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的商客小販、買菜逛街的女人們,他們走過石橋會在小女孩身旁停一停,目光或憐憫或淡然或冷漠,無一例外的便是沒有人上前。
生逢亂世,像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並不是人們沒有良知,你要知道光雲水縣乞丐便有二十萬,賣身葬親人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自身都難以保全,又談何救濟顧忌他人?
一位買菜的大娘抹了把淚,她兒子在前線戰死,媳婦一時想不開上吊 自殺,她和五歲的孫女相依爲命,或許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想起了自己的孫女。
大娘從縫了又縫的衣袖裡掏出幾枚銅錢,顫顫巍巍的走到小女孩身前,她將銅錢塞在小女孩手裡,然後從只裝着兩個饅頭的籃子裡拿出一個饅頭遞到小女孩懷裡。
大娘撫摸了下小女孩的頭:“孩子,無論如何都要堅強的活下去。”(本文作者曾經親眼看到,一個賣藝乞討的乞丐將自己所乞討的錢,丟在一個殘疾乞丐的碗裡。)
小女孩呆滯的看着離去的背影,她在這裡已經跪了有三天,這是第一個給她施捨的人,小女孩恭敬的對着背影磕了三個頭,起身朝條小巷跑去。
暮色已經黯淡,小女孩跑得非常的焦急,“噗通”一塊突兀的石頭絆倒了她,小女孩重重的摔在地上,饅頭和那幾枚銅錢摔落出手,一隻狗叼走了饅頭,一羣乞丐哄亂的搶走了那幾枚銅錢。
小女孩一瘸一拐的追着叼走饅頭的黃狗,然而她不知道饅頭早已被狗吃掉,她沒能追上狗,黃狗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小女孩重重的扇了自己兩巴掌,不爭氣的哭了,她抱着雙腿孤獨的蹲在地上,沒人知道這個小女孩現在在想着什麼。
‘噠噠噠’一連串的腳步聲朝小女孩靠近,同樣的一個孩子手裡握着一個髒兮兮的饅頭,她如一抹黑暗中的燈火出現在了小女孩的身前,她將饅頭遞到小女孩的面前:“吃吧!”
稚嫩的童音猶如仙樂,小女孩從竹竿似的雙腿中擡起頭,她看着小女孩,小女孩看着她,一個同樣黑瘦的小女孩手裡正握着一個髒兮兮的饅頭。
“吃吧”手裡拿着饅頭的小女孩再次開口。
小女孩接過饅頭狼吞虎嚥。
給饅頭的小女孩問到:“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含吐不清的回答:“小曦。”
小女孩盤坐在雲曦的對面:“還真巧,我們一個姓,我也姓小,我叫小四。”
小曦停止了口中的動作,她看了看手中還剩下的小半塊饅頭,將半塊饅頭遞給小四,小四擺手表示不用:“我兜裡還有一個,你就放心的吃吧,看你的樣子應該有兩天沒吃東西了。”
小曦將剩下的半塊饅頭揣進懷裡,胡亂的用袖子抹了抹嘴:“我要回去了,我爹還在家裡等着呢。”
小四思索了下,將兜裡剩下的那個饅頭遞給小曦:“給你,你們兩個人,一個饅頭不夠吃。”
小曦呆了下:“那你怎麼辦,你不用回家嗎?”
小四低頭:“我爹前年被抓了壯丁,聽說死在了戰場上,我娘跟別人跑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吧?”小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