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過去,初塵便和李青慕商議,要織一匹百鳥朝鳳的蜀錦,爭取皇商資格。
本來苗巧和慕容冥去大理晚婚,就直接派去了大周,打理秦州的綢緞莊。但因爲爭取皇商這事,初塵直接將苗巧和慕容冥調回,商議之下,讓李勝與夏氏前往照看鋪子。
夏氏離開前,商議要帶着李黎走,可李黎死活不去,鬧得一哭二鬧三上吊,氣得夏氏找棉花嬸求情。
夏氏來到祠堂,對着張慶和棉花嬸屈身一禮,“慶大哥,棉花嫂子,我夏瑩這人,做人做事都是恩怨分明,我也知道,這和你們沒什麼關係,可弟妹真是走投無路了,只是求你們幫我一個忙,求你們再叫張歡告訴我家黎兒,讓她死了這份心,免得她心心念唸的,怎麼都不肯婚配。”
“四嫂,你可不要這樣。”張慶連忙扶起夏氏,一臉爲難,看看棉花嬸,“這些事你們女人家慢慢聊吧,我去地裡幫歡兒。”
“好。”棉花嬸攙扶着夏氏到一邊,“四嫂啊,這事我家歡兒早就說了,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家歡兒也不遠高攀,可是……”
“哎喲,你說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跟瘋魔了一般,死活都要跟歡兒。”夏瑩一臉委屈,看看棉花嬸,“我知道歡兒是個好孩子,可歡兒不喜歡我家黎兒,我就是想成全自己的女兒,我也不能強迫歡兒啊。”
“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家歡兒怎麼就不喜歡你家黎兒。”棉花嬸嘆氣一聲,“我也勸過歡兒了,可他就是不同意,怎麼都不願意這門親事,我也無奈啊。”
“讓歡兒在幫我一次吧,如果歡兒改變初衷,願意婚配黎兒,我也會同意他們。”夏氏說着,也嘆氣一聲。
棉花嬸很是爲難,“我也幫着勸勸歡兒,其實我也喜歡黎兒這孩子,可歡兒不同意,我也不敢強迫他。”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夏氏也不好爲難,想着萬一張歡想了,她也不好阻攔,可總不是隻是一個看園子的工人吧。雖然初塵說要提升,可任命書還沒有下來,她可不敢冒險,毀了自己閨女一生。
夏氏想着,便試探的問道:“聽說初塵要升歡兒做桑園子的管事,你以後可是有福氣了,不像我,就這麼一個獨貨,還這倔脾氣,真是氣死我了。”
棉花嬸一臉喜悅,“是啊,青慕喜歡歡兒踏實,初塵還說了,桑園子是最重要的地方,交給歡兒她安心。”
一聽這話,夏氏心下歡喜,看來只要她親自去求初塵指婚,張歡也是會同意的。連忙拉着棉花嬸,有些感觸道:“嫂子,我啊真是羨慕你啊,你看我這命真是苦啊。”
“你呀,每隔兒子,還一輩子嘴毒,惹得那幾房都不喜歡你,如今你幫着初塵,九房也不待見你。”棉花嬸剜了她一眼,“要不是初塵喜歡你這個性,誰都不想你回院子裡。”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改不了。”夏氏一臉不以爲然,“要是你家歡兒給我做了上門女婿,我還怕什麼。”
棉花嬸搖搖頭,戳了夏氏一下,“你呀,就是這臭脾氣,不過我三個兒子,給你一個,換個女兒,我到是樂意,可也得那小子答應啊。”
“只要咱們兩商議好了,回頭找初塵求了,我就不信,那小子還能違逆她嫂子不成?”
“臭婆娘,你是想女婿想瘋了吧?”
