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胡騎已來到了峽谷的三分之一處,而後面的胡人已經變得極其稀疏,許驚鴻暗自點算了一下,進入谷中的胡人數量應該不足三萬。“看來他們也沒有麻痹到將所有人馬都投進來,還留了部分人在外觀望。不過這已經足夠對他們造成嚴重的殺傷了!”想到這裡,許驚鴻纔對身旁的親兵微一點頭,讓他傳出動手的信號。
一面很是顯眼的小紅令旗被人搖動起來,埋伏在高處的宋軍士兵全都看了個端詳。當即,在峽谷入口處埋伏的那幾十人便率先動起了手來,在他們的齊聲大喝之下,安放在那邊的上百塊巨石,以及從遠處運來的圓木就被他們不斷地推下了殺去。
“轟隆!”巨石與圓木帶着山上的泥土和碎石滾滾而下。在這下面的胡人騎兵在聽到這巨響時都是一愣,隨即才發了瘋般向前衝去,想要躲避這滅頂之災。但在他們的前方,都是自己的同伴,而這峽谷山道又實在是太過狹窄了,根本沒有地方能讓他們過去,這頓時就讓前後沒有防備的胡人隊伍亂作了一團,更有人因爲一時不防,就這樣被自己人的衝擊而衝下了山,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下。
而那些反應慢上半拍的胡人騎兵的下場就更加悽慘了,他們根本沒來得及作出任何的躲避,就被滾滾而下的石木砸倒在地。沒等他們慘叫出聲,更多的石木傾瀉下來,將他們迅速掩埋。而這些石木的作用並不止於殺死這不過百人的胡人後隊,更是將這條峽谷的進口給徹底堵死了,也就是說,這些進來的兩萬多胡人已經沒有了後路,也與外面的人馬失去了直接聯繫。
同一時間地,在峽谷的另一端出口處,也有許多的石木落了下來,將那一端的出口也給堵死,從而使這裡的胡人真正成了甕中之鱉!
胡人的動亂,讓宋軍更是能掌握攻擊的時機,箭矢和木石也在兩個出口被堵的同時從山上攻了下來,將本已經有些慌亂的胡人砸得無處躲避,不少胡人就這樣糊里糊塗地死在了這第一輪的進攻之下。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大家不要慌,先給我穩住,盾牌給我支起來!”一些胡人的首領在遭到打擊之後不久,就迅速恢復了鎮定,大聲地招呼了起來。而在看到自己人因爲慌亂而被宋軍接連殺死之後,不少的胡人也終於明白了要冷靜的關鍵,紛紛開始向前後兩邊散去,以此拉開隊伍的距離,減小被上面的箭石擊中的概率。
這些胡人終究是胡地三部最爲精銳的人馬,即便是這等不利的場面下,隨着各自首領的一聲聲命令,他們還是能夠迅速穩下來,一面躲避上面不斷落下的石木和箭矢,一面尋找着可以反擊的途徑。
不過這裡的地理環境卻決定了兩路人馬的攻守態勢。那陡峭的山體,根本就不可能讓胡人的駿馬衝上去,而他們若是下馬步行,則在機動性上變得更差,迎面而來的石頭命中的可能性就變得更高了。
“砰砰……”石頭蓄滿了力量如流星般落下,砸在人身上,便是骨斷筋折的下場,而如果砸在馬上,受驚受傷之後的駿馬就會變得更加的慌亂,有不少就是這樣一頭栽下了山道,連馬帶上面的胡人騎兵都報了銷。
“咻咻……”與石頭一起下來的,還有帶着風聲的亂箭。雖然在這一團亂的戰鬥裡,上面的宋軍不可能真的命中胡人的要害,但這些箭還是經常能夠射到人馬,從而讓胡人的行動變得更加遲緩,爲之後砸下的石頭更容易命中目標。
