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怕被我錘脫臼了,這倒不失爲個好主意。”紀茶之學着夏晨曦握拳的樣子,威脅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軟綿綿的小模樣頓時柔軟了旁邊倆男人的心。
再看彼此的眼,深意中是一樣的柔情。
季節笑着用倆指頭捏起她袖口,“嘖嘖,砂鍋一樣大的拳頭,看來我得先給晨曦買份鉅額保險。”
“好主意,見面分一半。”
“這有什麼說的。”
“好啊你們倆!這纔多少時間就穿一條褲子了!也不嫌擠得慌!”紀茶之跳腳。
在這滿廳的矯揉造作濃妝豔抹中,既是格外不顯眼卻又格外醒目。
傅雲崢看着三人玩笑的自在樣兒,雖說不恥季節的做法,可站在他心裡陰暗的那點角度去看,竟還是有幾分羨慕的。
起碼,他沒有任何心理包袱,不管結局如何,他努力過了。
“季總,季太太剛纔打電話來讓你少喝點酒,早點回家。”羅助理握着手機走過來,絲毫不避諱當衆道。
“知道了。”
夏晨曦向來跟米娜不對付,沒好氣道:“看來你們夫妻關係還不錯,我還以爲你們倆過不了倆月鐵定拆夥兒。”
“既然已經結婚了,好好壞壞總要過,更何況她現在懷孕了,該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吧”季節眼中柔情不減。
看在紀茶之眼裡卻是一陣心安,總算季節沒把這一根筋盯死在她身上,雖然或多或少也有種好白菜讓豬拱了了惋惜。
老實說,她一直以爲季節是迫於無奈才娶的米娜,可是眼下看來,季節可能是真的愛上米娜了。
久生情,也不好說。
“恭喜。”再看向季節,神情都自在了不少。
傅雲崢卻是忍不住腹誹:從前只知道季節是偶像派,卻不想還是個頂級的演技派,有了米娜這塊盾牌,小丫頭只怕對他再無防備。
到底是黑龍會的太子爺,去了一趟老巢回來,跟重新投胎了一樣。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
季節看上去心情特別好,臉上笑意就沒斷過。
是了,能讓景丞丞吃癟,就算眼下還不能將小豆丁佔爲己有,也足夠他痛快,更何況很快,小豆丁就會成爲他的……
景丞丞雖然知道季節並不敢貿貿然慫恿那些女人去紀茶之面前搞事情,可這一晚上就沒踏實過,來回來回的在頂樓客房裡走,好不容易熬到十點,立馬給樓下那小沒良心的打電話。
“茶茶,咱能回家了不?我困死了。”
紀茶之掃了眼腕上的表,已經差不多十點,便道:“你在樓下等我,我這就下來。”
“要回家了嗎?我送你下樓。”季節道。
“不用了,你這兒還有這麼多客人呢,我跟傅教授一塊兒下去就好了。”
“別啊,我也想送你。”
夏晨曦推搡着她往外走,季節也一塊兒跟了上去。
景丞丞其實沒比他們早下樓多久,紀茶之從電梯口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從另一側專用電梯出來。
一個穿着黑衣的矮個子男人將將從他身邊擦過,鴨舌帽壓得老底。
就在這時一道冷光劃過她的眼!
紀茶之猛地瞪大眼,就見那已經走過頭的矮個子男人突然從懷裡掏出把刀來,掉頭惡狠狠朝景丞丞背後捅去!
熠熠寒光在璀璨的水晶燈下格外晃眼!
全身的神經在那一瞬集體緊繃起來,後背霎時被冷汗沁溼,巨大的恐懼夾着死亡的氣息在她內心深處炸裂,迅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丞丞小心!”
紀茶之紅着眼,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季節,不顧一切朝那道愕然轉身的身影跑去。
“小豆丁!”