“哈哈……”
第三日,張歡與李黎一同在李家大院門口,爲李勝和夏瑩送行。張歡和李黎如今訂下了親事,年底成親。
這婚事算是院子裡幾對裡面,最有愛的一對,自然家人也不反對。前面因爲馮興文的棄婚,夏氏被笑了幾天。昨兒,任命張歡的爲桑園子管事的任命書下來,放進了祠堂,族裡好幾個姑娘腸子都悔青了。
張歡拿到任命書後,直接去找李勝提親,還找了初塵幫着說合,這不,夏氏的陰霾全消,從昨天就開始顯擺,看見誰就得意不完了。
可夏氏想想被這兩個小東西的欺騙,氣不打一出來,瞪着二人,“臭小子,死丫頭,你們兩個以後都別喊我了。”
張歡連忙頷首一禮,“母親,孩兒知錯了,以後絕對不敢了。”
“臭小子,連老孃都騙,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棉花嬸說着,擡手就要打。
夏瑩猛的上前,拉着棉花嬸,“臭婆娘,這是我家的兒子,你要打先問問我。”
“喲呵,這還沒進門子,你就護上了,以後過了門子,他都不認老孃了。”棉花嬸一聲吆喝,冷哼一聲,“這婚事我還得考慮考慮。”
“娘,你不要我這女兒了?”李黎立刻拽着棉花嬸,撒嬌搖晃。
“哎喲喂,我的小心肝,叫的我心都酥了。”
初塵站着旁邊,白了這幾個人一眼,“兩個爲老不尊的老傢伙,顯擺一上午了,趕緊走吧。”
夏瑩一點不買賬,睖了初塵一眼,咂嘴道:“嘖嘖,你個小蹄子,老孃難得這麼開心,你少打擾我的興致,免得秦州的活計我不盡心。”
“那你們慢慢顯擺,我就不看了。”初塵說着,摸摸肚子,“這大熱天的,我家寶貝受不了,我的回去納涼。”
“你們差不多就夠了,我也熱的不行了。”李勝對張歡也是喜歡,前面也是求了幾天,可人家怕高攀,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強求。
“也是,母親,父親,你們這一路一
,父親,你們這一路一定要當心,千萬要保重身子。”張歡說着,便跪了下去,連着磕了三個頭。
夏瑩連忙扶起張歡,一臉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模樣,心疼道:“趕緊起來,心疼死我了。”
“得了,你們慢慢寒暄,我是真的要回去了。”初塵說着,拍拍白虹,“乖乖,走,回院子。”
“初塵,你要對付左氏和劉氏,我沒什麼意見,可是初慧是你妹妹,不管她多歹毒,她都是你娘用生命袒護的人,你自己想清楚了是不是要她命,別以後後悔。”夏氏喊着初塵,說了一通後,罵道:“孃的,這院子裡也就老孃敢跟你說這話了,好好記着老孃的好處。”
初塵頭也不回,揚手道:“知道了,老毒物。”
送走夏氏和李勝,初塵確實也想了很久,但也不過三日。正好李青慕去成都回來,這次她送上的李惠與馮珍合力織的月華錦,足夠宮中繡娘爲之震撼好久了。
這月華錦在錦面上以數組彩色經線排列成由淺入深、又由深入淺逐漸過渡的暈繝彩條,有如雨後初晴的彩練,錦面上再飾以裝飾性花紋,花枝招展,令人賞心悅目。
“娘子,惠貴妃說了,你的皇商之權八九不離十。”李青慕說着,從懷裡那處一對福祿壽的玉鐲子,“惠貴妃說了,這是她新得的一對古玉鐲子,她知道你不喜歡其他物件,就把這個送給你,多謝你給她宮中開銷的碎銀子。”
“碎銀子?!虧她說得出口。”初塵拿過這福祿壽的玉鐲子,白,綠,紫,三色在一起,色澤豐富,甚是好看,“這春帶彩確實不錯,值得起那十萬白銀。”
“林氏那邊爲了趙氏江山忙得不行,就拿了一匹上等的方方錦,貴妃娘娘看都沒看,就直接扔了。”李青慕說着,打開一個精緻的盒子,“這次在成都給你瞧上的,你自己瞧瞧。”
“又是金簪?!”初塵看着錦盒裡的禮物,癟了癟嘴,“相公,咱們可以好好談一次。”
“你還有心思談這個?”李青慕白了她一眼,將一塊蜀錦扔給她,“這是初慧奉上的蜀錦,不必你差,惠貴妃是受了你太多恩惠,這些蜀錦早就到了宮中了。”
初塵接過那蜀錦,看看提花的樣式,還有絲的上色,以及織錦的工藝,真是無可挑剔,可以與林氏的手藝相媲美。
“不錯,可是比起青山,她還差遠了。”初塵將蜀錦扔到一邊,笑了笑,“我說了,要給左家一個機會,娘娘不會是忘記了吧?”
