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一朵祥雲紫光萬丈,祥雲上站着一位玄色衣袍的神仙,傲骨仙風之姿猶如高山秀鬆,其間又透着一股慵懶華貴之氣,頗有魅惑之感,很是引人注目,原來正是成君仙尊。
成君仙尊駕着祥雲穩穩當當降落在擎天峰的神殿外,似乎怕衣角觸碰到地面,他也不從雲頭上踏下來,只是慢悠悠地隨着腳下的祥雲移動到時影殿內。
“在九重天就是勞碌命,到了這裡你還是這副德行。”成君仙尊穿牆而入,腳下的祥雲正緩緩從他周身散去,化爲光點又爲時影殿添了幾分明亮,而後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打了個招呼。
曄淵俊臉波瀾不驚,一手提筆站在案前書寫,一手挽着廣袖,白衣袂袂,玉冠束髮,露出完美俊雅的輪廓,可謂是如玉朗朗。他嘴角微一挑,冷睿的眸光並無往日的冰冷,繼續提筆說道:“千年來也只有你成君仙尊從來是不走正門。”說話間,一盞茶已然出現在成君仙尊眼前。
只見玄色的衣袍如推波一般散開,而後又似捲雲聚攏,成君仙尊卻輕鬆自如地臥躺在檀木藤椅上,魅惑的桃花眼一眯,一股華貴的慵懶氣息盡現而出。他呷了一口,頗自戀地說道:“正門是給那些裝腔作勢平庸無能的仙人走的,本君有那功夫看那些諂媚的嘴臉,還不如在我昊天宮喝美酒。”
曄淵冷峻的眉目閃過一絲淡然的笑意,搖頭一笑,淡然道:“天界的逍遙狂傲君是變本加色。”話音剛落,他也擬好了手邊的書信,注入了靈力,曄淵從容不迫地將書信放在靈鶴的喙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這話本君喜歡。”成君仙尊脣角的笑意明顯,眉目間的桀驁之色分明。曄淵待靈鶴飛離時影殿後,緩緩地坐了下來,白衣潔白無塵,眉目磊落分明。
珠光流彩的大殿上坐着兩位天界出衆的上仙,一白一玄,桀驁不羈和長風浩蕩相稱合宜,可謂是平分秋色,只可惜無人有運氣親眼目睹這番風采。
“夜觀星象,蒼梧野有煞氣浮現之象,北冥淵雖有孔雀明王把持,可至今留有缺口,需我親自去一趟,蒼梧野就勞動你去。”曄淵單刀直入,波瀾不驚地說道。
千年前,曄淵和成君在天界就有所來往,照理說兩人調調不一樣,可卻出奇的都修煉了一身傲骨,自然是很難對頭。不曾想,千年前妖魔作亂人界那場戰役倒是融合了兩人關係,雖不過並肩作戰短短百日,之後又三三兩兩相聚幾次,可彼此間的默契卻越發深厚。
“本君出馬你自然可高枕無憂。”成君仙尊眉梢微挑,桃花眼漸次冷銳,轉眸看着封印在有窮空間裡的一處結界,高深莫測一般的口吻說道:“厚德之精!聽說你鍛造了一輪幻睛鏡,竟然取到了厚德之精,事情似乎越來越好辦了。怎麼?學會偷懶了。”
曄淵深邃的眸光一沉,拿過茶盞緩緩地撥弄着茶葉,漫不經心地扔下一句話:“犯不着動用它。”成君仙尊慢悠悠地輕笑一聲,看着曄淵面無表情的俊臉,八卦地問了句:“對了,你同小蓬萊的雲姬,還是姬紜如何了?何時可來你這討杯喜酒喝?雖然比不過我昊天宮的半蓮瓊漿釀,我還是會給你面子的。”
曄淵冷冷看了一眼成君仙尊,面露不悅之色,成君仙尊移開目光哈哈一笑,卻識趣地不再說下去。曄淵喝了口茶水,眸光冷睿,不疾不徐地說道:“近來不止人界,就是仙界也有多次不祥異動,尤其是北冥淵和蒼梧野,這兩處乃堵塞魔界之所,乃是魔氣衝破結界的突破口。”
成君仙尊聽曄淵神官提起此等大事,一向桀驁得和紈絝分不清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從藤椅上微微起身坐起,說道:“你的意思是,必須通知天帝知道了?”曄淵從容漠然地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只是需要你向天帝稟告,我這邊無法分身。”
成君仙尊也不推辭,即刻站起了身,才走幾步,腳下已然聚起紫光祥雲,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話:“此事緊迫,本君先去蒼梧野一趟再回九重天。”
曄淵目送成君仙尊離去的背影,聽他語氣含着一絲剋制的興奮,不覺搖頭苦笑,成君倒比他這個神官對戰殺還敏銳啊,真不知爲何當初是他司了神官之職,而不是如今司祭祀的成君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