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庵堂,位於西邊最幽最靜的地方,四周被樹環繞,裡面清清雅堂。
這御庵堂,也是用竹子做的。青青的竹子,身在冬季,反而更香。
御庵堂內,除了供奉的白玉觀音,也只有幾個竹凳和幾張竹桌了,立在御庵堂的兩邊。
如此清雅的地方,如果被樹包圍着猶如天之禁,還真是叫人頭皮起炸的事情。
御庵堂神佛像下,有一穿着灰色尼衣的女子,正背紫琉璃而跪,看不清容顏,但那清清雅雅的蓮花香,卻令人心扉。
如此清心淡雅的女子,竟是一個脾氣發暴的人?
還真讓紫琉璃驚詫。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清新淡雅的女子,卻被先皇困在了這裡,一輩子難出去,也難怪脾氣會怪。
不過,這卻是紫琉璃不怕的,愉太妃是個脾氣壞的人,難道她紫琉璃的脾氣就好。
愉太妃是大魔女。而她紫琉璃,卻是一個小魔女。
如今,大魔女碰上小魔女,一定能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一身粉色宮女裝,頭髮用粉色素帶繫着的紫琉璃踏進了御庵堂。望着愉太妃,紫琉璃輕輕行禮着:“奴婢琉璃參見愉太妃,奴婢是皇上派來服侍愉太妃的,愉太妃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也就是了。”
愉太妃,卻沒有說話,眼瞼擡都未擡,依舊敲着她的木魚,念着她的經。
環視四下,這御庵堂,好生的骯亂,看樣子,已經許久都未有宮女和太監來過了,就算是來,那也是送飯,更不會把這裡收拾。
也是,象愉太妃這樣怪異,動不動就打人,動不動就罵人的主人,誰願意卻服侍。
聽說,龍璟浩也好久都未派宮女來了。
看紫琉璃犯了錯,才把紫琉璃貶到這御庵堂。
庭院還算幹嘛,也是,庭院就象鋪了一個鐵板,沒有半點兒縫隙,就算是草也長不出來。?庭院的一角,有個鐵盆,還有一口井,鐵盆裡不有幾塊抹布,也是許久的事情,抹布很髒,鐵盆也不乾淨。
紫琉璃轉身來到庭院,打了水,把鐵盆和兵布洗了一個乾淨,然後打了一盆清涼的水,把庵堂也收拾了一個乾淨。
收拾畢,看看日頭,已是日落晚飯起來。
於是,紫琉璃轉到了後院的廚房裡,爲愉太妃做起飯來。
這廚房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兩個雞蛋,也不知道多久了,能不吃,還有幾塊爛木頭,面倒是有些,青菜幾許,看這面和青菜,時間也不短,青菜的葉子都桔爛了。
甩臉望望院子,紫琉璃臉上有了笑容。
別的院子裡,長花長草,清香撲鼻。而御庵堂後院的院子裡,卻生了許多蘑菇,天生的,看着挺新鮮,只可惜沒人摘。
也是,人都許久未來了,那會有人摘蘑菇?
蘑菇並沒有毒,看起來能吃。紫琉璃跑到了院子裡,摘了一些蘑菇,後院樹上有個鳥巢,上面有幾個鳥蛋,這廚房裡的東西不能吃,不過,這雞蛋總能吃吧。
後院有個角門,角門後面是什麼,紫琉璃不知道。不過,聞着卻很香。
紫琉璃打開角門,走了出去,眼前頓然一亮。
這是冬季,這角門後竟然還有新鮮的果實結,象是蘋果,不過卻沒有蘋果大,也不是蘋果的香味,對這個,紫琉璃卻沒有見過,不知道叫什麼。
不過,象這樣新鮮散發着誘人香氣的東西,一定能吃。
鳥蛋燒蘑菇,這形狀怪異的果實,總可以做晚餐吧。
明個,再找御謄房的小太監,拿些吃的東西也就是了。
夜幕降下的時候,紫琉璃把咆飯做好了,端到了前面。
愉太妃,依舊在那裡念着經。
這愉太妃的跪功真好,紫琉璃來之前跪下多久,不天道。?紫琉璃來後,那可是跪下了大半天了。
把菜和果實放到了桌子上,殿開笑顏,紫琉璃來到了愉太妃的身後,對愉太妃說道:“太妃娘娘,晚飯做好了,請太妃娘娘用膳。”
愉太妃,依舊沒動。
紫琉璃,叫了足足十多遍,愉太妃依舊沒有動。忙活了整整一下午,紫琉璃有些累了,身子也就軟坐在了一個椅子邊,眼睛也就閉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紫琉璃只知道,她的身子被重重的長條棍打了一下,生理生硬的,紫琉璃只感覺到,這骨頭都快斷了。
驚慌,紫琉璃睜開了眼,看到的是怒目滿懷的愉太妃。
這愉太妃,竟比冷太妃顯的還要年輕,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面容是那麼的姣好,比冷太妃還漂亮,大有王昭君之美。
羣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一去紫臺連塑漠。獨留青家向黃昏。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月夜魂。千截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雖然愉太妃沒有王昭君出塞的憂,但卻有被先皇禁的怨,從她那生怨怨的眼神中紫琉璃可以看出,她的心頭有多麼的怨。
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竟被永久的關在這裡,還要天天面對她並不喜歡的神佛,這心頭豈不怨哉?就算素衣尼服又如何,但能關住她那憂長憂長的怨嗎?
