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身上刀劍劃開的傷口,比起胸前突如其來的疼痛,根本算不上什麼。
阿六,阿七沒有回來……顏兒,難道是顏兒出事了?
心口間的刺痛伴隨着接踵而至的不安恐懼,慕容玦握着鞭子的手指竟在微微顫抖。
已被逼入絕境的慕容璃珞看見這一幕放聲大笑:“孽種你害怕了?今日誰敢擋我成皇之路,都得死!”
慕容玦沒有去聽他在說些什麼,腦海之中一片空白,閃過的皆是蘇夕顏的一顰一笑。
“殺!殺光他們!”慕容璃珞揮手大聲命令。
一道黑色的暗影劃過,擋下朝他們射來的箭雨。慕容玦看清了面前的人,拉住他問道:“阿一,顏兒她人呢?阿六、阿七有沒有將她送上馬車?”
阿一一邊格擋着劍招進攻,一邊說道:“六爺,阿六、阿七已經戰死。停在神武門外的馬車已經不見了,夫人應該坐上馬車離開了。”
“是嗎?”可他爲什麼會有極其不安的感覺?
聽到她的名字,慕容玄月手中的劍微微一頓,不由自主分神去聽他們說得話。
“我要去找她,我要確定她已登上了馬車!”慕容玦一個轉身,猛然收回手中長鞭,踩着鮮血染紅的白雪不顧一切地衝破重圍。
“六爺……”阿一沒有來得及攔下他,“宮門外遼軍未除盡,您不能一個人去以身犯險。”
白衣乘風,如長鶴凌空。
慕容璃珞擡首,手中長弓如滿月,又是一箭射出。
慕容玦當空一個轉身,仍被箭矢割破了錦袍。一線血珠,濺落純白如練的雪地上。
“你的女人早就死了,慕容玦你不必白費力氣趕去救她了!”慕容璃珞再次拉弓,這一回對準了慕容玦的心臟。
“你在說什麼?”漆黑的鳳眸,黑曜石的漆黑間沁出猩紅血絲。
慕容璃珞笑着重複,“她死了!本殿下派了五百禁軍去抓她,她不可能逃出皇宮!很快你也會死,你們將在陰曹地府中團聚!”
“顏兒不會死!”慕容玦一字一句堅定說道,“我不會讓她出事……”
雍容間顯出落魄的皇后娘娘厲聲笑道:“都怪你不識時務,要與本宮的璃珞作對!皇宮前後宮門都有重兵把守,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逃得出去!現在說不定已經受了萬仞加身。實在可惜了,本宮一直想讓她入東宮做良娣,以後興許能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可惜她選擇了你,今夜也只能陪你這個亂臣賊子死在這裡!”
“萬仞加身?”慕容玦的身子輕輕搖晃,渾身血液越發冰冷。
慕容璃珞看不清他長髮垂落下的表情,手腕捏緊,慌忙射出了一箭。
箭矢被慕容玦揚鞭,從中間打成兩段。
這張粘着血污的面容,如魔。慕容玦從懷中拿出一道聖旨,遞到了慕容璃珞的面前,輕聲說道:“父皇早就擬好了聖旨,這皇位本就屬於你。”
“慕容璃珞你不必做這麼多事情,奈何聰明反被聰明誤。到頭來反被貶爲了庶人!”
“當真?”慕容璃珞緊盯着他手中的聖旨,神色激動幾乎癲狂,“將這道聖旨給我,快點給我!”
皇后同樣睜大了鳳目盯着他手中的聖旨,“璃珞不要去接,這聖旨一定是假的!他現在纔拿出這道聖旨,一定有問題!”
