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我跟她說說。”
我拍了拍窩在我懷中的丫丫,看向江墨言。他那雙手擡擡又放了下去。目光一直放在丫丫身上,我能察覺出他對丫丫那種深沉的父愛,心中難受的緊。
關門聲響起,我沉思下,將丫丫推離懷抱,捧住她冰冷的小臉,看着她黑亮的大眼。
“丫丫,媽媽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江叔叔是你的爸爸。”
“他是叔叔,是別的小朋友的爸爸,不是丫丫的。”丫丫低下頭。小手不停地繳着牀單,“丫丫已經答應把叔叔還回去了,丫丫是個好孩子,不能說話不算話。”
軟軟糯糯的聲音甜甜的帶着點傷心扯動着我的心。
“不是的,他只是你的爸爸,你不用把他還給任何人。”
丫丫低着頭不吭聲,我知道她還小,心中有很多疑問,卻不知道如何用她的語言表達。
“丫丫要相信媽媽,媽媽說的是真的,你看剛纔叔叔多麼着急,你如果不理他,他會傷心的。”
垂下的小腦袋過了一會兒擡了起來,“丫丫不想要叔叔不開心,可是也想做說話不算話的壞孩子。”
看着她撅起的小嘴。我輕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這固執的脾氣,還真是隨了江墨言。
“你這個小腦袋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我們呢,只想着我們的家人,想着自己就行了,難道丫丫不想要爸爸?”
“想。”她回答的乾脆利落。大眼睛裡面滿是渴望。
“那不就是了,萬一他生氣了,不願意做丫丫的爸爸了。怎麼辦?”
小傢伙大眼睛咕嚕轉了下,最後小臉垮了下來,見她如此,我幫她蓋了蓋被子,起身把江墨言叫了進來。
江墨言緊張的抓着我的胳膊,“丫丫願意叫我爸爸了?”
“有那麼容易嗎?你哄哄她。”
江墨言點點頭,他不敢走的太快,好似怕嚇到丫丫般。緊張的喉結微微滾動着,雙手好似不知道放在哪裡樣,拉了拉衣服,從未見到過他如此模樣,心揪了揪,眼角還微微酸澀,他真的是喜歡丫丫喜歡到了骨子裡了,我對丫丫眨巴了下眼睛,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他們父女兩人。
病房外,秋霜仍舊坐立不安,懷孕兩個多月,基本看不出孕態。
“小孩子嘛,頭疼腦熱鬧下肚子沒啥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秋霜點了點頭,她不斷問着我哥的情況,看得出來她很想念我哥,經過這次事,江墨言肯定不會將丫丫留在這裡,我開口提議讓她一起回去,她遲疑下。
“昨天我哥給我打電話說我媽病了,現在丫丫沒事了,我想回去看看她,然後再回去。”
“恩。”我覺得打電話說病了就應該挺嚴重的,只是我不知道這是廖家人騙秋霜回去使得親情牌。
三天過去,丫丫的身體好了很多,江墨言跟她之間因小小的出現的隔閡也消失了,江墨言白天總是樂的合不攏嘴,每天晚上幾乎都在處理公事,見到他眼中逐漸增多的血絲,很是心疼。
“不然你先回去吧,等丫丫身體一好,我就帶着她回去。”
“我跟你們一起回去。”他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口,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屏幕。
“那你白天多睡會。”
“行了,跟個老媽子似的,不早了趕緊去睡吧。”
看的出來公司的事情很多,江墨言揉了揉眉心,我不再去打擾他,乖乖摟着丫丫睡覺。
睡得迷迷糊糊間,江墨言在我耳邊說了句有急事需要去趟英國,還不等我清醒過來,他的背影就已被房門阻隔,我抱着丫丫的手緊了緊。
早上丫丫醒來就在病房中尋找江墨言,這幾天丫丫雖沒有叫江墨言爸爸,但看的出來她已經認可了他的身份。
算算他應該下了飛機,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端他語氣很是急切,沒有說兩句就掛斷電話,我看着手中黑屏的手機,希望沒什麼大事纔好。
江墨言第二天下午打來一通電話,告訴我他已經先回了溫城,奇峰已趕去澳大利亞照顧我們。
這次奇峰的嘴很嚴,無論我怎麼問,他都說沒事,只是我隱隱有些不安,等醫生給丫丫做了一系列詳細檢查說可以出院後,我急忙帶着她回了溫城。
郊區公寓,一切都如我們離開時的模樣,看來這些天他沒有回來過,心中着急,我詢問將我們送進來的奇峰,奇峰吱吱唔唔眼神有些閃躲。
“是他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想着前些日子他身上的傷,我心中一咯噔,心也接着懸着起來了。
奇峰快速的搖了搖頭。
“那是公司的出事了?”我試探着問道,奇峰面露爲難。
