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喧鬧的宮宴後,皇宮內恢復了安靜。央毅被宮人安排在皇宮外殿休息,而皇上喝得不省人事被送去了受寵的李貴妃那。
夜深人靜後,央毅沒有任何睏意,他坐在宮殿的方桌前面,桌上擺着一副棋局。
央毅在跟自己對弈,他的手中握着一枚黑子遲遲都沒有落下。每當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就會跟自己下棋。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被其他的事情所左右
當黑子落下之後,央毅又拿起了一顆白子。與自己對弈枯燥無味,卻能讓他心無旁騖。
他手中的白子還未落下,宮殿的門已被人推開,蘇夕顏披着斗篷站在高大的宮門外。她看見身形高大卻寂寥沉默的央毅,眼窩發酸,輕輕喚他:“舅舅”
央毅手指間的棋子掉落,他猛然轉頭朝宮門外看去,就看宮燈搖晃下的身影。
“顏兒?”央毅聲音發直,起身後快步走到她的身邊,“顏兒你怎麼會在這?是誰送你進來的?還是有人逼你進了皇宮?”
蘇夕顏搖頭,一雙清眸一直落在央毅的身上。她的心彷彿被鈍物狠狠擊打了一下。前世舅舅在流放的路上瘦得皮包骨,那些可惡的獄卒還在羞辱他,逼他跪下來磕頭,才肯給他一口水喝
那時候她已成了怨念不散的亡魂,什麼不能做!只能望着舅舅,一代忠臣良將卻被人當成蟲豸戲耍侮辱。都是因爲她的愚蠢,執迷
前世她眼瞎,被一個薄情的男人毀了一生。但央家那些人有什麼錯,她都死了,慕容玄月還不肯放過他們!
蘇夕顏想起前塵往事,死死地咬住脣瓣眼淚經不住地往下掉,“顏兒想您了,才讓旁人將我帶入宮中見您一面。”
“顏兒,不哭了。你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外甥女剛一踏入宮殿就抱緊了他,將他衣襟都濡溼了。
蘇夕顏擦拭眼淚,抽噎道:“舅舅對不起,我傷了染辰哥哥的心了”
央毅擡起厲眸往宮殿外看了一眼。他感覺到外面有人。
“顏兒這件事你不用自責難受,你雖然與染辰是青梅竹馬,但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染辰他已經與旁人定親了”央毅臉色柔和,慈愛地勸着她。
聽到染辰的婚事有了着落,蘇夕顏紅腫的眸子一彎隱隱露出了笑意。
央毅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又說道:“你不必但我,我住在皇宮中不會出事。你娘離世早,舅舅對你視如己出,舅舅一定會幫你找一個可靠能夠託付終身的人。你與六王爺的婚事還是緩一緩,他的來歷不凡。你跟他在一起很難過上安穩的日子。”
“等舅舅老了之後,還可以與你舅母一起去看你,幫你照看孩子顏兒是個好姑娘,要嫁個如意郎君才行。”
央毅聲音沉沉又透露着長輩的慈愛,讓蘇夕顏一掃悲傷的情緒,微紅着面頰笑了起來,“舅舅是在打趣顏兒嗎?舅舅想讓顏兒平安幸福,顏兒也希望舅舅能安然無事所以顏兒決定了,顏兒要嫁給六王爺。”
只要她嫁給六王爺。皇上就不會再爲難舅舅。
“不行,舅舅不答應你嫁給他。”央毅皺眉拒絕,語氣冷硬,彷彿沒有任何商討的餘地。
蘇夕顏睫毛輕輕顫着說道:“六王爺他對我很好,如果不是他帶我入宮,我還見不到您”
央毅望着她臉上神色,小外甥女說這句話時認真又帶着倔強。但央毅臉上的線條冷硬緊繃依舊,“顏兒你年紀還小,成親是終身大事。你知道嫁給他之後將會面對多少麻煩。興許會危及你的生命。你是舅舅的外甥女,是你孃親最牽掛的女兒。你無論做什麼事,舅舅都會幫着你,但唯獨這件事不行!舅舅不讓你嫁給他,也都是在替你考慮!”