李青慕瞅着初塵,將刺繡遞給她,“她答應了,這事蜀皇已經交給娘娘和王昭遠大人管理,娘娘告知王昭遠了,只要最終決定權歸娘娘,其他隨便他怎麼處理,那傢伙開口就跟左翼要了二十萬白銀,我真怕左家不去了。”
初塵一臉老奸巨猾的模樣,接過刺繡,笑道:“就算初慧不想,左晉都不會放棄,畢竟他不想輸給我。”
“你挖好了坑,要是他不跳,也太對不起爲夫奔走好幾日。”李青慕也一臉邪笑,說着想起什麼,又問道:“對了,大周可有消息?”
初塵坐了下來,拿起針有放下,語重心長的說道:“沒消息,估計讓初苗帶話回來吧。”
“如今大周幼帝等級,趙二哥被魏相任殿前都點檢,三哥可什麼都不是,如今趙家不敢離開京兆尹一步,就算你我知曉未來,可這歷史的恆河,總是波濤洶涌,稍有不慎,便可改變未來,毀了我們自己。”
李青慕說完,一手抓着初塵的手,一手撫摸着初塵的臉,“娘子,我曾在觀望預言時,被一佛陀呵斥,不許我泄露天機,要不然家破人亡,永世不得超生。我雖然不信,可我也不敢那你們來做賭注,所以便閉口不言,我大難不死後,便知道什麼都要相信一點的好,如今生活一切平安,看來我閉口不言是對的。”
初塵蹭了蹭他的手,“我也一樣,夢見了一個凶神惡煞的佛陀,所以再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跟誰出過主意,這一段時間,大院裡才平平安安。”
李青慕心下一緊,攬着初塵如懷,“皇商之事,你說歷史並未提及,那就是我們可以隨意爭取,就按你說的,趙氏明年初一稱帝,蜀國要在趙氏奪天下兩年後歸順,那麼這兩年,皇商也是關鍵。”
初塵靠着他的胸膛,柔柔應聲,“嗯,這兩年蜀國必將戰事連連,我們所要做的事,表面是皇商,實際是要屯糧,以備不虞。”
“爲夫也是這打算。”
二人商議好後,便找了李旗和李鶴,下半年要全國收購糧食,初塵管着大院,招呼婦人們多餵養一些家禽,讓棉花嬸帶着幾十個人,開始收集山菜,還有一些藥草。
苗巧和慕容冥回來了,還大腹便便,他們回大理結婚時,初塵哭了半日,一開始死活不答應,後來衆人說情,初塵才答應,讓他們完婚後,直接去秦州,照看生意。
人還沒到,初塵便知道她們到那裡了,知道今日她們要回來,一早就起來,就在自家院子小廚房,親自下廚,備了苗巧最愛吃的食物。
“主子。”苗巧一見初塵,便習慣喊出口,初塵睖了她一眼,她才改口道:“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才走幾個月啊,就想死我了?怎麼聽着都是你的甜言蜜語。”初塵忍着激動,看着慕容冥,“不知道禮儀了?”
慕容冥一臉不
容冥一臉不情願,可礙着苗巧,只好抱拳以禮,頷首道:“見過姐姐,姐夫。”
李青慕搖搖頭,連忙扶起慕容冥,“妹夫,慕府一切可安好?”
“安好。”慕容冥說着,見滿桌子的吃食,饞的不行,拽着李青慕坐下,就道:“姐夫,來,我們喝點酒,我可算想死家裡的吃食了。”
“好。”李青慕應聲,爲他道上酒,“這可是剛下樹的桂花釀的,你姐姐知道你喜歡這個,所以就早早備好了。”
慕容冥衝着初塵咧嘴一笑,“多謝姐姐。”
“有奶便是娘。”初塵白了他一眼,拉着苗巧坐下,“如今你有身子了,可得注意了,姐姐知道你才三月,還不是穩定期,所以把你們的住處安排雲雀閣,免得被打擾。”
苗巧一怔,“姐姐,那可是你招待客人用得。”
初塵瞅着她,有些羞澀,“我院子太小,且你姐夫是個混球,我怕那也跟着學,不忌嘴,回頭欺負你。”
看看李青慕一臉生氣的瞪着初塵,苗巧抿嘴一笑,“姐姐怎麼安排都行,可就是不要激怒了姐夫,免得吃虧不起。”
“你個小沒正經的小蹄子。”初塵擡手搓了她的頭一下,爲她夾了一筷子菜,“快吃吧。”
“嗯。”苗巧抓起筷子便吃,吃道第一口,便熱淚盈眶,“果然還是姐姐的菜最叫巧兒牽掛。”
“嘖嘖,這是幹嘛,趕緊吃飯。”初塵吼了一句,苗巧便笑嘻嘻的繼續吃飯。
慕容冥心下對初塵很是趕緊,端着酒杯,笑道:“大周與南唐一江相隔,兩國爲了那些過江亂入的百姓,真是下得去狠手,南唐兵荒馬亂,好多百姓都餓死街頭,有些易子而食,聞着都膽戰心驚。”
李青慕嘆氣一聲,“南唐那邊鑄了新錢,只可惜錢是解決不了吃食的問題。”
初塵眉頭緊蹙,“開春時,大周不是接濟過嗎?怎麼還是這現象?”
