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火要怎麼加呢?
我帶着封濤、黑子和老三還有幾個混子,我們一羣人衝進崔明雨的房間。剛衝進去,聞到一股泡麪的香味。崔明雨扶着小眼睛吃泡麪,七匹狼也一人端着一桶泡麪嘶溜嘶溜的吃。桌子上有榨菜,還有火腿腸。屋子裡香味很濃,氣氛一團融洽。
我們衝進去後,全都愣住了。崔明雨穿着一件白色小背心,他奇怪的看我,“你幹什麼?”
看着他們這麼和諧,我有點心軟了。他們都是混子,但他們也是人。他們有喜怒哀樂,他們有自己的人生。我就這樣打他們一頓,真的好嗎?
心中的柔軟片刻化爲堅硬,要想保護自己,就要去傷害別人!想在高一站住腳步,我必須讓他們亂,大亂!
“草你嗎崔明雨,你好卑鄙!”我惡狠狠餓看着崔明雨。
“草,我怎麼了?”崔明雨上午才和我商量好結盟幹許坤的事,我晚上就跟他翻臉。事兒發生的太突然了,他有點措手不及。
“嗎的,你不是說要跟我合夥對付許坤嗎?爲什麼找人打了許坤又找人暗算我?你想把我們一起吃掉?”我問崔明雨。
“你說什麼呢?”崔明雨皺着眉頭。
“嗎的,你太賤了!”封濤是我的死黨,他跟我一起冤枉崔明雨。
“草,你罵誰呢?”白狼怒了,嘩啦一下站了起來。
“去你嗎的。”黑子一個大腳飛上去。黑子是一個能打三個的貨,即使吊着一隻胳膊,他也不比平時弱。黑子這一腳直接將白狼踹的撞在桌子上,泡麪湯揚了一身。
老大白狼被踹,七匹狼們頓時沸騰了,他們全都扔掉手裡的泡麪,衝上來跟我們動手。崔明雨看我們來打人,他也不含糊,摘掉眼鏡從牀下抽出一根木棒子,上來就打。
他們八個打架還是崔明雨最厲害,崔明雨雖然長的瘦瘦弱弱的,但是一打架跟野獸一般。紅着眼睛拿木棍子專往人頭上打,根本不拿人當人。他們八個,我們九個,我和封濤七手八腳打了幾下,感覺有點打不過,我們九個果斷後退。
退出他們寢室的時候我指着崔明雨罵,“你嗎個比的,你敢聯合許坤打我們,這件事咱們肯定沒完!”
“你嗎的,你等着的。”崔明雨木棍朝我甩來,我趕緊關上他們寢室門。砰的一聲,他們寢室的門被砸的凸出一塊。
這場架打的時間不長,但我們幾個全都抖的厲害。不是害怕,是本能反應。堂堂高一老大,就這麼被我們冤枉了。而白狼挨的那一腳,也稀裡糊塗。我們有兩個人受傷,腦袋被崔明雨打出了包。我挺內疚的,我跟那兩個兄弟說,“明天晚上學校外面小紅房招待。”
“不用,有事吱一聲就行。”兩個兄弟擺擺手。之後,我們衆人解散,我打崔明雨的秘密,只有我、封濤、黑子和老三知道。
其實我不喜歡打人,更不喜歡打無辜的人。每當我想到他們熱火朝天吃泡麪的樣子,我心裡就難受。我們是有仇,但是他們剛纔看着並不討厭。心裡挺難受的,感覺做錯了事。
寢室就我和封濤,其他人都躺在牀上看書。我倆坐在我的牀上,封濤咬着手指頭想事。
“想什麼呢?”我問封濤。
“明天開始,咱們三方可能就要正式打起來了。”封濤跟我說。
“恩。”我點點頭。我這麼一鬧,不但把許坤和崔明雨的關係鬧僵,連我和崔明雨的關係也鬧僵了。
接下來,如我所想,整個高一真的徹底亂了。崔明雨和許坤都懷疑對方要吃掉自己,紛紛招兵買馬。能打的不能打的,只要叫自己一聲雨哥或者坤哥,以後有事全罩着。而我們,也沒閒着。他們要招兵買馬,我們也要招兵買馬。
上次戴季捱打,我們一個鄉的男生幾乎全來幫戴季了。戴季那種影響力,讓我很是羨慕。我和封濤,我們把目標定在我們鄉,專門招我們鄉的跟着我們混。我們在鄉里出名,我們找一個鄉的,他們更容易服我們。加上有老三這個老混子在,說話更容易些。
整個高一,變成什麼樣了呢?就是一下課,許坤就和崔明雨紛紛帶着一大羣人四處走,然後看誰身材好,看誰長的高,看誰長的壯,就收誰當小弟,不聽話就打。打完了問名字,寫在小本上,有事過來幫忙打架,不來死定了。許坤和崔明雨都這麼幹,有種舊社會軍隊拉壯丁收僞軍的感覺。
他們兩邊,還紛紛起了幫派的名字。崔明雨叫森林狼,許坤叫蕾絲隊,崔明雨是幫主,許坤是隊長。老三看了很羨慕,他跟我和封濤說,“明哥,濤哥,不行咱們也起個名字吧,咱們叫四大金剛,你看怎麼樣?”