慘叫聲,怒吼聲,在峽谷裡不斷迴盪着,已經有上千的胡人精銳死在這陷阱裡了。這一段的山道之上,已經堆滿了血肉模糊的屍體,以及各種形狀的石塊和木頭。這讓胡人的閃避更加困難,因爲他們不斷要注意上面的情況,腳下也可能被絆倒。
眼見得情況越發的不妙,那邊的蕭芹大聲地招呼道:“我們還是向前衝吧,上面的宋人兵力有限,不可惱佈滿整條峽谷的,只要衝過了他們最密集的一帶,我們就能騰出手來,重新安排攻守了!”他的話對自己的契丹部胡人來說自然很是靈光,可對其他兩部來說,卻要等着各自的族長來作決定了。
通古斯沒有多加考慮,就採納了他的這個建議。之前進峽谷時,若是聽取了對方的建議,小心一些行事,怎麼都不會出現眼下的慘狀了。所以這一次,他不得不聽從蕭芹的意思,帶着本部所有人往前奔去。
而完顏達拉雖然心下對於他的如此指揮還有些不快,可也知道只憑自己一部是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抵擋如此密集的箭石攻擊的,爲了己方的安全考慮,只有也命女真族騎士也隨着他們一起向前突去,而不作任何的糾纏了。
上面的宋軍看到胡人終於穩住了陣腳,有了一定的章法,不少人都露出了可惜之色。他們還打算繼續這樣用密集的攻擊殺敵呢,卻沒想到敵人的反應卻也不慢。
不過許驚鴻卻對此並不意外,因爲他知道胡人能夠一直與宋軍糾纏上百年,絕對不是頭腦簡單的主,只要他們冷靜下來,就一定能找對最有利的方法來破解這個局面。不過,他並不因此就感到氣餒或是擔心,爲了這一戰,他已經做足了準備,無論如何,這支胡人都將遭到最大的創傷!
那邊三部胡人開始向前突進,不再去理會不斷地從上面投射下來的箭石。這樣一來,還真有不小的成效,比起之前想着如何閃避,或是衝上去與宋軍一戰,在人馬的損失上反倒是小了不少,只有部分運氣差,或是受了傷,落在後面的胡人被殺。
眼看着胡人已經衝過了峽谷的中間地段,就要離開宋軍攻擊的密集點了,突然最前面的一撥契丹部的騎兵就是一陣驚叫,他們的戰馬突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砸倒在地。仔細看時,卻發現是在這一條路上被宋人鋪設了不少的蒺藜,帶刺的蒺藜刺穿了馬掌,從而讓戰馬頓時就失去了再跑的能力。
而這時候,後面的胡人已經衝了過來,根本來不及作出更多的閃避,就與前面的胡人撞在了一起,再次亂作了一團。直到再後面的胡人發現前邊的情況不妙,急忙減慢了馬的速度後,纔沒有再使這亂象進一步的擴張開來。
但這些擠作一團的人已經成爲了上面宋軍最好的目標了,他們已經朝着那邊擁擠的胡人發起了新一輪的攻勢,只不過因爲距離的關係,他們只有使用弓弩,在傷害上無法與之前大面積殺傷的石木相比較。
饒是如此,胡人這一次還是遭到了一定的打擊,尤其是前路居然還有陷阱,讓胡人本想到的向前突進,以避免被宋人的圍殲的策略有了疑問。最先提出來的便是完顏達拉了,他急急地對通古斯道:“宋人明顯是早就有了萬全的準備了,要是我們一味退避,只會讓勇士們的死傷更多,而且他們的死還沒有一點價值。不如就賭一把,我們全力奪山吧。只要我們能衝上去,那宋人的地理優勢就不復存在了!”
通古斯對眼下的局面也沒有了最後的耐心,看到自己部族的人不斷倒下,他的怒火也燃燒了起來。所以這次他沒有再與蕭芹進行商議,就當即做出了決定:“全力攻山,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很快就把這些宋人給殺光的!”