“你都說是開春了。”苗巧剜了初塵眼,“姐姐,這一路回來,我可沒少施捨,就因爲施捨,我們還險些被搶,要不是我們都是練家子的,恐怕是回不來了。”
“哎!古話說得好,寧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初塵一聲長嘆,白虹在一旁仰頭長嚎,感覺在慶幸自己吧。
李青慕也嘆息一聲,問道:“我三哥可有話?”
慕容冥點點頭,“趙三爺的話,就是顧慮好自己,儘快處理好皇袍之事,聽說要在冬至前,把所有事情都佈置好,如果好,讓小皇帝過了年,如果魏相逼得緊,估計……”
初塵淡淡一笑,“趙家遍佈京兆尹,那魏相還真不敢把他們怎麼了。”說着,看看飯菜,“趕緊先吃飯吧,回頭還要忙活中秋佳節,這個中秋,大院要來貴客,所以慕容冥,你可得好好幫着你姐夫。”
“你可以叫我阿真。”慕容冥着實不喜歡別人直呼其名。
初塵故作一臉不悅,“我想怎麼喊就怎麼喊,你少管。”
苗巧立刻瞪着慕容冥,“相公,長姐如母,你可不許沒大沒小。”
“得了,我惹不起,以後聽命就是。”
慕容冥話落,李青慕一臉深有同感的模樣,拍着他,“兄弟,喝酒吧。”
“哈哈……”
江源縣,左晉看完王昭遠的書信,遞給左毅,“大哥,成了,叫我們與李氏競爭,等着皇帝最後決定。”
左毅接過書信,大笑道:“只要不是惠貴妃決定,我們就沒事。”說着,好似想起什麼,便瞪着左晉,“你最近可得對弟妹好一些,那些同房丫頭,能不碰就不碰,對弟妹也不可行畜生行爲,免得壞了大事。”
“大哥放心,兄弟做事有分寸。”左晉說着,起身頷首一禮,“我先回院子看看她,她昨日有些吃不下東西。”
左毅揮揮手,“下去吧,一會我讓李荷給弟妹送些開胃的菜來。”
“多謝大哥。”左晉一聲謝過,便轉身離去。
此刻劉氏從裡屋出來,一臉不悅道:“毅兒,你真的打算拿這個孽障做賭注?”
左毅有些生氣,冷道:“娘,三弟姓左,外面的人,不知道那個賤人,都知道三弟是你的孩子,你別因爲他娘,對他有成見,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你還放不下嗎?”