他的妹妹在央家從小被嬌養到大,沒有受過一點委屈,卻嫁給了蘇富澤這個混賬玩意!
如今婉兒不在了,只留下一雙兒女,他發過誓一定會照顧好妹妹留下的骨肉,不讓他們再行將踏錯!
蘇夕顏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輕聲呢喃:“舅舅”
舅舅對她的恩情實在太重了。
蘇夕顏難得露出小女兒家的一面,她拽着央毅的袖子左搖右晃,“舅舅,顏兒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顏兒也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能過得幸福。顏兒是真心實意想要嫁給六王爺”
央毅笑了一下,笑聲在偌大的宮殿中傳開。他冷銳的眸子盯着宮門外面,一隻手捏起溫潤的棋子摩挲着道:“你是我央毅的外甥女,他一個有名無實的閒散王爺身份未必配得上你!”
話音落下,他一掌拍在書桌上。百顆棋子凌空飛起,往宮殿門外漫天飛去
溫潤的棋子此刻都泛着凌厲的光。
在門外,一道雪色的錦衣閃過,漫天的寒意落下。
幾百顆棋子落在地上發出金玉相撞般的脆裂聲音,一顆棋子從他面頰旁劃過,面頰間微微一痛,竟是割破了他的人皮面具,讓他流了血。
六王爺鳳眸微眯望着指尖的血色,對央毅心中有了三分肅然敬意。
他一揮袖子索性摘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用真容去見顏兒的舅舅,威震八方的神威將軍。
“夜深露重,你在外面站了那麼久進來吧!”央毅一擡手就將蘇夕顏護在了身後,冷沉剛硬的面容間看不出神色變化。
六王爺一襲白衣如皎皎明月從門後走出,來到燈火通明的大殿中對央毅抱拳行禮:“晚輩拜見將軍。”
他的態度恭敬得宜,行禮也翩然得體,就算是一向以嚴厲著稱的央毅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他深深地打量了六王爺一會,才按君臣之禮。向他回禮:“不敢當,微臣怎擔得王爺一拜。”
起身後的六王爺微微一笑,央毅果然不同凡響,那雙銳利如鷹的眸子像是能將他看穿。一向懶散的混世魔王六王爺,第一回手心有了冷汗。
這種感覺像是頭一回拜見岳丈大人。
他站在門外那麼久,該聽的話都聽清了。“岳丈大人”似乎很不喜歡信任他,不肯將顏兒交給他。
“您是顏兒的舅舅,又是威名遠播的大將軍,晚輩心中佩服。自然擔得起晚輩一拜。”六王爺露出自己的容貌,這張臉顏色十分的好,俊美邪肆,魅色天成。
央毅看了他一眼,心中在想難怪顏兒會動心。但男人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以後更難安心地過日子。
央毅與他開門見山地說道:“王爺,剛纔微臣與外甥女說得話您也聽見了。這門婚事我不答應,還請王爺另覓紅顏。”
蘇夕顏站在央毅高大的身後,看着六王爺謹慎頭疼的模樣。忍不住翹起脣角。這個大尾巴狼向來只會欺負她,難得舅舅幫她出面撐腰了一回。
另覓紅顏?六王爺似笑非笑,他盯着這隻“小獵物”這麼久,馬上就能美美地享用了,現在才讓他吐出來未免太晚了!
“央將軍,本王想要的唯她一人,另覓紅顏恐怕做不到。到時候婚禮喜宴,還請將軍來喝一杯喜酒。”六王爺也不再徵詢央毅的意見,顏兒他要定了!
