監的服制,一轉身就看見了披着狐裘,臉上蒙着輕紗的慕容幽雪。
慕容幽雪緩步走近,絕豔的臉上露出高高在上的嫌棄之色,“蘇夕顏沒想到還能在這看見你!玦呢?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出來?”
蘇夕顏半蹲在雪地上,輕輕地咬着自己的脣瓣,忍受着小腹間的絞痛,“他還在皇宮裡面!”
“什麼?他是瘋了,竟選擇幫着慕容玄月!不能再等了,我們要馬上回遼國!”
蘇夕顏輕聲說道:“他不是幫慕容玄月,他是幫黎民蒼生。慕容玄月若是輸了,南國將不復存在。”
慕容幽雪冷笑地望着她,“這些假惺惺的大道理,我不需要你教我!我不像你這個女人,滿口大道,卻能將他棄之不顧,一個人先從皇宮裡面出來!”
“玦身邊本來就沒有帶多少黑甲衛,爲了保證你的安危,他定然還安排了人手保護你!”慕容幽雪氣恨埋怨道,“玦若有三長兩短,都是因爲你拖累了他!”
蘇夕顏慢慢站起身子,“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先去馬車上等他。他既做了這樣的決定,就一定能活着出來。”
慕容幽雪攔在了她的面前,“玦與我兩人回遼國,這兩輛馬車也是爲了我與他準備的!你打算坐在哪裡?”
蘇夕顏忍着小腹間的痛楚,身子微微搖晃地望着她,“慕容幽雪不管你對我有多大的成見,這一次我希望你能暫時放下!留在皇宮外面並不安全,如果被慕容璃珞的人發現了我們,我們都將成爲累贅。”
“你是累贅,我是七公主,是慕容璃珞的皇妹,就算那些人發現了我,他們難道敢對我動手嗎?”慕容幽雪冷笑反問道。
“你纔是真正的累贅,你拖累了玦這麼久!你以爲跟我們一起回遼國就會太平嗎?我是遼國的后妃,而你是什麼?你什麼身份都沒有,在他身邊一日,你就會威脅到他!”慕容幽雪氣勢凌人地走到她的身邊,“玦回遼國是爲了奪權,他有多少事情告訴過你?”
蘇夕顏望着她,聲音清冷而堅定,“我相信他,就算他有事情隱瞞了我,也是因爲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慕容幽雪笑聲格外刺耳,“是嗎?沒想到你這樣相信他!那他告訴你,太子是他逼反的嗎?父皇只擬定了一份聖旨,只想將皇位傳給慕容璃珞,而玦故意放出消息,讓慕容璃珞以爲父皇存了兩份心思,纔會破釜沉舟的逼宮。還有害你們蘇家差點家破人亡軍器監失竊的事情,太子準備謀逆,他早就知道。不過是將計就計,師出有因地除掉慕容璃珞……”
“他有多恨慕容氏的那些人你真的知道嗎?他被皇后和遼國君王送去修羅場裡到底經歷過什麼,他告訴過你?”
慕容幽雪地這番話,讓她啞口無言。只覺得肚子好疼,雪地之中太冷了,她的兩條腿都快要失去知覺,再也站不住。
蘇夕顏捂着自己的小腹,一貫清澈的眸中似劃過淚光,“我說過他在哪,我就會在哪。我會一直陪着他。而且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不可能與他分開。”
慕容幽雪腳下一個踉蹌,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微微有點起伏的小腹,“你已經……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蘇夕顏垂着纖細的睫羽,輕輕吐言:“是!”
“不會的……”慕容幽雪容顏微變,“他若知道你懷了孩子,不可能將你帶到這麼危險的地方。蘇夕顏你以爲你騙我,能騙得住嗎?況且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我也可以爲他生育!我等了他那麼多年,他王妃的位置本該屬於我!”
蘇夕顏兩腿漸漸支撐不住,下腹之間似有灼熱的液體從體內流出,“孩子,好痛……”
“蘇夕顏你別再裝了,我不可能對你憐香惜玉。我們走!”慕容幽雪在身邊宮婢的攙扶下走入馬車。
“別走……”蘇夕顏朝着慕容幽雪的馬車伸出手,她真的好痛,一路驚魂奔跑,她像是動了胎氣。
如果將她一人扔在雪地之中,她腹中的孩子說不定就要沒了。
慕容幽雪安然舒適地坐在馬車之中,素手掀開馬車的車簾,看了她一眼,“你腹中的孩子流了最好,你與玦才成親多久,怎麼會這樣快就有了他的骨肉?等玦回到遼國,平息了遼國內亂,我將會與他成婚,成爲他的皇后。孩子……我會替他生的!”
蘇夕顏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雪地之中。
未央雪夜,琉璃大火。她身上的力氣被一點點抽去,身後的慘叫聲廝殺聲,漸漸地像是聽不見了。
車輪濺起碎雪,慕容幽雪高高在上地坐在馬車之中漸行漸遠。
她被丟下了,她的腹中還着一團剛成型的骨肉。
青絲散落在白雪地中,像是烏墨鋪就的蓮花。
慕容玦你在哪?你答應過我會保護我的安危!你說過將帶我去遼國,永遠不分開,爲什麼慕容幽雪會說出那樣的話!
蘇夕顏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地護着自己的小腹,要將自己餘下的溫熱都給腹中的孩子。
眼淚在眼眶中徘徊醞釀,天地茫茫連地上的車印都要尋不到了。滾燙的滋味,酸澀的痛楚,還有比雪夜更爲寒涼的悲傷,一齊在眼底凝聚。她努力睜大眼睛看慕容幽雪車隊消失的方向,眼淚終究沒有落下。
在皇宮之中殺戮還在繼續,三千禁軍只剩下了百人之數,背靠背相抵的圈子越來越小,將哀兵之姿的慕容璃珞與皇后守護在其中。
慕容玦雪白錦袖下的長鞭鮮血淋漓,他身上亦有幾道箭雨的擦傷。
慕容璃珞不敢靠近,只能再次拉弓如滿月,朝着慕容玦與慕容玄月所站的地方射來。
忽然之間慕容玦的身子微微踉蹌,在緊要關頭,慕容玄月抓住他的肩膀才躲過了這一箭。
他的胸膛前忽然傳來撕裂般的痛楚,恍若長劍凌遲一般。痛楚讓他一個顫慄,差點跪倒在地。
短暫的痛楚很快又消失了……
“你怎麼了?是哪兒受了傷?”慕容玄月看了他一眼問道。
慕容玦青絲垂落,望着自己完好的胸膛,狹長的鳳眸緊緊閉着,再次睜開之時似有水霧流光。
“這種感覺,是……蠢丫頭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