“永生永世都不會放下。”劉氏剜了左毅一眼,“我告訴你,要是這次賭輸了,你們左家便是永世不可入商賈,我們劉氏一族也會被牽連,當然,那只是小部分,所以你們想清楚了,別輸了後,找劉家,我劉芸在孃家丟不起那個人。”
左毅太瞭解自己的娘,自然不會多說啥,淡淡一笑,“娘安心,輸了也不過是從頭再來,沒啥了不起的。”
劉氏輕蔑一笑,“這話從你奶奶嘴裡說出來,也許我會相信,你們左家?!算了,當我什麼都沒有說。”說完,便轉身回了屋子。
左毅搖搖頭,這些年,娘對左家恨之入骨,對劉家更是怨恨不已,多年努力,不需要靠別人,如今江山交給他,他們卻跟劉氏本家要好,一起打壓落氏,這是娘最不願意的,可無奈她是個女人,夫死從子,如今他是當家,所以娘是怨恨他了。
這邊,左晉回到小院,初慧在院中繡花,一見左晉,嚇得渾身顫慄,連忙跪在地上,“相公,你回來了。”
左晉拳頭緊了緊,這些年對她的暴行,
她的暴行,早已把她折磨的體無完膚,巴掌大的臉,就剩皮包骨了,他不明白,這女人明明可以過的很好,爲什麼要跟着他受罪。
“起來。”左晉冷冷一言,便坐在了石墩上。
初慧吞了吞口水,擡起頭,努力擠出笑容,跪着到左晉面前,撩起他的袍子,低頭下去。
“唔!”左晉隱忍着她的慰籍,這都是她每天必須做得事。
“嘔……”突然,初慧猛的轉頭,趴在地上,不停的嘔吐。
“你怎麼了?”左晉冷冷一言,便撩起袍子放下。
這可嚇壞了初慧,連忙抱着左晉的腿,戰戰兢兢的哭泣道:“相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嫌棄你,真的不是,我只是……嘔……”
初慧吐着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左晉心下一緊,立刻扶起初慧,“慧兒,慧兒,你怎麼?”
左晉望着初慧沒有反應,心下一慌,揚聲道:“來人,找大夫去。”
伺候初慧的丫鬟採菱,一聽外面喊,立刻開門應聲,奔跑出院子。採菱去找了管事,自己立刻回了院子,端着熱水進去。
“你怎麼服侍三奶奶的?”左晉一聲怒吼,嚇得采菱心驚肉戰。
好在採菱早已習慣,換了一個丫鬟,估計嚇得盆都掉了。採菱放下盆,“這半月,三爺不在家,三奶奶精神好了一些,可前兒起,三奶奶已經兩天沒怎麼吃東西,就算吃了,也是很快吐了。”
“她怎麼沒和我說?”左晉說着,轉回頭,看着昏迷中的初慧,快一年了,她被他折磨的快一年了,習慣了她的慰籍,就算出去找任何一個人,他都得不到滿足,只有在她身上,只有在她身上,他能得到一絲安慰,一絲平靜……
“三奶奶不敢。”採菱說着,淚如雨下,“三爺,三奶奶是真心愛你,三奶奶從來到左家,便沒有真心笑過,可今日三奶奶說起你們初見時,居然笑了。”
左晉心下一怔,她居然還能想起曾經?!擡手劃過初慧的臉,心下問道:“慧兒,你到底有多愛我?可以像我娘一樣,爲我爹爹付出生命嗎?如果是的話,我也會學我爹爹那樣,與你一同死去。”
“大夫來了。”
院裡的小廝帶着大夫進來,左晉一看,頓時驚訝的站起,“李準方,怎麼是你?”
李準方笑了笑,“劉家本宗老爺纏綿病榻半年,尋找名醫無數,結果不如我跑了兩次,要不是看在重金上,你說我願意跑你們這裡來嗎?”
“那是。”左晉讓開來,“麻煩準方少爺了。”
李準方看看牀上初慧,搖搖頭,“當初的慧妹妹那可叫一個水靈,如今如同行屍走肉,這藥恐怕不便宜啊。”
左晉拳頭緊握,冷道:“你要多少?”
李準方進來,採菱將初慧的手拿出,有些不忍,蓋上絲帕,李準方也瞧見了傷,淡淡一笑,“不多,要一你隻手。”
採菱嚇的一愣,絲帕也落在地上。左晉走了過去,撿起絲帕,爲初慧蓋在手腕處,淡淡一笑,“只要慧兒沒事,我的命你都可以拿去。”
李準方冷哼一聲,不予理會,走到牀邊坐下,擡手探脈,頓時心下一驚,喜脈?!可這身體明顯長期用斷子湯,這樣的身子,就算有喜脈,也是枉然。
左晉一臉擔憂,鐵拳緊了緊,“慧兒怎麼樣?”
李準方閉目,輕蔑一笑,“你還知道擔心慧妹妹,看來她有喜了你應該很高興?”
“有喜?!”左晉驚訝不已,猛的回頭,瞪着採菱,“你沒給三奶奶藥喝嗎?”
