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回芸山之後一直躲在屋內不出來,雲霄來找也被她以閉關修煉給打發走,雲曦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特別的嗜睡,從早上睡到晚上,又從晚上睡到早上,而且懶得不想動一下,就在她快以爲自己可以和某種動物相比了,直到某天她醒來呆呆的看着手中一條白色的布帶,她慌了!
雲曦呢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布帶“怎麼會沒血?怎麼就沒血呢?”她渾身打了寒顫:“自己不會是懷孕了吧?隨即她搖了搖頭,應該沒那麼巧?以往也有過晚來。
直到又一個月過去,雲曦看着依舊純白的月經帶有些發呆,隨即她奪門而出,差點和前來看她的雲霄撞在一起,雲曦一把推開雲霄,直接在芸山之巔上架起雲彩朝雲水城的方向快速飛去。
雲霄喊了兩聲雲曦,只是雲曦的身影片刻便在空中消失了蹤跡,雲霄剛想追上去,結果被一道碧綠的倩影給攔住了。
芸碧擋在雲霄的身前,媚人的嗲音說道:“師兄在芸山不準直接御空飛行,雲曦不守規矩,難道師兄你也忘了嗎?”
雲霄長眉蹙在一起:“師妹,你怎麼到上面來了?”
芸碧:“師兄都能來,爲何我就不能來?”
雲霄望了一眼天空,想要再追恐怕是來不及了,他看了眼芸碧隨後朝芸山下走去。
雲水城某一處醫館內,雲曦忐忑的看着給自己號脈的老醫生,許久老醫生捋了捋鄂下的鬍鬚,和藹可掬的說道:“恭喜,恭喜,是喜脈!”
雲曦出了醫館茫然的走在街上,自己真的懷孕了!她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真的很難相信就在自己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顆已經發芽成長的生命,她究竟該何去何從?
慢慢的走過街道、走出城門、走過官道、走過河流、走過白樺林,雲曦停在了廟宇前,她擡頭望着天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
廟宇內沒有人,很安靜,安靜得有那麼一刻雲曦想要殺死自己肚中的孩子,這個可怕的想法蔓延開來,如果師父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她可以想象到師父暴怒的模樣,以及失望的眼神,她不能在失去師父。
雲曦顫抖的攤開手,一團和煦的白光出現在了她手掌中,這本是芸山派用來救人的法術,而現在被自己用來殺人,而且還是殺自己的孩子。
雲曦眼前出現一張俊朗的臉,她閉眼再睜眼男子已經消失,她眼底一片堅毅之色,手掌猛的朝自己的肚子拍去......
“唉”一道蒼老的聲音穿過山川河流、穿過空氣時間輕輕的嘆息,彷彿來源於九天之外,一個蒼老鬚髮全白的盲人老者從時間的盡頭走來,他走得很慢很慢、只是眨眼間便到了雲曦身前,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枯手,輕輕的抹去雲曦手上的白光,輕輕的將雲曦拍向自己肚子的手放下。
雲曦一下癱坐在了地上,她臉上早已淚流滿面,就在手要落下去的最後那一刻她後悔了,她想起自己的年幼,父親是那麼含辛茹苦的將她拉扯大,而她怎麼狠心殺害自己的孩子?
盲人老者慈祥的摸了摸雲曦的頭:“孩子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當你邁過這道坎你才能看到更好的風景。"
雲曦茫然的看着這個溫和得像父親一樣的老人,她忘記了哭泣,她忘記了悲傷,她糯糯的問着:“老爺爺,如果你遇到無法選擇的事會怎麼辦?”
盲人老者思索了會,望着天空的某處:“順心意就好!”
雲曦低頭思索着這句話的含義,突然她渾身一震,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見過這個盲人老者,只是待她擡頭想要詳細端倪,四周哪裡還有盲人老者的身影。
白樺林深處一位黑袍人和一位盲人老者對峙着,君向天眸子微寒的看着盲人老者,他手掌蓄力着一道妖冶的紅芒,一片白樺樹葉飄落,君向天暴起猛的朝盲人老者拍去。
盲人老者單手負立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絲毫沒預見危險的來臨。
君向天手中的紅芒猛的爆發十倍,發出恐怖的氣息,紅芒四周的空間慢慢燃燒開來,只是隨着他距離盲人老者越來越近,手開始不規則的顫抖起來。
君向天爆喝一聲,手中的紅芒再次增大,此時他距離盲人老者不過一尺,就在他以爲盲人老者必死無疑的時候,盲人老者動了。
盲人老者慢騰騰的伸出有些乾枯顫慄的手,在君向驚駭的目光下,盲人老者抓住了那團足以讓空間破碎的紅芒,隨後乾枯的手將紅芒慢慢抹去,白樺林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接着那顫慄的枯手向君向天襲來。
君向天不可置信的看着盲人老者,他想要躲開那隻手,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彈,就在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盲人老者的手只是在他肩上輕輕的拍了三下。
君向天呆滯的看着自己肩膀,他想要問爲什麼?只是等他擡頭,四周早已沒有了盲人老者的蹤影,要不是盲人老者剛纔所站的身後,那顆白樺樹幹上刻有一行字,君向天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君向天看着那排蒼勁的字有些迷茫,呢喃着:“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