央毅淡淡出聲。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逡巡:“王爺雖貴爲皇子,也不能想要什麼就一定能得到什麼。央某見過不少狂妄自大之人的下場,王爺尚是年輕,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爲好。”
“岳丈大人”在變着法子罵他,狂妄自大?六王爺俊魅的臉上沒有怒氣,反而極淡地彎脣一笑。
“說得出,做不到,那是狂妄自大。而做到的事情,那便是承諾。”
央毅擡眸目光極深地看了他一眼,“承諾?你能承諾永遠都不會將她至於危險之中嗎?承諾的事情再多,也趕不上世事的變化!微臣相信王爺是真心實意的,但您的身份會給顏兒還有你們未來的孩子帶來太多麻煩。因爲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六王爺這是欺君之罪,一旦被人拆穿,將會滿門問斬!”
站在後面的蘇夕顏聽完這句話,臉上的嬌俏笑顏已變爲了憂心忡忡。她並不怕死,是怕舅舅堅決不肯將自己嫁給六王爺。
六王看清小東西臉上憂心忡忡的不安之色,眸光變得璀璨溫和。他不會讓顏兒受委屈的,更不會讓他們以後的孩子身處危險之中。
“皇上已經決定下旨。央將軍還要抗旨不尊嗎?”六王爺收回目光,淡淡問道。
“這件事不勞王爺關心,央某會想辦法讓皇上收回旨意。”
“央將軍是想將夕顏交給別人嗎?不管是誰,本王都會將她奪回自己的身邊!”
“央某豈會將她隨意託付給別人,總之這件事與王爺無關!”
“從本王認定她的那一刻起,她或哭或笑都只能與本王有關!央將軍如果將她送走,或是將夕顏藏起來,本王會有耐心將她找回!但等本王將她找回來之後,你們誰都別想再見她一面。”
他不會再給央家人機會,讓央家這些人將顏兒從他身邊奪走。
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央毅眸光冷銳,冷聲笑了起來,“六王爺的手段果然不一般,今日也讓央某見識到了!”
“薑還是老的辣,央將軍更不簡單。”
央毅坐回了椅子,沉思了一會,“王爺同微臣互不相讓,也爭不出什麼結果來。這樣,只要王爺能辦成一件事,央某就讓顏兒坐上花轎。”
蘇夕顏眼睛晶亮地望着,她知道舅舅突然同意,讓六王爺去辦成一件事情。定然不是簡單之事。
六王爺神色不變,央毅已無可選擇,還要再向他下“戰書”。這樣剛硬不折的性子,難怪讓遼國對他十分忌憚。
六王爺望着他“岳丈大人”般的氣勢,沒有絲毫退縮地問道:“將軍請說想讓本王辦成何事?”
“六王如果能在顏兒的婚禮上,讓天公下雪,央某就將她託付給你。如果王爺做不到,就算你們成親了,央某還是會將顏兒帶走!”
這個要求,蘇夕顏也呆了呆。還沒到年關歲末,怎麼可能就下雪。十月飛雪舅舅是鐵了心,不想將她嫁給六王爺。
“下雪而已,本王能做到。”修長的指尖摩挲過自己的下巴,六王爺望着央毅身後的小東西,鳳眸璀璨生輝。
而在皇宮的另一邊,太后娘娘的懿生殿中,想着過幾日瓏鳶要出嫁的事情,她一直睡不安穩。
索性就讓宮裡的嬤嬤將瓏鳶郡主招了過來。十月的夜落了霜露,瓏鳶郡主過來的時候穿着淺粉色的鼠毛披風,頭髮只綰了一個小髻一臉沒有睡醒的模樣。
太后娘娘見了她,就讓她靠近自己的身邊。
“皇上的聖旨已經擬下了,下個月只有一日適合出嫁的日子。你嫁去青鸞王府要放軟自己的脾氣,王府不比皇宮,旁人事事都能讓着你!”太后娘娘語氣微沉。細聲叮囑。她看着瓏鳶看着長大,最清楚她嬌蠻的脾氣。但五殿下那寶貝皇孫喜歡的又是溫柔知禮的女兒家
要不是瓏鳶拼命求着,她也不會央着皇上下這麼一道聖旨。不過五殿下早過了十八之年,也該成家立業了。
瓏鳶郡主聽清之後,一雙眸子都亮了起來,像是瞌睡全散了。她笑眯眯地靠在太后娘娘的膝蓋便,“皇上要下旨讓我嫁給五殿下做正妃嗎?”
