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蘇菲在白玫瑰跳樓的那一刻,蘇涼亦先是驚異而後便只剩下惋惜。
敢愛敢恨的姑娘總是做事莽撞,如果換成她是蘇菲,她一定不會如她一般愛的這樣壯烈、淒涼,蘇菲留下了一張故事,就貼在廳堂的牆壁上,這個故事卻成了白玫瑰最悽美的愛情。
一個月的時間能幹些什麼?蘇涼亦穩紮穩打把公司整頓好,裁掉了一些並沒有多大用的人員,先是減少公司經濟壓力,後是接了一單歐洲的服裝設計,之後又零零散散接了一些其他的。
她很久沒有回家了,公司的內置牀就成了她睏倦時稍稍停歇的地方。
有時候她就躺在牀上想,自己到底還剩什麼?最後仔細衡量,似乎除了這所半空懸着的公司以外自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蘇涼亦也聽了些白策的小道消息,比如他跟新星謝如夢曖昧不清、比如他一躍成了世界富豪榜裡的前十。
淮燕是隻管不住的自由鳥,她跟着自己認識的大叔還有那個正太踏上了遊遍大好山河的路程,包子被自己調來公司管着財經部的小組。
白策也來過幾次電話,無非是些不痛不癢的問候。
蘇涼亦的確執着,她把當初白策幫她所花的款子一筆一筆還回去。
好像日子終於從忐忑不安走向了平靜。
“蘇總。”莫雲浩拿着一疊文書走進來,擡了擡眼鏡滿是精銳:“收養證明已經辦好了,什麼時候幫您提交?”
“嗯?就今天吧。”蘇涼亦靠在座椅上,強撐着看面前的策劃報表。
“蘇總。”莫雲浩以往接完了指令都會自己退出去的,這次他走到門邊又返了回來:“蘇總,您還是去休息一會兒吧。”
蘇涼亦擡眼笑道:“我有那麼明顯嗎?”
“您可以去照照鏡子,不知道人會以爲您病入膏肓了呢。”莫雲浩說完這話,也不再勸阻直徑走了出去。
病入膏肓麼?蘇涼亦摸了摸自己許久不曾理會的臉,或許是熬了太多的夜不似以前光滑了。
她告訴自己,審批完這一本策劃就去休息。
結果,莫雲浩來找她說是要參加什麼宴會的時候蘇涼亦還坐在桌子前。
“你是不想要命了嗎。”莫雲浩語氣出奇的冷,走過來強勢的將面前的策劃書合上扔到一邊。
“其實也沒事兒的,我前一段時間落下的東西太多了。”蘇涼亦微弱的解釋道,擡腕看了一眼手錶:“是要去霍文的商宴了是嗎?”
“您也記得要去商宴了啊,我以爲您就扎着策劃裡面了呢。”莫雲浩嘲諷道,蘇涼亦早就習慣了他那副冷嘲熱諷的關照,笑着不說話。
蘇涼亦沒有回家,讓莫雲浩陪同着一起去商場挑套禮服。
莫雲浩看着坐在化妝桌前,讓化妝師爲她化新裝的樣子,突然想起公司職員對蘇涼亦的評價,這次全員出奇的一致,人前叫她蘇總的時候早已沒了以前的不屑,背後的時候都稱她爲“拼命大小姐”。
“想什麼呢。”化妝師去取新妝盒的時候,蘇涼亦看他一動不動望着自己,笑道。
這個妝
很適宜女強人,精緻簡潔,只是隱隱的透着虛弱,莫雲浩面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要是清閒點,化妝師還至於給你補那麼多層?”