慕容玦冷眼睨着他們,手中的聖旨跌落在雪地之中。慕容璃珞聽不進任何人說得話,撲在地上,怕旁人與他搶一般,將聖旨抱進了懷中。
“有了這道聖旨,我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了!你們所有人還不停手,慕容玄月你看見我手中的聖旨了嗎?我纔是南國的君王!”慕容璃珞手指激動顫抖地展開了明黃色的聖旨。
突然之間,響起一聲輕響,像是暗器被觸發了。
瑩藍色的光芒飛出,融於碎雪之間宛若兩道流光飛星。而在兩道瑩光消失之後,慕容璃珞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眼窩之中有兩串血珠飛出,盈盈的藍色,不像是血液,落在雪地上冒起滋滋的輕煙,開出兩朵湛藍色的花。
詔書之中藏了暗器,彈簧弓弩製成的短釘,喚名“觀音淚”。
在慕容璃珞展開聖旨之後,兩根帶毒的鐵釘射出,射穿了他的一雙眼睛。鮮紅混着瑩藍毒汁的血水滴落在詔書上,將上面工整的墨字腐蝕掉。
再也看不清上面所寫的內容……
慘叫聲穿過風雪一直往上,直到嗓音變得嘶啞。他是東宮的太子,受人朝拜,萬民敬仰,何曾受過這樣的痛楚!
蜿蜒的血淚流了滿臉,慕容玦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清冷,毫無波瀾地望着。
慕容璃珞跌坐在雪地中,渾身痙攣,被皇后緊緊地抱入懷中,“我的兒,我的兒啊!”
“母后,我什麼都看不見了!詔書上寫了什麼,父皇是不是將皇位傳給了我?”他緊緊地抓着皇后雍容的宮裝,嘴脣已變爲了青紫。
皇后看了一眼地上斑駁的詔書,含淚安慰着懷中的慕容璃珞:“不管詔書上寫了什麼,你都是名真言順的南國君王!璃珞別怕,母后會剜下他們的眼睛給你裝上!”
跪坐在雪地中的皇后指着慕容玦坐在,淒厲命令:“給本宮不惜一切地殺了他!不,留下他的眼睛,本宮要拿他的眼睛爲璃珞裝上!”
剩下的幾百禁軍嚮慕容玦逼去,他振袖掠過,吹響了一聲尖銳的口哨。
只聽見破空而來的聲響,黑壓壓一片箭雨落下,從皇宮院牆外射入。
成千上萬的箭雨,無處可避,這纔是真正的萬仞加身。
“母后那是什麼聲音,是飛鳥嗎?”慕容璃珞猩紅的眼睛窟窿動着,朝着頭頂上方“看去”。
皇后擡起面容,她臉上震驚,錯愕,害怕……種種神色掠過之後,反而變爲了平靜。
她將自己的兒子抱進懷中,漫天鉛雲般的箭雨壓下。
所有沒有來得及躲避的禁軍,都被射穿了,身上掛滿無數支箭雨,踉蹌着幾步,跌倒在地上。
她一身明黃色繡着九天鳳凰的宮裙上開滿了鮮豔的血花,從密密麻麻的箭刺中涌出。所有的言語,都化爲了血水,流瀉潑灑而出,再也不必說了。
“母后,我好冷……渾身都好痛!”
她脣角顫抖,想說話卻發不出音節,指尖輕顫着撫上慕容璃珞滿是鮮血的容顏。
“璃珞別怕,一會就不冷,不會痛了!”
“母后我看見了父皇,詔書上寫的是我的名字對嗎?我纔是南國繼承大統的帝王……”
從小到大父皇偏愛的都是慕容玄月,他聰慧伶俐,能文能武。甚至朝堂上的紛爭,父皇都會去良妃的宮中,與慕容玄月去說。而他呢?雖是嫡出的長子,卻顯得暗淡無光,他拼命進學,壓抑自己,也比不上慕容玄月……
儒雅恭肅,只有這四個字的平靜,除此再無特別。
自從慕容玄月出生之後,他生命中所有的光芒就像被遮住了。沒有人再爲他讚歎,甚至朝中老臣提議立賢而不立長。
憑何,憑何……他已那般用心做人,做事,卻還是比不上!