“三爺……奴婢實在不忍心啊。”採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道:“三奶奶跪下來求奴婢,奴婢不是同房丫頭,不是畜生,奴婢無法冷血。”
“混賬。”左晉怒吼一聲,揚起手,可當着李準方,他也不好意思,咬牙切齒道:“滾出去。”
“是。”採菱應聲,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子。
李準方冷冷一笑,“看來你不想要這孩子?”
“準方少爺明鑑,慧兒如見忙着爭取皇商的資格,所以這孩子不能要。”左晉說完,嘆氣一聲,“有勞準方少爺了。”
“孩子三月不足,要怎麼處理都已,我也無所謂,不過……”
李準方感覺脈像異動,發現初慧醒來,頓了頓,“慧妹妹經常喝斷子湯,這可是很影響生育,如果現在墮胎,恐怕以後很難懷孕,三少爺,這樣也可以嗎?”
左晉冷冷一笑,“我本來就不想留後,她不能生最好。”
李準方鬆開初慧的手,收起藥箱,走到左晉面前,“畜生,這種事江源縣多的是人幹,不需要找我。”
李準方說完,回頭看看初慧,又轉回頭,睖了左晉一眼,“我會告訴我家二嫂,你知道她在乎慧妹妹,到時候你可別怨我的不是。”
“準方少爺。”初慧猛的坐起,伸手在空中,“不要告訴她,不要告訴她,不管我晉哥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不好。”
“我看你真是瘋魔了。”李準方咬牙,一臉恨鐵不成鋼,轉身怒氣離開。
初慧看着一臉冷漠的左晉,奴隸露出笑容,“相公,我現在好多了,你想要隨時都可以,我絕對不會……”
沒等初慧說完,左晉怒火沖天,大步上前,撲到初慧,三兩下撕碎她的衣裙,翻身上去,一頓
上去,一頓瘋狂吻啃,正欲掠奪,門外響起左毅的聲音。
“三弟,你出來。”
左晉住手,喘着粗氣,瞪着初慧,嘴角抽搐,雙手顫抖,低聲哭道:“爲什麼不反抗?爲什麼不反抗?”
初慧努力笑着,“相公,我是你的妻,你怎麼對我都是你的權利,我只好你好好的便好,我會忍着,一直忍着,只求你讓我爲你生個孩子。”
“混賬,你瘋了嗎?”左晉揮拳打在牀頭,“你知道我們在這個家的價值,何苦要我們的孩子來承受這苦?”
“那我們離開好嗎?”初慧緩緩坐起,伸出顫慄的手,抱着左晉,“相公,我們走吧,我們都不過姐姐的,你不知道我姐姐有多冷血?她把大哥都趕回英縣了,英縣可不是我大哥能活下去的地方。”
左晉自然知道李家村傳來的消息是真的,爲此他也煩惱好幾日,真怕就這樣輸了,瞬間被左家拋棄。
“你就因爲這個,所以纔要懷孕,纔想找藉口推辭織錦?”左晉說完,苦笑道:“門口的人你覺得是真心嗎?”
初慧一怔,這可是他第一次問她,第一次徵尋她的意見?!心中酸澀一片,不知道是守的雲開見月明?還是他良心發現了……
初慧斂了神情,跪了起來,附耳與他,“大哥對你好,不像假意,可是二哥和娘那是真恨你。”
左晉脣角維揚,伸手抱着她,“你不比你姐姐差,孩子你可以留着,但是皇商也必須爭鬥到最後,這不是爲了左家或者劉氏,而是爲了讓你姐姐知道,這世間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嗯!”初慧心裡瞬間被幸福填滿,熱淚落下,伸手抱着左晉,“相公,相公……”
“三弟……快點。”左毅生怕左晉在裡面毒打初慧,毀了他的搖錢樹,急忙喊了好幾聲。
左晉起身,低頭親吻了初慧一下,“我去去就來,想吃什麼,我一會親自下廚給你做。”
初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擡手捂着嘴,抽泣道:“只要是相公做點,什麼都可以。”
左晉心下好似被揪着,疼的抽搐,猛的轉身,長吁一口氣,“好好休息。”說完,便大步離去。
初慧雙手抱着胸,傷傷心心的低聲哭泣,半響,擡手摸着肚子,腹誹道:“孩子,娘會努力保護你,絕不應許誰殺了你,如果誰殺了你,孃親就算拼了命,也會爲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