“清閒點啊.....”蘇涼亦喃喃着,嫣然一笑:“我怎麼可能清閒的下來。”
習慣了快節奏就慢不下來了嗎?莫雲浩輕笑着把頭撇向一邊。
蘇涼亦一直是宴會上的焦點,前期是因爲看笑話,後期是爲了攀權貴。
業界對她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力挽狂瀾一詞。
到底是雲尚的底子厚,最近的股票又緩緩上升。有人問及白策時,蘇涼亦只是溫淡如玉的笑容說句相敬如賓;有人問及蘇世通,蘇涼亦彬彬有禮說句相互扶持;唯獨問及前些日子的南江,蘇涼亦笑而不語。
有人告訴她,如果想要混的安穩沒有絕對的資本就要會僞裝。
“蘇總,許久不見。”霍文以前是設計師,最鼎盛的時期幫歐洲領導人操刀着手過服飾。後來管夠了錢就又回了中國,雖然他不在A市紮根但名氣卻足以讓A市獨大的商家們都來參與。
“這位是.....”霍文看着蘇涼亦挽着的莫雲浩有些疑惑。
蘇涼亦始終保持弧度淺淺的微笑:“這是我的秘書,莫先生。”
“我看莫先生一定是位得力助手。”霍文笑着又寒暄了幾句,最後說了句隨意盡興就去招呼別人。
“你不喜歡這種場合。”莫雲浩望着她有些落寞的樣子,肯定的說道。
“那是自然。”蘇涼亦低下了頭:“每次來這種地方,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虛僞,以及人性的可悲。”
“那沒辦法,你選擇了就不能退縮。”莫雲浩拉住了她的手,換來蘇涼亦的不適應,她不動聲色的抽了手端了兩杯紅酒。
“借他們的酒跟你說句謝謝。”蘇涼亦面不改色,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動作多麼老練。
莫雲浩眸中漾着笑意,有些寵溺,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我就用這杯酒,慶祝你終於能獨當一面了。”莫雲浩明知紅酒不能一干爲盡,但望着她剪水似的眼睛突然就有些煩躁。
場子裡有些不尋常的躁動,蘇涼亦舔掉脣角的酒漬看了過去。
白策越發的冷俊了,他環視一週將視線停留在蘇涼亦的身上,突然冷笑。一個月未見,她倒是嬌媚不少。
蘇涼亦不知道他爲什麼眼神凌厲,但畢竟她還是他的掛名妻子。蘇涼亦將杯子擱在酒侍的端盤上,朝他走去,自然地挽住他的臂,擡臉輕笑:“不是說很忙嗎。”
白策有種不想演這場戲的感覺,但他忍住了難得露了個許久沒見過的笑容:“再忙也不能留你一個人。”
這種小場子,他本來就沒打算過來的。只是他想起來這些天打去電話時她敷衍的態度就覺得窩火,是嗎,難怪她那樣冷淡。
白策看了一眼莫雲浩,低着頭輕輕含住她的脣,一吮。
蘇涼亦不懂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不過她覺得早就無所謂了,故作嬌羞靠在白策身邊。
衆人皆知二人做事強勢,但不知道他們
恩愛也秀的這麼長驅直入。
“那蘇總,我去處理您交代的事情了。”等衆人散開後,莫雲浩帶着恭敬走到蘇涼亦身邊說到。
蘇涼亦覺得冷落他真的有些愧疚:“我去送你。”
“不準。”白策握緊她的手腕,而後又猛的鬆開手將她手裡的包拿起,從裡面翻出一個車鑰匙扔給莫雲浩:“自己開車回去。”
“何必呢?”蘇涼亦淡淡了看了白策一眼,望着莫雲浩的背影有些好笑。
“心疼了?”白策反問道,挑起她的下巴:“一個月沒見,你倒是伶俐不少。”
“多謝誇獎。”蘇涼亦笑道。
這裡氣氛劍拔弩張,在別人眼裡又是一番色情的調笑。
白策冷哼一聲:“這樣的你,好像更有意思了。”
“是嗎,他們都這麼說。”蘇涼亦不知道爲什麼就想反駁他,雖然這樣真的很可笑。
白策親自拿起一個櫻桃,放在她的脣邊:“吃了。”
蘇涼亦微怔着,將櫻桃含在嘴裡,輕咬甜膩無比。
“最近還好?”白策問道。
蘇涼亦挑着眉:“放心白總,您的股權絕對不會一文不值,而且再給我一年時間我會.....”
白策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會這麼咄咄逼人:“你知道的,我不需要錢。”
“那你需要人嗎?”蘇涼亦不屑的說道,輕笑的樣子格外嫵媚。
白策眸中深邃若星辰:“你何時變成這樣了?”
“你不是一直以爲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我.....”白策剛想說話,一個胖男人走了過來,滿臉討笑:“白總。”
白策皺了皺眉,默不作聲。
“對了,您什麼時候讓我們家小夢接這個宣傳廣告大使?我跟你說我們.....”那個彭金宏分明是故意的,看見白策身邊的蘇涼亦有些驚訝,“這不是蘇總嘛,真是幸會幸會。”
蘇總。
蘇涼亦伸手友好的只是握一下,誰知道他就摸上了自己的手腕,那麼神情讓人心惡。
彭金宏之所以這樣有恃無恐因爲他知道,白策對他旗下的謝如夢情有獨鍾,而且還有太子在手。白家也很看好謝如夢入門,這個蘇涼亦用不了多久就該下臺了,可憐這種美人了。
蘇涼亦心底早已寒成一灘,也就由着他摸來摸去,她始終冷笑不說破。
或許他們這些人眼裡,自己就是笑柄。
“彭總,您這公司.....”白策話還沒說完彭金宏立馬就放了手,彭金宏訕笑着還有些後悔這麼多人,自己這麼幹不是觸龍鱗嘛,畢竟現在蘇涼亦還沒有被白策休了不是。
蘇涼亦喝了不少酒卻越發的蒼白,到最後就是來者不拒,先乾爲敬。
蘇涼亦走在路上感覺景物都是飄着的,她強忍着眩暈感把這一場子給應付的服服帖帖。
白策不阻攔,因爲他想越是阻攔換來的就越是她的逞強。
“我送你回家。”白策拉緊她的手,將她攬在懷裡,低頭卻看見她單手捂着臉不說話。“你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