慕容玦踏過雪走到皇后的面前,汩汩流不盡的血將她身上的裙染成了深深淺淺的紅。
皇后動了動自己戴着沉重步搖的腦袋,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報仇了,你終於快活了是嗎?”
慕容玦在她面前俯下身子,“當年春熙的死狀,你還記得嗎?”
皇后無力地牽動脣角,“記得……本宮唯一後悔的是,當初爲何要爲你求情。本宮救了你,你卻害死了本宮的兒子!”
慕容玦望着她垂垂將死的模樣,從懷中掏出潔白的絲絹反覆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支撐我活到現在的,是你們的殘酷而非仁慈。”
皇后笑着從喉嚨深處咳出血,“殘忍也罷,仁慈也好,誰活着不是爲了自己。就算你殺了我們,也換不回她的命。蘇夕顏已經死了,你能得到一切,卻再也見不到她了……這也是上天給你的懲罰……”
“你不用說這些蠱惑我心智的話,顏兒她不會出事!”
皇后眸中最後一縷生機消失盡了……幾片殘雪如同細碎的白花開在她的鬢角間。
天際蒼茫冥冥,黎明即將到來,第一縷澄澈的光刺破天際間鉛層漸染的雲。一夜的雪已停下,藏紅色的錦衣劃過一道弧線,慕容玄月緩步走到他的身邊。
“一切都已結束了。”是結束,又是開端。
慕容玦轉身凝望着慕容玄月凜冽的面容,薄脣微揚勾起邪魅之至的笑容,“你不打算殺了我?”
慕容玄月身後虎嘯營殘餘的護衛高手無聲聚起。
慕容玄月卻擡手做了止戈的動作,“你幫了我,我理當放你走!當年良妃的事情……”在他被放逐出宮遊歷的幾年之中,他才知良妃當年做下的殘忍之事。
“仇恨不可能這樣容易就放下,我還會再回來。你若保不住南國的疆土,我必定奪走!”他眸光粼粼,眼角飛揚如同一把妖刀。
慕容玄月沉默之後,望向了天際的光,“我不會再讓你奪走任何。當年我做過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放她與你走……”
想到顏兒,慕容玦再沒有心思與他周旋下去。
他一襲白衣在滿地血污,殘垣斷壁中離去。慕容玄月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輕語:“江山再重,未必比得上人心。我寧可不要這江山,身邊有一人作伴就足夠了……”
慕容玄月背對初升的日光,俊美的面容在陰影下明明滅滅。
忽然有虎嘯營的護衛來報:“五殿下,在皇宮外面找到了六王妃……”
慕容玄月劍眉頓時緊蹙,“怎麼會?她沒有隨慕容玦去往遼國?”
護衛不明其中曲折原委,急急說道:“六王妃身體狀況不太好,似在雪地之中凍了一夜。經御醫診治,她的腹中已懷了三個多月的身孕。”
慕容玄月手落在養心殿前的硃紅柱子間,聽護衛說完之後,藏紅色的宮服搖曳,他面色冷沉,疾步朝後宮走去。
硃紅柱子上有三道深深的指印。
慕容玦掠過南國皇宮的琉璃瓦,終於看見了那兩駕馬車。
薄薄的晨曦中兩輛馬車安靜地停着,許是停了太久,車廂的廂蓋上蒙着一層白雪。
慕容玦落在馬車的前面,神色溫柔,“丫頭你還好嗎?讓你等了太久……”
他擡手將馬車掀開,看見的卻是慕容幽雪那張絕豔,滿含期待的面容。
他的顏兒不在裡面!
慕容幽雪不曾來得及說話,慕容玦就放下了馬車的車簾,去掀開第二輛馬車的簾子,馬車之中一片空蕩,他的小妻子不在。
慕容幽雪在身邊宮婢的攙扶下,亭亭玉立地站在雪地之中,“玦我們快些啓程去遼國,不能再耽擱了!”