“吼吼……”胡人們在獲得這個新的命令後,開始發出陣陣的怒吼,然後跳下戰馬,直朝那陡峭的山道衝了過去。這裡的地形實在不能讓戰馬起到任何的作用,爲了保存自己的立身之本,他們便毅然丟下了最好的夥伴,要以自身的能力來和宋軍一戰了。
雖然胡人在前面的幾次襲擊裡傷了不少人馬,但在兵力上他們畢竟是佔着優勢的,再加上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頂點,所以這次他們的反擊倒也是氣勢十足。從上面望下去,就只看到黑壓壓的一大片,正如烏雲般向着山上撲來。
許驚鴻嘿地一笑:“便宜了他們了!我在前面設下的陷阱這次看來是沒有用武之地了。”原來除了剛纔被觸發的蒺藜陣外,下面還有連環的絆馬索,陷馬坑等一系列的針對胡人騎兵的招數。如果這些陷阱都觸發了,怎麼也能傷個幾百胡人的,更能沉重打擊他們的信心。但現在胡人突然改變了策略,卻讓這一系列的設計都白費了。
“都統,點火吧?”王方看着已經上了一半路程的胡人,不無擔心地勸了一句:“再不點火,只怕他們就要衝上來了。”
“急什麼?先用石頭招呼着,真正的殺招我們可是要用來重創敵人的,怎麼也得放他們更近,更沒有退路之後再動了!”許驚鴻卻是淡然一笑,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這支宋軍已經在這山上準備了好幾日了,無論是器械,還是精神都已經養足了,再加上許驚鴻和部下們有了精密的安排,所以即便看到胡人如浪般捲來,依然沒有半點的慌張之意,該射箭的射箭,該投石的投石,不斷對衝上來的胡人加以殺傷。
這一次的進攻,胡人就徹底是在靠着人數上的優勢在強攻了,他們沒有任何的策略,只是將戰線拉長之後,不斷向上猛衝。他們賭的就是宋軍兵力有限,無法在整條防線上都布上足夠的兵力,從而讓他們能夠打開一點,再擴開來,最終拿下山頭。
可是,這個過程還是相當慘烈的,許多胡人被箭石打中,慘叫着摔下山去,有的更是因爲前面的人落下來,便被其直接帶下了山去。胡人不善於打攻防戰的劣勢在這一戰裡徹底暴露了出來,幾萬人馬幾乎沒什麼章法,只知道猛打猛衝。
不過,他們就是靠着這一股子蠻勁,還真就迅速接近了目標,眼看着距離山頂已經只有數丈了,上面宋人戰士的相貌都能看出個大概來了。可他們中不少人在看到上面宋軍時,卻沒有因此就感到歡欣鼓舞,因爲他們發現,宋軍沒有一點慌亂,那就說明對方尚有後招沒有施展出來了。同時,他們也看到了在山上宋軍身旁還堆放着一個個粗大的球狀物體,此時宋人正往邊上推動着。
果然,就在雙方即將正式碰面,進行最終的肉搏時,許驚鴻的嘴裡才冷冷地吐出了幾個字:“放火!”
“呼……”火把迅速點了起來,然後放到了那些圓球之上,當大圓球燃燒起來之後,他們便用力一推,頓時,上百個圓球就這樣直朝下壓了過來。
這些圓球,是宋軍用從地下的草根,以及樹木的枝葉、樹皮所製成的。因爲這兩日天氣晴好,所以它們都被曬得很乾,一遇到了火就能迅速燃燒。當圓球被點燃後,就立刻成了火球,火球就這樣帶着風聲向着下面的胡人滾了過去。
胡人身上所穿多是皮毛衣服,極容易被火引着。現在火球下來,對胡人的威脅就太大了,只是轉眼之間,衝在最前面的胡人就有多半成了火人,大叫着倒在地上,滾動着想要滅火,可最終的結果卻是直接從陡峭的山上摔下。
胡人衝上去的人不是被火燒死,就是被摔死,這對後面的人來說是極大的打擊。他們的腳步這一次忍不住就有些停頓下來了,然後又是一聲驚呼,開始全力向後退卻。因爲那些火球已經滾落下來,又讓不少人遭了殃。
好在這些火球下滾的力道因爲山勢變得平緩而慢了下來,這才讓胡人的損傷沒有更加嚴重。可光是衝在最前面的那將近三千人的傷亡,已經讓胡人的鬥志得到了極大的削弱。
而山上的宋軍再次發出了陣陣歡呼,箭雨石雨再次傾盆而下,將所有上來的胡人都給趕回了穀道之中。
隨着這一次交鋒的結束,天色也慢慢地黑了下來,兩軍就此停下了戰鬥,開始進行清點損傷。宋人這邊,除了個別運氣差的被人從下面射中受傷外,只有十多人因爲不當心摔下山去送了性命。而胡人那邊,損失就太重了。粗粗一算,死者竟達五千,傷者更是無數,已經有七八千人失去戰鬥能力了。
