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靈力不支,通靈玉佩又被段雲水收了回去,不過幾個回合青九便被段雲水拿下了。只見段雲水手中拎着一隻雪白漂亮的狐狸,他皺着眉目,不滿地說道:“隨我去向神君請罪。”
青九現出原形,前爪不停地撲騰着,一路被段雲水拎到時影殿。曄淵此際坐落在一把古雅寬大的檀木藤椅上,潔白不染的白衣鋪展開來,長髮垂至地面,一本古書攤開罩在面上,就好似一位不食人間煙火味的少年身在潔白不染的冰天雪地裡,近乎不真實。
“神君,這隻小狐狸膽大妄爲,竟然擅闖十二連峰,幸虧也只走到第五重峰。雲水看管不周,請神君降罪。”段雲水靜穆謙恭地稟告,就連青九也一時忘記掙扎。
曄淵修長有力的手拿下罩在面上的古書,食指上一枚丹紅水晶戒指泛着柔光,一股罡氣涌涌不斷散發而出。他冷毅的星目掃過段雲水手中的小狐狸,緩緩地坐了起來,氣度從容俊雅,漫不經心地說道:“竟然十二連峰困不住她,那就留在本君時影殿這吧。”
段雲水聽命躬身而出,青九登時化出人形摔在曄淵面前,但見他一雙冷目落在手中的古書上,淡漠地說道:“你是要入淨虛鏡還是掃時影殿?”
青九駭然,淨虛鏡是曄淵結出來的化妖之界,一入淨虛,修爲皆散,一切只能重頭來過。可是時影殿乃神官所居,雖在十二連峰內,可殿內面積超過十二連峰,要多大便多大,也就是說,時影殿乃曄淵意識所控,他想多大便有多大。
“我掃時影殿。”青九權衡一番後,氣悶地說道。曄淵不動聲色地一揮袖,青九登時消失在時影殿內。
青九眨眼間已然身在一處小小的房間裡,房間裡只放着一張牀,一張案几和一把檀木椅子,簡單清潔。
“明日開始掃吧。”曄淵那漠然的聲音傳自青九心底。青九驚愣,確定終於無處可逃,且這幾日鬧騰得厲害,憤憤不平下漸感到一絲疲憊之感。青九正打算躺下休息,一陣疼痛如被雷擊傳來,她不禁齜牙咧嘴地呻吟一聲,細看之下,全身上下透着絲絲血跡,淡青衣衫有刮破的痕跡。
青九現出原形趴在牀上才感到疼痛感微減,黑夜中,一束月光投射而下,青九獨自舔着身上的傷口,不時還發出陣陣狐狸的嗚咽聲。
自她修成半仙半妖之骨正好一千年了,千年來,向來沒有人疼也沒有人教導她,因此受了傷也不過獨自舔舔傷口,睡一覺便不去理會。只是這次大概傷得很重,青九竟忍不住發出嗚咽之聲。
細細想來,青九確然不知,爲何對於曄淵對她的漠視竟然感到無措?此番她不惜以身涉險好沒道理,爲了賭一口閒氣至於嗎?可是,第一次在雲頭看到那個飄逸俊雅的身姿,對視上他投來的漠然不屑的眸光,她又氣又無望,只是想去觸怒挑釁他,有一種極力要改變又極力無助的感覺。
青九昏昏沉沉地入了睡,身體偶爾一顫,想來是觸碰到了傷口。
時影殿中,曄淵不知何時負手立在殿外,玉冠束髮,白衣飄逸,他擡頭望着星際,眉目間如流水自如淡然。若不是那絲異動和這隻小狐狸有似有似無的關聯,他自然不會留她在神殿,索性不過就是讓她入淨虛鏡落得乾淨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