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之後,蘇夕顏喝了去除瘟疫的藥,就在莊子裡面找了一個浴桶打算泡苦艾澡。zi幽閣om
同樣飲完藥的六王爺被自己的師傅留下來談話,“吃了爲師的寶貝丹藥,又喝了解毒的藥湯,你眼睛現在應該好些了吧?”
站在他身邊的六王爺淡淡應了一聲,體內的毒還未完全解掉,但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能看見一些模糊的光影。
蕭慎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他道:“你體內其他毒都好解。只有一個魅毒不太好解,恐怕要連着喝幾天藥,才能完全解掉。這幾天,你最好離人家小姑娘遠一點。”
說着蕭慎又咳了兩聲,“爲師不是在質疑你的自制力,而是這魅毒與其他毒素混合過,非同一般。一旦要是發作起來也不知是誰這樣惡毒,害人就害人吧,還要摻魅毒進去。”
等蕭慎走了之後,六王爺在門外站了一會,晚風撩起他的衣角。
風是涼澈的,但他的心裡卻像藏着一團灼熱的火。
六王爺推開房門進去,就聽見一陣水聲。
他步子頓時停下,微微一怔,才記起她要泡苦艾去除病氣的事情。
屋中水汽蒸騰,還有艾草的藥香。他應該退出去,可是心中的灼熱煩悶一陣高過一陣,讓他忍不住朝着蘇夕顏的身邊走近。
蘇夕顏聽到開門的聲音,就警覺地朝身後看了一眼,看見是六王爺之後,將身子往浴桶中藏了藏。
又想到他看不見,倒也沒有什麼關係。蘇夕顏心裡還是覺得不太自在。
“王爺,我在沐浴。你能等會進來嗎?”蘇夕顏小聲有些害羞地問道。
他腳步未停,竟轉過了屏風,出現在她的面前。
“外面風冷,況且本王看不見,你怕什麼?”
蘇夕顏聽他說話的聲音,不像之前那樣清冽,低沉的聲音無比暗啞,有種撩人心絃的魔力。
他看不見,但爲何目光能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身前。
她的胸前心口上有一道暗紅色的疤痕,宛若灼熱的焰火。上輩子,這道疤痕並未有過,重生醒來蘇夕顏才發現心口多了這道印記。
這道印記也時時刻刻提醒她,不要重蹈前世覆轍。
蘇夕顏藏着浴桶中,沒有辦法趕他離開,只能想辦法岔開話題,不讓氣氛那樣微妙尷尬。
她清了清嗓音道:“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等過幾日疫病痊癒了,我就要回到蘇家了。另外王爺要不要也喝些去除瘟疫的藥,畢竟我們”
後面的話,蘇夕顏紅了面頰,聲音弱了下去。
他們有過幾回親密接觸,興許他是習武之人,沒有染上自己身上的疫病。
站在浴桶前面的六王爺一直沒有說話。幽暗看不到底的鳳眸落在她的身上。
朦朧的光影落在他的眼底,她白皙的肌膚要與霧氣融爲一色。黑色的發,緋紅的容顏,修長白皙的脖頸,她像是一株靜靜開在霧氣中的空谷幽蘭。傾吐着淡淡的芬芳。
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採摘下來,狠狠在指尖蹂躪。讓潔白的花瓣,變爲滿手辛冽的花汁。
“你在關心本王?”他不動聲色地向前一步。
蘇夕顏身子一顫,幾乎貼在了桶壁上。
今晚的六殿下,看上去有點不太對勁
她放在浴桶邊想要支撐起自己身子逃走的手指。看上去異常纖細,還帶着晶瑩的水珠。
六王爺無意識地動了一下喉結。
“你救過我的性命,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但我們身份有別,王爺不用多想”蘇夕顏再也忍不住房內奇怪的氣氛,聲音微顫道:“王爺請您出去,民女要穿衣服了!”