“夫人,你就別問了,公司跟先生的身體都很好,先生晚上應該會回來。”說完,奇峰有些慌亂的出了門。
見他這模樣,心中更加惶惶不安,思來想去我給雲鵠打了個電話,聽他說公司沒事,今天江墨言還去了公司,心情稍微好了些,那麼長時間沒有去看我媽,我心事重重的帶着丫丫去了醫院。
下午時,江墨言去將我們接了回來,他臉上疲憊盡顯,眼中血絲更是嚴重,有心問他發生什麼事,可見他將丫丫哄睡了,自己也閉上了眼睛,我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夜深人靜,晚上我們睡得很早,滿懷心事,我一直閉着眼睛沒有睡着,江墨言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慢慢起身,輕手輕腳進了浴室,時間不長,江墨言出來,換下家居服,準備出去。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公司有點事情我去處理下。”江墨言開門的動作頓住,回身看向我。
“哦,路上小心。”
鐵門的聲音響起,車子離開公寓,我起身站在窗邊,了無睡意。
忽然,一聲音樂聲在寂靜的臥室中響起,怕打擾到丫丫,我快速拿起手機,滑下接聽。
“接的這麼快,還沒睡?”
電話那頭傳來慕北川陰惻惻的聲音,在寒冷的黑夜讓人心底蔓開一股寒意,正當我準備掛斷電話時,他接下來說的話讓雙眉緊緊蹙起。
“你怎麼知道他離開公寓了?”
“呵呵我還知道他去了哪裡?想不想讓我告訴你?”
“不想!”不等他再說話,我快速掛斷,心被他的話攪亂了,這些天縈繞在心頭的不安更加濃了濃。
天空泛起魚肚白,江墨言沒有回來,我帶着丫丫去了塑陽,在門前遇到汪浩宇,他有些尷尬的看着我。
“這是你的女兒?”
“恩。”
他對着丫丫伸了下手,後來又收了回去,丫丫倒是看不懂大人間的暗涌,甜甜叫了一聲叔叔。
汪浩宇點了下頭,“我可以抱抱她嗎?”
我遲疑下將丫丫遞到她的懷中,咬了下脣,“昨天晚上公司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沒有啊。”汪浩宇隨口應道,隨後可能是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可能是我職位太低,沒有得到通知。”
我點了點頭,停車場並沒有見到江墨言的車子,並沒有再抱着丫丫上樓,沒有再回公寓,攔車去了醫院。
休養了那麼多天,我媽執意要出院,醫生幫她檢查完畢以後,開了一大攤子的藥,同意出院,因資產被凍結,徵得我媽的同意,帶着她去了我爸那裡。縱有每亡。
一連好幾天江墨言並未打電話回來,我也因他騙我而生氣沒有給他打電話。
深夜,萬籟俱寂,我有些心煩意亂的躺在牀上,慕北川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江墨言這些天都沒有回去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是個爺們就乾脆點!”如果是孔書彤,對於慕北川我倒會感動,但站在我的角度,我只會厭惡他厭惡到骨子裡。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破壞不了書彤的幸福,現在江墨言正在陪着他。”你說過,我信過:
“你胡說八道,他是公司有事。”左手緊緊攥起,許久都沒有修剪的長長指甲嵌進肉中,我都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公司有事?他跟你說的?呵呵?”一陣冷笑過後,他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真是個傻女人!”
語落,電話掛斷,隨後再次響起,這次是短信的聲音,我點開一看,心好似被尖刀劃過,傳來一陣刺痛,照片上江墨言穿着那天晚上的衣服,身材嬌小的孔書彤正緊緊的抱着他,因是背面,只能看到他的側顏,看不見他的表情,但當時他並未推開她。
我閉了下眼睛,給江墨言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裡面傳來甜甜的聲音。
“你找爸爸嗎?他出去幫我買夜宵了,你等一會再打來。”
聞言,那道剛剛割開的口子又深了幾分,腦中不斷閃過那天在醫院中他對孔書彤說的話,手機從手中滑落,手緊緊攥住胸前的衣服,江墨言你對我到底是做戲還是真情?你說的話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想到這裡我手腳有些冰冷,環着身子坐在窗戶下,淡淡的月光灑在我的身上給我的身影增添絲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