這個消息一經傳開,胡人就更是心驚,看着山上朦朧的宋人身影,他們第一次生出了畏懼之心。怪不得這支宋軍敢於殺進草原來,原來他們的戰鬥力是如此的驚人哪。
而當夜色完全降臨的時候,胡人的處境就更加的惡劣了,他們因爲急着追趕,隨身沒有帶多少食物,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食用那些死傷的戰馬了。而上面的宋軍則早有準備,迅速生起了火頭,煮着肉,喝着酒,充滿了對敵人的挑釁。
不過,許驚鴻也並沒有因爲這一戰的成功就放鬆了警惕,因爲他知道現在下面的胡人在兵力上依然佔着一定優勢,而己方還是處於對方的包圍之中的。
“隊正,您說接下來咱們該怎麼打?”熊庚啃着一塊牛肉問道,這些肉都是從胡人的族羣裡搶來的。
“一個字,拖!我們之前準備下的圓木、石塊和箭矢在今天已經消耗得太多了,接下來怕是不能如之前那麼全力攻擊了。不過我們在食物的準備上卻是充足的,只要把時間拖長,垮掉的必然是胡人!”許驚鴻看着下面的黑暗,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要是胡人再強攻呢?”王烈海不無擔憂地道:“接下來,我們可就沒有太大的把握能如之前那般讓他們吃這麼大虧了。”
“放心,他們的銳氣已盡,不敢再象剛纔那樣猛衝了。我們已經守住了最關鍵的一戰,接下來只要穩妥,就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
“還有,看情況在谷外尚有敵人,咱們不得不防哪。”老狗也有些擔心地道。
“谷外的胡人應該是無法進來的,不過必要的準備還是要的,就派毛順去盯着吧。”說着,許驚鴻朝毛順點了點頭。
毛順答應一聲,便帶幾個相熟的斥候好手趕到進口處看着了。
夜深沉,峽谷之中也陷入了寧靜,只有下面傳來的幾聲慘哼在宣告着這裡之前所發生的那一場血戰的慘烈!
同一片夜空之下,幽州城中。王衝正負手遠眺着黑暗一片的北方天際,他的心裡正在爲許驚鴻他們擔着心事:“驚鴻他們五千人入胡地已經快兩個月了,也不知他們怎麼樣了。一直都不曾有消息傳來,而胡人的主力又已經迴轉,他們的處境只怕不會太好吧?”
“大帥,您不必擔心,我相信驚鴻有能力來應付任何麻煩的。”王俊卿在旁輕聲安慰道:“他走時不是說了麼,草原如此廣闊,只要他隨戰而走,胡人是難以奈何得了他的。”
王衝微點了下頭:“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沙場上的事情,還是無可預料的。他是因爲想幫我,避免被朝廷刁難,纔會冒這個險的,若他們真因此而出了什麼事情,叫我如何是好?”
這一下,王俊卿也沉默了。他擔心許驚鴻的心不比父親少,而且他的兒子也在這支隊伍裡,可他又不能表露出來,確也有些爲難了。
“幷州那邊怎麼樣了?”見兒子沉默不語,王衝便也猜到了他的心思,索性換了個話題。
但這個話題卻也一樣的沉重,王俊卿有些慘然地道:“城是拿回來了,不過城中的情況實在是太悽慘了。整座城,數萬人口,無論是軍是民都已經……將士們見到後都大爲憤慨,紛紛要求出兵反擊胡地。”
“胡人殘忍,這一點我們早就應該想到了。也是幷州的守將太過大意,給了他們可趁之機,才導致這一場慘劇發生的。”王衝嘆了一聲,這話算是一點安慰吧,可對於出兵胡地,他卻沒有任何的說法。因爲他知道,無論是現在北疆的現實情況,還是朝廷的態度,想要主動出兵胡地,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這一下,兩父子就真的沒有話可說了。就在這有些尷尬的沉默中,一個人卻匆匆趕了過來:“大帥,京城那邊有消息傳來。”卻是王衝的三子王介卿送來了王衝一直關注的消息。他的這個兒子並不在軍中任職,而是負責關注朝廷裡的動向,只有這樣,王衝的位子才能真正穩定。
見他說話時眉宇有喜氣,王衝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怎麼,可是出什麼好事了麼?”