“顏兒呢?她在哪?”慕容玦轉身,聲音急促慌亂地問道。
慕容幽雪露出無辜莫名之色,“顏兒?我沒有見過她。”
“不可能!”慕容玦握指成拳,手指發白,“阿六,阿七將她送出了皇宮,你不可能沒有見過她!”
慕容幽雪緩步走到他的身邊,“玦你在懷疑我嗎?昨晚發生了動亂,六嫂她興許沒能離開皇宮……”
慕容玦一擡手就揮開了她,“你將她弄丟了!昨晚那麼冷,你將她弄丟了!慕容幽雪你何時變得這樣殘忍?”
“玦你在說什麼?你不信我?如果我見過她,我怎麼可能會不將她帶走?她是你的夫人,就算是爲了你,我也會照顧好她的!”慕容幽雪嬌婉地說道。
慕容玦從她的身邊繞過,一鞭子將她身邊的宮婢拖拽到地上,玉靴踩住她的胸口,冰涼的鞭子纏住她的脖子,逼問道:“說!昨晚你們到底有沒有見過顏兒?”
脖子上的長鞭勒緊,慕容幽雪的臉色漸漸發白,甚至比倒在地上宮婢的臉色更加難看。
“昨晚……昨晚,六王妃曾來過。”
“後來,她人呢?”慕容玦從嗓子深處擠出這段問話,乾啞如同撕裂的錦緞。
“後來……”宮婢艱難地看向慕容幽雪,像是在求救。
慕容玦加緊了手中的力道,宮婢掙扎後沒了氣息,頭軟軟地垂向了一旁。
“顏兒來過,你趕她離開了是嗎?”慕容玦擦拭着長鞭上的血跡,輕聲慢語地問道。
這樣平靜的語氣反而讓慕容幽雪更加恐慌不安,“玦你聽我解釋,玦,我也是爲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重重地捱了慕容玦一鞭子,胸前破開一道幾寸長的裂口。慕容幽雪一向金枝玉葉,這麼多年還沒有誰動過一下她的指甲蓋,沒有人敢這樣對待她,傷她!
“慕容玦你傷我!你竟然對我動手!”慕容幽雪握着劇痛的胸前,不敢置信般問道。
慕容玦甩過手中的鞭子,纏上慕容幽雪的腰際,“如果找不到她,我也許會殺了你,或者殺了我自己!”
慕容幽雪嘴脣微動沒有敢說出蘇夕顏已經懷孕的事情。
扔下慕容幽雪之後,慕容玦焦急地踏風而去,他再次回到狼藉的皇宮之中,一遍遍尋找蘇夕顏的下落。
神武門已被燒焦,巨大的銅門倒下,下面壓着好幾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有男人,有女人……
慕容玦掌風颳過,一掌就將巨大的銅門震碎。
他在碎裂的宮門前蹲下身子,他看到了阿六,阿七生瘡百孔的屍首,而在他們不遠處有一具燒焦的女屍。
會是他的小妻子嗎?
怎麼會?他的小妻子膽大明媚,豔麗狡黠,用最美好的詞語形容她都不爲過,怎會變成了這一具冰冷堅硬的焦屍?
慕容玦似哭似笑,這張臉上的神色難以形容。他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面前的焦屍,卻又像是無比害怕,擡起的手久久地沒有落下。
“小顏兒……”他無比耐心地呼喚着面前這具焦屍,他尋遍了皇宮各處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只有這具焦屍,身形肖似她。
黑漆漆的焦屍,白森森的牙齒露在外面,模樣猙獰悽慘,烈火焚身之時還發出慘烈至極的尖叫。
焦屍自然不會再有反應,慕容玦伸出修長的手指,將這具焦屍抱入懷中。
手指仔細落下,拂過她焦臭的面容,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慕容玦將這具焦屍珍而重之的抱入懷中,“是我來晚了,小顏兒你怪我吧!我帶你去遼國,我們再也不分開……”
而在皇宮的另一處,層層疊疊的簾帳後面躺着一道纖細的身影。
慕容玄月坐在簾帳後面,冰魄般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昏睡不醒的纖細身影。她何時變得這樣的瘦弱,像是一段逶迤指尖的香灰,輕輕一捻就要碎了。
御醫方從簾幕後面出來,慕容玄月就迎了上去,“她到底如何?”