她一臉的欣喜很快臉色又暗了下來,抿着小嘴問道:“太后您說王爺會不會不答應娶我?”
太后細看了伏在膝頭的人兒一眼,這幾年瓏鳶出落得好看了一些。也只是好看一些罷了。若放在尋常世家,肯定是沒有機會嫁給青鸞王爺的。
她輕輕拂過瓏鳶郡主堆鴉般的髮髻,說道:“既是皇上下旨,他就一定會同意。你不要想這些有得沒得的事情,嫁過去跟玄月好好過日子纔是最要緊的。哀家從國庫中爲你挑了一些首飾步搖,你呀嫌花樣太老氣。哀家已經讓掌珍司的人按照你的心思重新去打了。”
瓏鳶郡主將臉埋在太后的懷中,臉上少了驕橫之氣,顯得嬌憨,“太后娘娘對瓏鳶可真好!瓏鳶的心一直在王爺身上,嫁過去豈會不好好過日子?”
太后想到了什麼,一手撫着她的肩頭輕聲一嘆:“下月只有一日適合嫁娶,所以你會和蘇家的妾室一同入門。這也沒辦法,誰讓五殿下得了她的身子,總該對她負責。不過只是一房妾,對你並無妨礙。”
“什麼!”瓏鳶頓時就從太后的懷中擡起了臉,臉上的嬌憨煙消雲散,全化爲了狠戾嫉恨,“那賤人不要臉爬上王爺的牀,憑什麼王爺就要娶她爲妾?依我說該把她浸豬籠纔是!”
太后臉色不愉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訓斥:“你是郡主,金枝玉葉怎麼能說出這樣市井的葷話!玄月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要是不對蘇家二小姐負責,這件事傳出去天家的顏面何在?”
瓏鳶瞅了一眼太后臉上的神色,心中的恨毒沒敢再變現在臉上。
玄月哥哥就該是她一個人的,蘇家的庶出小姐,卑賤至極的出身也敢跟她爭,跟她搶?
等蘇雨嫣那賤人進了青鸞王府,她有的是手段法子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瓏鳶盯着太后身上蓋得福壽被衾,一雙眼黑得化不開,似要將誰生吞活剝了一般。
太后娘娘見她這幅怨氣沖天的模樣,也沒心思再同她說下去。說來也是自己太嬌慣她了,竟把她的性子養得這般無法無天,眼裡容不得沙子。
王府府裡側妃寵姬,肯定不會少!比不得宮中佳麗三千,幾十人總該有的。瓏鳶天天吃乾醋,豈不是要將自己身子氣出好歹來。也罷,到時候指派一個沉穩的嬤嬤給她,也能管一管她蠻橫的性子,免得鬧出醜聞。
“你回去好生休息,離你出嫁還有十日光景,你不妨爲哀家抄幾卷《心經》也能定一定你的心性。”太后咳了一口痰,接過身邊宮人遞來的清茶淨口。
瓏鳶郡主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下,很快她就能得償所願地嫁給青鸞王爺了,哪還有心思抄寫什麼雲裡霧裡的佛經。
下月只有一天是好日子,幾乎鴻城中所有的嫁娶都湊到了一天。
但在出嫁之前,蘇夕顏回了蘇家一趟。
御史臺彈劾蘇富澤的事情被暫時壓了下來,蘇家兩個小姐都要出嫁,嫁得都是王爺。他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蘇家上下緊巴巴地湊出了一百兩銀子給蘇雨嫣當嫁妝,因爲她是妾,又是個殘廢,五殿下對她能有多上心?只讓人送了一些絲絹布匹過來,這些絲絹布匹是留着以後給蘇雨嫣做四季衣衫的,又不能拿出去賣。
