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怒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傾斜,天河水瀉,世間一片汪洋,萬千黎民流離失所,而妖魔兩族趁此聯盟欲奪取天下。
逢此亂世,山賊、強盜、輩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朝廷年年敗仗自顧不暇,天下蒼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三大正派不忍,廣佈弟子出山賑災,正派弟子一面要與妖魔兩族戰鬥,一面還要救苦救難,力不從心,天下岌岌可危。
由於天河水瀉,天上一直下着磅礴大雨,大雨如同從天而傾的珠簾,密佈得讓人看不清十米之外。
這場大雨已經下二年有餘,大地隨處可見小河和水潭,河流又與水潭匯聚,慢慢變成湖泊江流,大雨依舊不減,亦有越演越烈之勢。
若雨還是這麼一直下下去,世間早晚會成爲一片汪洋大海。
大地南部隸屬大華國,由於地勢較高還沒被洪濤淹沒,儘管很多道路都已經塌陷,山體也開始滑坡,可比西域和北丘還是好了很多,大批百姓正向大華國遷移。
京都城門兩排鐵甲在暴雨中佇立,腰間的佩刀正滴着血水,在地上濺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又有幾個難民強闖城門被殺,屍體被士兵掛在城牆外以儆效尤。
亂世人命如草芥,短短几日守城士兵已經殺了不下幾千強闖城門的難民,城牆上的屍體掛得密密麻麻,血水將城門外的道路染紅。
城門外的告示臺,貼着一張黃布榜文:由於避難的人數太多,京都已經容納不下,不得再讓任何人進城,違令者殺不赦。
就是這一張榜文斷絕了城外所有難民最後的一絲希望,暴雨如舊,城外一批又一批的人倒在了暴雨之中,瘋狂飢餓隨處可見,搶奪**易隨處可見,吃人殺人依然如此,人們進行着末日最後一刻的掙扎。
少女淒涼的哭泣掙扎着想要**自己的壯漢,這悽婉的聲音並沒有激起暴雨的一絲漣漪,無數難民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發生,沒有一個人去阻攔,因爲司空見慣,因爲災難已經泯滅了最後一絲良知。
天空一道劍光劃過,劍光劃破了雨幕,直襲正做着最原始動作的壯漢,直至壯漢身首分離,劍光才慢慢消失。
雨停了,不知是誰第一個叫了出來。
所有人屏住呼吸擡頭望着天空,想要知道雨是不是真停了,雨並沒有真正的停,天空不知什麼時候撐起了一片光幕,將大雨隔絕在光幕之外。
一襲白袍負手而立在天地之間,他面容神聖悲憐的俯視着地下的螻蟻,腳下流光溢彩的長劍正向光幕傳輸着能量。
不知是誰第一個跪了下去,高呼着神仙大慈大悲,而後無數的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五體投體,呼着請神仙大慈大悲,無論城裡城外。
一時人聲鼎沸,齊聲破天。
男子收回俯視,仰天輕聲嘆息,又是一道劍光劃過,地上出現一個大坑,無數的屍體如同重生般紛紛奔入坑中。
待所有屍體進入坑中,一道清風揚起黃土,將無數的亡魂掩埋,接着一塊巨石從天而下深深的插在黃土之中,只見巨石上龍飛鳳舞的刻有“北邙”二字。
待做完這一切,男子重新俯視着地上的難民,威嚴的聲音劃過每一個人的心絃:“吾來正一派掌門邱劍,所有難民可來我正一派避難。”
話閉,正一派掌門邱劍消失。
天空重新落下大雨,驚醒了無數的難民,他們跪在地上朝正一派掌門消失的地方磕頭,無數的難民開始朝正一派趕往。
京都皇宮內,年輕的皇帝癱坐在龍椅上,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溼,就在正一派掌門離開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審視完全將他當做螻蟻。
無數巨浪吞噬着房屋和難民,洪濤已經將西域化爲了一片澤國,芸山之巔一道美目正注視着這一切,女子肌膚勝雪,羅裙如碧,傾城的顏容無任何情緒。
她粉脣輕啓:“我乃芸山派掌門雲仙子,所有難民皆可來我芸山避難。”其聲溫和如風劃過西域的每個角落,西域無數難民跪拜在地,朝芸山遷移。
洪濤將北丘無數的溝壑填滿,溝壑的水如一條條水龍將北丘劃分成無數塊,無數的人和獸被一條條水龍吞沒,極樂谷位於所有丘陵中間,四面環山,一道光幕籠罩着整個峽谷。
大宏寶殿內一**的僧侶正席坐在蒲團上,燭火給他和他的袈裟鍍了一層金光,不知何時他如炬的雙眼已睜開,雄厚**的聲音傳遍北丘:“阿彌陀佛,貧僧乃極樂谷主持尚善,所有難民皆可來我極樂谷避難。”
北丘無數難民跪下高呼:“阿彌陀佛。”向極樂谷遷移。
暴雨三年,三大正門開始廣納難民,就此世間才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