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根用西洋望遠鏡遠眺侈畫,不禁暗歎一代新人換舊人,明明是少年的身骨,卻似乎經歷了無數事,別有一番氣度。這樣的人要是橫下心來做某件事情,他一定會比尋常人更加不計後果,所以雖然劉子根在侈畫的身上劉子根有不加掩飾的欣賞,卻也壓不下心裡的殺機,劉子根感嘆道:“江湖代有才人出啊”,接着目中寒芒一閃繼續道:“此人不爲吾所用,必爲吾所殺。”
所謂的年輕才俊,真正讓前輩高手忌憚的只是‘年輕’二字,因爲你們有更多的可以修行的時間,更多的可能,向劉子根這種本來就所剩時間不多的人,比常人更是嫉妒這年輕二字,那些活動於深沙漠之中的幽藍‘色’玄霜蟲在冰霧之中不住的變化形態,終於顯現出了真容,這些幽藍‘色’的身影像極了螞蟻,甚至可以說和尋常的螞蟻在形狀上沒有任何的區別,然而它們身體表面始終‘蕩’漾着一層幽藍‘色’的煙氣,看上去整個身體就像馬上要燃燒起來,且它們的體型就像一頭頭成年山羊般大小。
另外讓人絕望的,就是數量只是,也與尋常的螞蟻無異,這些螞蟻很快形成了數股洪流,其中有兩股甚至在兩側越過衆人,從後方包抄,組成了一個完美的包圍圈,將所有人都團團圍住,侈畫對旁邊的蘇三娘子道:“這些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畜生,看起來智力不低?”蘇三娘子沒好氣的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打趣”。
侈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仔細注意着四周的動靜道:“你看,這些姑且稱他們是螞蟻,這些螞蟻將我們圍住,卻留了一個缺口,這不正是孫子兵法的圍師必闕嗎?“圍師必闕”是孫武在《孫子兵法?軍爭篇》中列舉的用兵打仗八條原則之一。其中的“闕”,通“缺口”的“缺”,“缺口”之意。有的版本中把“必闕”寫作“遺缺”,意思是一樣的,都是強調包圍敵人時要虛留缺口。
爲什麼勝利唾手可得了,還要給敵人留下逃生之路呢?按常規來說,這是不可思議的。然而,如果仔細想一想,便不難理解孫子這一主張的奧妙之所在。通常,無論在野戰陣地還是在城寨防守作戰中,面臨被圍境地的敵人,很可能出現三種想法,一是投降,二是死戰,大多數則是第三種:觀望,聽命於指揮官。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四面合圍敵人,就可能促使敵軍指揮官下定拼個魚死網破的決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個缺口,就可能使敵軍指揮官在逃跑還是死戰之間搖擺不定,同時也使得敵軍士兵鬥志渙散,之前衆人面對的玄霜蟲族羣已經像一支大軍,即使如此,尚且還能算是有一線生機,然而在現在這些體型龐大的螞蟻,卻是絕了所有人活命的念想,密密麻麻的螞蟻組成重重疊疊的包圍圈,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的獵物們。
侈畫站在螞蟻們包圍圈的中間,相形之下人顯得極爲渺小,彷彿這些被圍住的人才是輕輕捻動手指就能捏死的,螞蟻,而血沙之中所有未蛻變的玄霜蟲對這些“螞蟻”似乎也有着天然的恐懼,一時之間,這些玄霜蟲口中的寒氣都開始往腹內收縮,不敢流‘露’出來,連身上的冰鎧都開始碎裂消失,任由這些巨型螞蟻不斷地進食自己的同類,乃至於自己。
玄霜蟲堅硬的肢體與這些大螞蟻的牙齒互相摩擦着,冒出一團團幽藍‘色’的冷火,同時發出令人牙齒髮酸的廝磨聲,也就在這一瞬間,侈畫右手的劍鋒竟然湛起讓人心悸的光芒,侈畫一手掐訣小指從無名指背通過,用中指勾住,再用大指掐中指中節,食指伸直,然後從‘胸’前擡至面前上方輕按劍身道:“一劍光寒十四州”,頓時劍光乍現,其中有陣陣梵音,竟是佛道神通。
這招一劍光寒十四州,侈畫亦是偶然得來,侈畫這一路只仗武藝極少使用道術並不是完全爲了留幾張底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些江湖武夫根本不會給你流安心念咒掐訣的空檔,這招貫休和尚以武入道的劍招卻是幫了侈畫的大忙。