“太妃娘娘,怎麼啦?”
紫琉璃坐在地上,擡眼驚愕的大眼睛,望着愉太妃,望着愉太妃那俏美生怒的臉,如白雪般的肌扶,顫動的是怒了的水。
“怎麼啦?”愉太妃用她手中長長的竹條棍指着桌上的東西,憤怒的說:“這後院的蘑菇,誰讓你摘的,那鳥蛋,是清修人能吃的嗎,還有那後院的果實,那是我緬懷家鄉的,是能摘下來吃的嗎?飯食自有人送,那需要你的自作主張?”
“太妃娘娘。”
也是,桌子上,多了一道青菜,還有幾個饅頭,想來,是宮女或者太監送來的。
“去外面跪着,不許吃飯,不到天亮不許起來。”
冷怒道,愉太妃轉身,回自己的寢室去了,桌上的飯,無論是紫琉璃做的,還是送來的,愉太妃都沒有去望。
好個怪異的愉太妃,覺得的她的飯有問題,她不吃也就算了,幹嘛連太監宮女送來的飯都不吃,不吃東西,身子豈不餓壞。
紫琉璃甩臉,望着桌子上的青菜與饅頭,雖然清淡但至少可以填飽肚子。
時風日下,人心不古,堂堂的一朝皇太妃,竟如此待遇。
不過,待遇差又如何,只要是填飽肚子的東西,就是好東西。
於是,紫琉璃拿着青菜饅頭,推門走進了愉太妃的房間。
愉太妃,正拿着一個小瓶喝,不知道里面是什麼?見紫琉璃進來,大驚,臉上變的極度難看,擡起的憤怒的臉更掙獰的象惡怪:“你進來幹嘛,滾,給我滾,否則,我殺了你。”
紫琉璃,卻沒有被愉太妃的樣子嚇到。紫琉璃,那可是經過大我大浪的人,雖然不知道愉太妃小瓶裡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對愉太妃卻是很是的重要,更是很是的驚恐。
既然如此,就當沒看到也就是的。
於是,紫琉璃把饅頭與青菜放到了愉太妃桌上的桌子上,對愉太妃輕瞟了一眼,說道:“太妃娘娘,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東西那行,會餓壞的,你還是吃點兒吧。”
“滾,滾。”極度憤火的,愉太妃奔到了桌邊,把菜和饅頭揮到了地上,然後擡眼望着紫琉璃,那眼睛更因憤怒而佈滿了血絲:“這東西那是我喜歡吃的,告訴我,我喜歡吃肉,特別是人的肉。”
說完,愉太妃拉起了紫琉璃的胳膊,張開大口,咬住了紫琉璃的胳膊,狠勁的。
頓然,愉太妃那細細的小碎牙扎入了紫琉璃的肉內。
血溢了出來,那不一般的痛更鑽近了紫琉璃的心窩。
然,紫琉璃卻沒有動,任愉太妃在自己身上發泄着,她知道,愉太妃憋屈太久了,如果不讓她發泄,恐怕,她要瘋狂了,真的要瘋狂了。
好久好久,真的好久好久,愉太妃才鬆口,而鬆口的愉太妃,竟活生生的咬下了紫琉璃胳膊上的一大塊血,紫琉璃的胳膊,連骨頭都看到了。
發泄完的愉太妃,象一個被服了軟骨散的人一樣,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而紫琉璃胳膊上的肉,也被愉太妃吐了出來,落到了地上。
紫琉璃,強忍着胳膊上的痛,把愉太妃扶到了牀上。而愉太妃,大量發泄的愉太妃,已經沒有體力支撐她的身體了,慢慢的,睜上了她睏倦的眼晴。
望着半處眼睛的愉太妃,紫琉璃嘆息一下,伸手,拉過了愉太妃的被子,並把愉太妃的寢室收拾了一下,包括她那塊被愉太妃咬下的肉。
收拾完了,紫琉璃又爲自己的胳膊包紮敢一下,然後來到了庭院裡。
擡頭看,月亮已經出現了,很美很美,叫人心醉。
可是今夜,紫琉璃卻難以醉人,因爲她經歷了最非人的生活,因爲她把所有的尊嚴完完全全的都丟在了這御庵堂。
風有些的涼,穿着單薄的紫琉璃有些的冷,身子更凍的寒顫難至。
望着這月光,想起了愉太妃的話,屈下胳膊,紫琉璃跪在了庭院裡。這是愉太妃要求的,如果不跪,真不知道愉太妃明早還會發什麼瘋。
還是按愉太妃的規矩來,這樣,這皮肉之苦也會少受些。
“怎麼樣,滋味如何?”正這時,龍璟浩的身影出現在了御庵堂的門口,他的臉上全是冰霜,嘴角的笑,更是冷森。
“很好呀,謝謝皇上,給了我這樣的生活,至少,至少我不用再天天看着皇上那張傲氣的臉。”
龍璟浩想讓她屈服,這豈是紫琉璃會屈服的?
“哼”怒然,龍璟浩走了。
紫琉璃,更加水深火熱的生活,就在御庵堂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