這點聘禮給了相當於沒給,蘇富澤賦閒在家,當過官老爺之後哪肯再去經商看人眼色,俸祿又被扣下。
往日榮華的蘇家過得捉襟見肘,俞管事不適拿一些東西去賣,蘇家之前置辦的家業幾乎賣了一半。
老太太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有喝人蔘湯纔會氣色好一些。但人蔘價格不菲,對蘇家而言又是一比不小的開銷。
蘇夕顏一回來,滿院的僕人都圍了上來。覺得她攀了高枝,王妃的身份十拿九穩。蘇家的榮華以後全都系在了她一人身上。
蘇富澤賦閒在家,以前碎雪軒裡養的姬妾全都遣散了,只留下兩個正兒八經的姨太。後院的事情不多,蘇富澤怕再出個徐寶鵑那樣的,後院的事情現在也由他過問。
得知蘇夕顏回了蘇家,蘇富澤親自出面迎接,他穿着一襲半舊不新的赭紅色袍子,腰間掛着一個花生大的玉墜子,穿着排場已大不如前。
反觀蘇夕顏穿着煙霞色的套半臂。下面是一條雪紗煙青色的長裙,頭上戴着一副步搖赤金嵌着紅寶石,華美逼人。
這一身行頭雖簡單,卻價格不菲。
蘇富澤望着自己女兒紅潤的面色,心中暗想她在六王府過得還不錯,難怪不肯再回蘇家了。
但自己是她的爹,她就算能攀高枝了也丟不掉蘇氏這個姓,更丟不掉這一家老小。
想清楚這一點後,蘇富澤再看她華貴逼人,心中舒坦了許多。
蘇夕顏被他們前呼後擁地送入花廳,她笑了笑,她在蘇家待了這麼多年,這是頭一次回蘇家能得到這樣的對待。
蘇夕顏只想在蘇家待幾天,畢竟她要從蘇家出嫁,嫁入六王爺府。無法的是,又跟蘇雨嫣出嫁的日子撞在了一天。
不過這一回,可不是一個做正妃,一個做側妃。蘇雨嫣這輩子只能是個妾,遇上性子潑辣的瓏鳶郡主會被怎麼折騰,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徐媽媽幫蘇夕顏整理嫁妝的時候,蘇雨嫣正巧過來,就看見清曉拿着一串珊瑚手釧,每一顆都紅潤欲滴。
“媽媽你瞧這手釧正好一百零八顆,珠子紅潤亮澤,放了這麼久還光芒不減。”
徐媽媽只剩下一隻手,她託在手心上看了一眼,“這都是夫人留給小姐的。樣樣都是珍寶,有好多件都是宮中的稀罕物,公主娘娘那都未必有。也是因爲央家對社稷有功。”
蘇雨嫣一面聽着,一面將發亮的眸子緊盯在那串手釧上。
清曉一回身就看見了蘇雨嫣,趕緊將東西都收了起來,“二小姐過來,怎麼一點聲響都沒?天快黑了,怪嚇人的。”
反正大小姐都快出嫁了,清曉說話不再留情。
蘇雨嫣淡笑了一下,“姐姐與我同一日嫁人,我就想過來看看。”
等蘇雨嫣進了房間之後,清曉才小聲嘀咕:“她能安好心嗎?怕是又腆着臉來問大小姐要東西的!夫人留下的嫁妝資產,引得他們像饞狗似的。”
蘇雨嫣算計這些資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徐媽媽的手就是這麼斷的。她倒還有臉過來
徐媽媽警告地看了清曉一眼,“少說些話,別給大小姐招惹是非。”
隔窗蒙着一層茜紗,蘇雨嫣自然將她們的話聽了清楚,不過她已經不介意了。從她勾引五殿下的那一天起,她就將自己的尊嚴名譽全都放棄了。
不過她這麼做,都是爲了自己的將來在打算。她過慣了好日子,斷斷不會去吃苦的!就算在青鸞王府裡做妾,也強過給從八品的小官當繼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