季節快她一步反應過來,猛地撲向那名矮個子男人。
纔剛舉起的匕首一下子沒入他腹中,刺目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白襯衣,發了瘋似的往外涌,順着他的指縫滴滴答答落在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上。
高大的身影重重撞在身後的牆上,順着牆體慢慢滑落在地,鮮紅的血液在地上肆無忌憚的流淌開來……
天!
紀茶之嚇傻了,遭了雷劈一般怔了足足好幾秒。
直到夏晨曦從她身邊跑過去制服那名歹徒,她這才幡然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跑過去摁在季節有氣無力的手背上,摁住他的傷口。
手心一熱,鮮血從她指縫間涌出。
“季節!季節你撐住,千萬不能睡!”她用力拍打他的面頰,刺激他保持清醒。
眼淚卻一個勁兒的往下掉,滴落在自己手背上,一直滲透到地上男人的心裡。
季節看着她通紅的眼眶,心裡終於有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朝她露出些虛弱的笑意,“別哭……我沒事……”
不管怎麼樣,她總算是爲他掉過眼淚。
“三少奶奶您把他交給我,他會沒事兒的,您放心。”傅雲崢打了120後,快速幫季節做了些簡單處理。
紀茶之讓到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季節,不停的跟他說話,眼睛擦了流流了擦。
從季節中刀到現在,景丞丞始終站在邊上冷眼看着,既沒有積極參與救助,也沒有上去幫夏晨曦制服襲擊自己的歹徒。
看似整個事情都是奔着他來的,可他卻反倒將自己摘成了局外人。
只是那雙深邃的眸中,分明夾雜了些鄙夷和不屑。
“你丫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非得上趕着來送死!”
夏晨曦很快將矮個子歹徒制服,將他雙手用力向後一折,齊刷刷掰折,丟給聞訊趕來的酒店保安。
“三少,要報警嗎?”酒店經理眼尖,恭敬上前。
眼前這位身份特殊,他自然不敢貿然做主。
景丞丞甩甩手,他立馬退到一邊。
電梯門“叮”一聲,還沒開利落就聽到裡面傳出來急得冒煙兒的聲音,“景三三!你沒事兒吧!”
景丞丞始終背對着電梯沒回頭,連句話都沒有。
蕭凌陌頭一個扒開電梯門出來,扶着他的雙肩上下左右打量了個遍,身後一衆混蛋齊刷刷白浴袍拖鞋都還沒來得及換,皆是滿臉擔憂。
“你嚇死老子了!老子還以爲你被捅了!”見他真的安然無恙,這才紛紛鬆了口氣。
“就他這點身手?”景丞丞掃了眼跪坐在季節身邊的紀茶之,面上依舊不屑。
的確,就他這身手,甭說這樣的歹徒一個,就是十個也沒戲,他一腳就能踹飛的事情季節非要撲上去挨一刀。
深眸中多了些煩躁。
早知道剛纔他就應該一腳踹飛季節,也不至於讓他成功演完這一出苦情戲,徹底把他們家小傻瓜的心給籠絡了!
“你他媽的倒是淡定,老子坐這電梯下來的時候就跟做了雲霄飛車似的!”蕭凌陌上去狠狠踹了一腳那歹徒,“既然你活膩了!老子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他媽的!居然敢在他的地盤動他的兄弟!
“景三你說,怎麼搞!”
“先關着,回頭我再來處理。”
一衆人順着景丞丞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紀茶之個小東西正跪坐在季節身邊,哭得跟死了老公一樣。
“小軟玉你幹嘛呢!你們家老公不是安然無恙的在那兒?”荀殊和蕭凌陌上前,一左一右把她從地上架起來,塞回景丞丞懷裡。
“季節是爲了救景丞丞才中刀的!”紀茶之淚人兒似的從景丞丞懷裡掙脫出來,重新蹲回季節身邊。
景丞丞也沒攔着她,只看得衆人莫名其妙。
中刀就中刀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難道救景三少爺不是應該的嗎?能救景三少爺,難道不是莫大的榮幸嗎?
護駕有功,大不了到時候重重有賞!
反正在他們心目中,景丞丞和他們的命那都是矜貴得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