“起個幾把起,土不土?”我笑着問老三。
“.......”老三不說話。四大金剛?我想起了四大天王。我有點害怕,我怕有一天會出現一個像我一樣的人,把我們四大金剛滅掉。
跟崔明雨和許坤比,我們根本沒有資格整幫派。崔明雨和許坤本來勢力就大,一打架能找來五十個人。他們擴張後,勢力更是大的離譜。愛打架的,不愛打架的,好學生,壞學生,只要是個能湊數的,必須得進幫派,女生也行。他們兩邊就是比,比誰人多。然後各自籌劃着,怎麼幹掉對方,報那個什麼所謂的仇。
高一十八個班,短短三天時間,崔明雨和許坤的隊伍各自壯大到每人二百多人,他們勢力之大,令學校裡那些高二和高三的混子都感到危險。崔明雨和許坤名氣大的離譜,高中老大看到他們都要點點頭,開玩笑似的叫聲雨哥和坤哥。同時,高中老大和那些大混子們全都暗中偷笑,等着看他們的好戲。
高一人就那麼多,小弟總有收完的時候。於是,崔明雨和許坤的第一次大戰開始了,原因來自一個小弟。
前面說了,他們看到的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要收下當小弟,不當小弟就打。因爲收的人太多了,他們自己都記不住收過哪個。收着收着,就收到別人小弟那去了。星期五的上午,許坤帶着人在廁所抽菸。他們一邊抽菸,一邊盯着進出的男生,看看哪個身體好,適合當自己的小弟。
許坤帶人看着,走進來一個男生。男生又高又壯一臉橫肉,眼角下還有個大傷疤,挺兇惡的,看着就是天生當混子的好材料。許坤看到那男生就挺高興的,心思這麼好的材料已經怎麼沒看到過。
許坤就問那男生,“知道我是誰嗎?”
那男生此時是個無名小卒,後面挺有名的,算是一方霸主。在這裡,先說出他的名字。男生叫光頭強,原因是他名字裡有個強字,他總喜歡把頭髮剃的很短,所以大家都開玩笑叫他光頭強。光頭強當然認識許坤,他也明白許坤什麼意思,他就跟許坤說,“坤哥,我有老大了。”
“草,你老大誰啊?”坤哥臉色微變,酸溜溜的。這麼好的材料,他實在不想失去。
“坤哥,我老大是崔明雨。”光頭強長的兇,但他挺老實的。他不敢得罪許坤,他就笑嘻嘻的說。
“嗎比,又是崔明雨,碰到好幾個了,都是跟着崔明雨混的。”許坤有點不樂意了。他上下打量光頭強兩眼,然後問光頭強,“你啥意思,你覺得崔明雨比我好使唄?”
“沒有,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有老大了。”光頭強笑呵呵的說。他一米八多的大個子,要弓着腰說話。他不敢站的太直,怕許坤打他。
“草,有老大怎麼了?有老大就不能換啊?嗎個比,你以後跟着我混了,聽到沒?”許坤問光頭強。
“坤哥,不行,我不能背叛雨哥。”光頭強笑着說。也許是這分義氣,註定了他以後的不平凡。
“草你嗎的,給你點臉了?”老慣例,不當小弟就打。許坤眼睛瞪的溜圓,一甩手就一大嘴巴子。他打人很疼,光頭強半張臉一下就嗡了起來。紅紅的,全是雞皮疙瘩。
“坤哥,我真不行.....”光頭強被扇了臉,仍然笑呵呵的。
“跪下,草你嗎的!”許坤又狠狠踹了光頭強一腳。
光頭強眼中閃過一抹兇光,但他還是撲通一下跪下了。廁所很髒,地上溼淋淋的東西不知道是水還是尿。光頭強堂堂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就那麼跪在了許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