“大帥猜得不錯,是件大好事。”王介卿一面把手上所捧的密信遞給父親,一面又跟兄長道:“最近京裡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比之我們這裡也不稍多讓。”
“哦?卻是什麼大事?”王俊卿也來了興趣,連忙問道。
王介卿便把京城所發生的一系列衝突一點點道了出來,最後道:“怎麼樣?沒想到這些世家也會遇到對手吧?這次看那崔家怎麼辦!”
王衝在看了密信後,卻沒有太多的喜意外露,反倒是有些擔心道:“大梁乃我大宋根本所在,可不能真出了什麼亂子哪。不然,天下動盪,於國於民都是壞事!”
“大帥,您不必太過憂心!”王介卿卻不以爲然地道:“以那些大人們的行事風格,一旦真的危及到自己的利益了,他們一定會作出犧牲的。而崔家,恐怕就要成爲第二個方家,被他們所拋棄了!”
“這倒還真有可能呢。”王俊卿也點頭道。但隨即他又不無奇怪地道:“可有一點我卻想不通了,這一切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使力呢?若說一切都是百姓們自發的行爲,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哪!”
王衝點頭:“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無論是之前的方家,還是這次的崔家,他們的難處都是人爲的,可究竟是什麼人有如此大的能量來做下這些事情,而又讓世家們查不出來呢?”
“別是朝中又有什麼新的勢力崛起了吧?”王介卿有些不負責任地猜測道。
“不可能。以七大家的實力,怎麼可能讓另一股勢力對自己構成威脅呢?如果說方家的事情是因爲突然而發的話,崔家這次的事情他們一定會有所防備的。可結果看來,他們還不是一樣的被算計了?”王俊卿搖頭否定了兄弟的看法。
王衝也點頭道:“不錯,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朝中一直有人隱藏着實力,直到最近才突然而動!之前因爲有許驚鴻的介入,這力量纔沒有太多的顯露,可現在就明顯得多了。而其他幾個世家,必然也已經注意到這一點了。”
“那大帥以爲會是什麼人有如此勢力呢?”王家兄弟忍不住一起問道。
“這個還不好說啊,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人選了,但實在無法相信此事會是他做的,因爲這次京城真要動亂的話,對他來說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見父親不肯直說,兄弟二人便也沒有再逼問了,因爲他們太瞭解父親的性格了,沒有人能夠勉強他說他不想說的話。
但王衝的話卻沒有說完:“雖然我們還不能猜出這人是什麼身份,但這股力量到底有多大,我想很快我們也會看到了。”
“哦,這話卻怎麼說?”王家兄弟又是一愣,連忙問道。
“答案就在這裡。”王衝指着那密信:“這裡不是提到京城現在矛盾的根源了麼?”
“糧食!”王介卿道:“這又說明什麼呢?”
“現在世家已經開始將江南的糧食運去大梁,以解當下的危機了。而如果那勢力不希望看到世家重新穩定下來的話,必然會想法子來阻撓這一切的。”王衝解釋了一句。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能將從江南運去大梁的糧食奪走或是毀去,那就說明其勢力很是不小了?”這麼一說,王俊卿便明白了,但隨後又皺眉道:“這麼一來,京中百姓的情況可就……”
“這也是那股勢力希望看到的,因爲他要靠百姓來對付世家,只有徹底沒了活路,他們纔會鐵了心和世家拼命!”王衝的眼裡閃過一絲擔憂:“可這麼一來,對我大宋來說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啊……希望這次是我猜錯了吧……”說着,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現在內外要他掛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位老將軍已經感覺到了疲憊!
而事情的發展,卻還是照着他所最擔心的情況展開了,運河之上的糧食爭奪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