貫休(823~912年),俗姓姜,字德隱,婺州蘭豁(今浙江蘭溪)人,五代著名武僧。7歲時投和安寺圓貞禪師出家爲童‘侍’。貫休記憶力特好,日誦《法華經》一千字字,過目不忘。貫休雅好‘吟’詩,常與僧處默隔籬論詩,或‘吟’尋偶對,或彼此唱和,見者無不驚異,後三十而立偶得奇遇以武入道,貫休至此以後,聲名日隆,一身劍術人稱通神。
侈畫這一擊讓所有巨大的螞蟻突然全部不安的躁動起來,它們它們長滿鋒利刺刃的後肢用力的在地上刨動,泥土不停的翻飛,形成層層的土‘浪’,密密麻麻的幽藍‘色’身影在土‘浪’中若隱若現,畫面說不出的壯闊可怕。
然而就在此刻,侈畫卻是深吸了一口氣,就往前方的土‘浪’中衝了進去,侈畫迎面的一隻螞蟻彷彿感受到了危及自己生命的事情,它的身體瘋狂的震顫起來,身上幽藍‘色’的煙氣隨着震顫形成無數條的‘波’紋,這些‘波’紋就像是天然的符文,與旁邊的同類想勾連,侈畫暗叫一聲不好,這分明是一個陣法。
侈畫能看得出,這是一種行軍的戰鬥隊形,類似於行軍縱隊。只要其中一隻螞蟻一動比如牽線陣行走,這些螞蟻的隊列相當規整,蘇三娘子嚥了口唾沫道:“分開逃吧,生死有命”,侈畫‘舔’了‘舔’嘴‘脣’,有些乾澀的道:“殺吧,不管你從哪邊跑,另一頭立刻轉過來,形成二龍出水陣。中間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陣。兩頭回撤,形成四‘門’兜底陣,互相穿‘插’,變成五虎羣羊陣。然後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陣。隨後一半拉成線,一半如同四‘門’兜底陣一般,即北斗七星陣。環繞一圈,按八卦陣佈陣,留八個出口,變成方形,即八‘門’金鎖陣。按九宮排列,每格兵將穿‘插’,逐漸如同一體,互相‘交’穿,即九字連環陣,最後變成十面埋伏陣,沒有退路的”。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道:“他媽的,老子刀尖上‘舔’血二十幾年,今天是他媽的‘陰’溝裡翻船了,不怕死的就和我殺一條血路出去,橫豎都是死,不如來個痛快的”,這漢子一開口,很快得到身邊衆人的首肯,接着越來越多的人聚在一起,一面向前衝鋒,後面的人不住掩殺追上來的這些巨型螞蟻。
侈畫將劍丟給蘇三娘子道:“各安天命”,雙手內縛結金剛縛印,兩手頭指反蹙如寶形,大指並豎當心。在此金剛縛爲外縛,右手五指向上抑予以伸展,食指、拇指相捻,如捻香狀,食指第二節彎曲,但第一節儘量伸直,或者右手作拳,食指、拇指相捻如寶形念道:“南牟阿迦舍揭婆耶唵摩哩迦麼唎慕唎莎縛賀”。
侈畫身呈寶‘色’,尊頂戴五佛冠,尊右手屈臂持寶慧劍,寶慧劍緣有種種‘色’光焰;尊左手置於腰側,握拳持寶蓮,寶蓮上有如意寶珠;坐於寶蓮華上。尊上所持之寶珠、寶慧劍,卻並未有什麼威勢,反而是不住的龜裂、沙化,不一會就‘混’入血沙之中。
人羣之中大寶法王一拳生生錘開一隻螞蟻以後,兩袖鼓‘蕩’,雙手外縛,兩中指豎立如針狀,兩小指、拇指各自豎立,此爲三昧耶會之金剛薩埵印朗聲道:“唵麼賀蘇佉日囉娑哆弱吽鑁谷蘇囉多薩多鑁”,雙手金光乍現若金錘擂鼓,拳拳到‘肉’,不斷錘擊近身的巨型螞蟻。
此印出於《理趣經》,雙手各作金剛拳,右拳仰按於右‘胸’上,左拳覆按於左腰際,此乃金剛薩埵鈴智杵印,可破開一切虛妄,大寶法王未料到這些螞蟻竟然是真的不禁皺了皺眉‘毛’,大罵道:“老子死也要帶上一個看熱鬧的龜兒子”,雙手各作金剛拳,右拳仰按於右‘胸’上,左拳覆按於左腰際,此乃金剛薩埵鈴智杵印。右拳上下揮動三次,或者將五指張開,上下揮動三次,如搗杵狀。
此乃,金剛薩埵五秘密大獨鈷印,即大獨鈷印、極喜三昧耶印也,同理趣經惣印。即雙手外縛,兩拇指、小指豎立,指端相抵,兩中指‘交’叉置於掌中,指頭面向相合,如箭上弓之形,此乃表示兩拇指、小指,是淨菩提心獨股之弓,而兩中指則是定慧不二的智箭,一道箭光‘射’出,卻見血沙之中浮出一張人臉,張口死死咬住箭尾,隨着箭光高飛,一個由黃沙組成的人形從血沙裡如拔蘿蔔一樣被帶了出來,血沙之中一道黃沙人形自是格外顯眼。
這道箭光綴着一個人確是絲毫不顯慢,徑直朝唐富貴‘射’了過去,唐富貴眼睛一縮,自知此劍光不俗,當下卻是有些慌了神了,慌忙四顧之餘暗罵連連,見箭光已是不遠,抓起身邊一個隨從就朝着這箭光‘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