太子謀逆被誅殺,日後的南國君王只能是面前的青鸞王爺。御醫態度恭敬無比說道:“這位……姑娘胎相不穩,腹中懷得又是雙生子,身子受了風寒,生養之時恐會有麻煩。”
“那應該怎麼做?”慕容玄月問道。
御醫趕緊拱手,露出遲疑之色。
慕容玄月冰冷的眸光掃過,“不必在我面前吞吞吐吐!我不允她出現任何不適!”
“依微臣之見,這位姑娘受了宮寒,身子病弱,應該以滋補調養身子爲主。實在不適合生育,況且在雪地中凍了一夜,腹中孩子胎心已弱,怕是難活,不如用藥將孩子打下。三月有餘,月份還小,若再大一些,就不能再用藥物小產……等這位姑娘身子調養好之後,興許……興許還能再懷上身孕。”
“你要讓她流產?”慕容玄月壓低了嗓音,冰冷質問。
“微臣……”御醫跪倒在地,“微臣這麼說,都是爲了這個姑娘在着想。”
“不要!不要走……”簾帳後面昏睡的蘇夕顏發出一陣夢囈呢喃聲。
慕容玄月沒有采納御醫的建議,聽到她的呢喃後,步履如風,走到牀榻邊坐下。
她身上太監的宮服已被雪水濡溼,已被宮女們脫去。纏繞的長髮鋪散在玉枕之間,露出一張瓷白色嬌嫩的小臉,淺淺的眉黛輕輕蹙着。
“蘇夕顏……”他低聲喚她的名字。
昏睡的女子眼睛微動,想要睜開卻沒有力氣。哪怕是在昏睡之餘,她仍是緊緊地護着自己的小腹。
可見她有多在乎腹中的骨肉。
猶豫之後,慕容玄月擡起手落在她的額頭間。她在雪地中昏迷了一夜,渾身半點溫度都沒有,額頭冷得如同一塊寒冰。
“慕容玦是你嗎?”她含糊地問道,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樣。只知道他的掌心很溫暖。
“我的腹中已經有了孩子……”這是她很早就想對慕容玦說得話,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他。
慕容玄月注視着她的面容,沉默之後,出聲:“我已經知道了,你安心休息,沒有人會傷害你的孩子。”
他的嗓音輕柔清冽,讓昏睡不醒的蘇夕顏平靜下來,漸漸地安心沉睡過去。
慕容玄月盯着她的睡顏,擡起玉雕般的手指,順着她的額頭一路滑落,勾勒她面容的線條。
許久之後,才起身幫她掖好被角。
走出宮殿之後,慕容玄月招來了侍衛,“慕容玦離開了沒有?”
“不曾,他一直在尋找六王妃的下落。眼下將一具相似的女屍當成了六王妃。”
慕容玄月輕輕頷首,“你去吧!不要讓他找到這裡!”
就讓他自私一回,留住她……
“御醫!”慕容玄月不回首地喚道。
“微臣在……”
“本王不管你用何種辦法,都要保他們母子平安!”
“是……”待慕容玄月走遠之後,御醫才起身朝着宮殿之中看了一眼。
太子反叛,皇宮一夜遭遇屠戮,活下來的宮人寥寥無幾。後宮嬪妃同樣死傷無數,皇后同樣被誅,泰和宮中空蕩了,是該有人住進去了。
若沒記錯的話,五殿下還有一位髮妻,是當年的瓏鳶郡主。
但這泰和宮中入住的會是誰,還真是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