“本王確實想嘗一嘗瘟疫湯藥的味道。”
“爐中藥罐裡還有一點,王爺可以去喝”能將他趕走,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但是,蘇夕顏想錯了。
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六王爺已經捏住了她的下頜。逼迫她仰起面容,沒有辦法合上脣齒。
這個吻粗暴至極,像是要將她一點點全都吞噬乾淨。
空氣都被他掠奪乾淨,蘇夕顏腦中一片空白,又像閃過無數的念頭。
在大國寺中他也曾經出現過這般模樣,眼底赤紅,像是獵食的猛獸,要將她吃拆入腹。
蘇夕顏睜開眼睛,望着面前這張邪肆俊美的面容,一隻手慌忙費力拿過放在衣服中的髮簪。
在這熾烈的吻下,蘇夕顏頭暈不已,呼吸間都是他身上濃烈的麝香氣息。
他微涼的手指落在她修長白皙的脖頸間,不輕不重地握着。
像是不容許身下的獵物有任何的逃脫和反抗。
“唔,咳咳”不知過了多久,蘇夕顏靠在浴桶邊大口喘息起來,清澈的眼眸嗆出了眼淚,眼底一片潮紅。
這個吻,讓她感覺痛苦而屈辱。
在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之前,蘇夕顏擡手一耳光打向了六王爺的臉。
她的手腕就被他輕而易舉捏住,動彈不得。蘇夕顏望着他幽暗鳳眸中閃爍過的邪肆炙熱,擡手就將簪子划向了他的手腕。
這一下,她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但被吻得七葷八素,手腳發軟的蘇夕顏,用了全身的力氣,也只是割破了他的衣衫。留下了一道血痕。
血痕間很快有鮮紅的血珠滴落,六王爺鬆開了她的手腕。
疼痛讓六王爺有了片刻的清醒。
就在他停下的片刻,蘇夕顏手腳並用地從浴桶中逃了出去,撿了幾件衣服將身子一裹,不顧渾身是水地衝出了房間。
六王爺站在原地。看她跌跌撞撞,無比害怕地跑了出去。他動了動腳步,想要去找她,卻又停下了腳步。鳳眸緩緩垂下,像是流淌着兩種感情。一種冰冷自厭,一種滾燙炙熱。
手臂間涌出的鮮血,很快染溼了他的衣袖,六王爺沒有看一眼自己的傷勢。
蘇夕顏出了房間,像是受驚的兔子,風吹過渾身冰涼,驚魂未定之下瑟瑟發抖不停。
蕭慎看到她這幅樣子就知道壞事了,趕緊將蘇夕顏拉到避風的地方,安慰她:“小姑娘你別怕!是我的錯,我該看着他,不讓他亂跑!他有沒有對你”
蕭慎有點問不出口。小姑娘身上都是艾草的味道,頭髮都**的,看來是在沐浴。他這個孽徒,真會挑時間!
蘇夕顏眼眶紅紅地搖了搖頭,蕭慎鬆了一口氣。還好生米沒煮成熟飯。要不然他把自己這孽徒大卸八塊,也沒法賠人家小姑娘的清白。
想到自己這孽徒,難得有看上眼的姑娘。今晚做出這樣的獸行,說不定就給小姑娘留下陰影了,以後再不讓他靠近半步。那他的這個孽徒說不定就要邁上自己老路。打一輩子的光棍了。
蕭慎領她到其他院子房間中去休息,一路上解釋道:“小姑娘,孽徒身上餘毒未清。其他毒素都好解掉,除了這魅毒。他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是控制不住自己。這幾天,我絕不讓他再出現在你面前。”
蘇夕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一路上只在不停地發抖,一句話都沒說。
進入屋子之後,蘇夕顏將房門閂好,又搬來了桌子抵在房門的後面,纔敢放心躺回牀上。
蘇夕顏蜷縮在被子裡面,身子還是止不住在微顫。抿了抿嘴脣,才發現自己的脣瓣被他咬破了。
一夜在牀榻上翻來覆去,蘇夕顏都沒有閉眼睡着。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能看見六王爺幽暗鳳眸卷席熱浪凝視着自己,微涼的手指,滾燙的脣
那樣用力不容逃脫的動作。
他說會吃了自己,真的不只是說說而已。要是他身上的魅毒再發作,自己有幸逃過第一次,能再逃過第二次嗎?
蘇夕顏閉了閉眼睛,若自己不明不白地在莊子裡失了清白,還有什麼臉再回蘇家?
第二日一早,蘇夕顏喝完醫治瘟疫的湯藥,跟蕭慎要了治病的方子,就離開了莊子。
六王爺穿着雪白的雲錦袍子,站在院中的桃樹下,鳳眸凝視着蘇夕顏離開的方向。邪魅動人的真容已被寡淡平庸的人皮面具取代。
他神色淡淡莫測,只有耳根有一抹未褪的淺紅。
蕭慎望着自己的徒兒對人家小姑娘戀戀不捨,又不敢在她面前露面。就站在六王爺的身後搖頭嘆氣了一會。“孽徒啊,你可知昨晚發生的事情,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今早我看見她眼下的青色,真是遮都遮不住。人家小姑娘還未及笄,你怎麼下得了口的?”
“不過呢!你對人家小姑娘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也該想個法子對她負責纔是!”
六王爺淡淡聽着他說得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痕,“她是我一早就挑中的人,我怎麼會不對她負責?只怕她還不想讓我負責。”
聽到自己徒兒說得這番話。蕭慎就知道他不會輕易鬆手。
是他挑中的人,小姑娘不要他負責,他也一定會負責,纔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呢!
小姑娘能逃得出莊子,恐怕也逃不過他這徒兒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