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如同被車輾過一樣痛,顛簸,她在顛簸……瑪蛋,她又被人強擄了。
意識到這一點,姚六六瞬而要睜開的雙眼,緊緊的重新閉上,壓住憤怒而狂跳的心臟,靜聽所有動靜,現在她睜眼有用麼?失明中的人兒,那就有如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她要再冒進,就是作死。
馬蹄飛奔,路段不平,每次顛簸都聽見有人痛哼,痛哼之下就是掙扎,饒是她這小身子板不佔地方,也時不時被痛哼的人踢到。
腦海裡瞬間勾勒出畫片,那就是馬車上還有人跟她一起被擄走,一個閃電劃過腦海,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清平公主。
沒容她多想,就聽到馬車外,有人用着拗口的腔調在對話,她聽不懂,只能依稀感覺,這腔調頗似藏語,又似新疆回語,嘀裡咕嚕說的極快。
姚六六心沉了下去,在這裡這樣的腔調應該要稱爲番邦語言,難道是月狼國?印象中,以狼爲圖騰的多爲塞外的遊牧民族,比如說她印象中的內蒙。
就算她兩世爲人,有充分的歷史知識,也不分辯不出內蒙語和藏語的區別,在她聽來,感覺都差不多,那就是有如聽天書鳥語,若是英文,她定然不懼。
人看不見,就不分不清眼前的情況,只到過了很久,久到她確定馬車上只有她和被綁的人之後,這才微微的動了動。
也許那個被綁的人掙扎的累了,好半天都沒有動靜。
姚六六動了動手指,然後提着心臟,半坐了起來,死死的扶住馬車邊緣,等了幾秒,沒聽到任何動靜,這才往邊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手感極好的絲綢面料。
好吧,眼前跟她共患難的人,如果不是清平公主,那也不是小戶之家的人。
再移了移,手摸上了同難之人的大腿,人還是沒有吱聲,姚六六緊張的呼吸了一聲,趕緊順着湊過,摸上對方的身體。
有腰,腰還很軟,有胸,是個女人,臉很尖細,估且是個瓜子臉,眼睛是閉着的,想必是掙扎的累了。
嘴裡有東西,堵着布團……她是誰?難道真是冤家路窄,被綁的人是清平公主?或者是鄭鈴鐺?左想右想,姚六六認爲,後者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是月狼國的人,那麼綁誰最合適?那自然是綁公主,一個小小的鄭鈴鐺,犯得着讓月狼國的人冒險麼?
手在女子的嘴前停了很久,最終她把手放了下來,然後重新躺回到剛纔的地方,這種情況可不是被大當家綁走的情況,眼下她沒有李青這樣的人守護,她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勢容不得她吶喊自己要逃走。
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如何逃?什麼主意,什麼辦法,都在失明的情況下化成灰燼,唯一的念頭就是喬軒快點來救自己。
指尖的時間有如流沙,顛簸之下,她真有如渡秒如年,只能在心裡暗暗的數着馬蹄聲,然後依着平時的方向感來分辯,到底是什麼方位。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聽到嘶啦的門簾作響,幾個男人譏諷的說了幾句,她就被人粗魯的拎了起來,隨之那累倒的女子被驚醒,再次掙扎的唔唔大叫。
沒過一會,她就聽到女子尖銳的聲音揚起:“大膽,你們是什麼人,你知道本宮是誰嗎?”
果然是她,姚六六沉着眼簾,大罵蠢貨,人家要是不知道你是公主,還綁你做什麼,你還在這裡大刺刺的說着本宮,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啪”一聲掌括。
接着一道帶着生澀的漢語低沉而沙啞的響起。
“清平公主,你最好不要亂動,本王的屬下脾氣不太好,要是唐突了佳人,可別怪本王護你不周。”
漢語說得很生硬,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聲音很好聽,濃濃的塞外腔調,沙啞而有磁性,再聽他自稱本王,姚六六的心,要有多沉就有多沉。
“你們敢?混蛋快把本公主放了,否則你們就等着被官兵五馬分屍吧。”
真是個愚蠢的女人,公主做成她這樣,絕了!她難道就不懂,時勢比人低時,就要放下身段和人談判嗎?還敢端公主的架子威脅,蠢得她真想裝死,她就是倒黴的催纔會跟她一起被擄。
還有就是她就想不通了,她一個小小農女,怎麼會被月狼國的王族盯上,這種青睞太讓她不可思議了,難道對方還知道她是馮宣的幹孫女?拿她威脅馮宣?不可能,說得好聽,她是馮宣的幹孫女,可到底只是一個幹字,這種身份,怎麼可能牽連上她?那他們擄走她,是爲什麼?
“呵呵呵,不愧是大金朝最受寵的小公主,嘖嘖……你放心,本王不會被五馬分屍,本王要請你去月狼國小住,又或者你可以做本王的妻子。”
姚六六屏氣凝神的聽着,一動也不敢動,這個時候,她還是裝透明最好,這樣胸有成竹的擄人,定然是有後退之計的,她想逃,機會肯定渺茫到不能再渺茫。
山匪和謀士,絕不可能相提並論。
只是無端端的她很憤怒,她只是想安安份份的賺得金山銀山,然後過揮金如土的地主婆生活,怎麼她的命運就如此坎坷離奇,幾次三番的被人覬覦,難道真應了姚澤生和馮宣那句,過聰尤不及,容易夭折!!!!!
“你做夢,本宮絕不會嫁給你這個醜八怪,還自稱本王,你是什麼王?去年本宮父皇宴請你們月狼國的太子,本宮怎麼就沒見過你。”清平憤怒的大叫。
男人嘲弄的笑了一聲:“想讓你們知道的太子,那就是太子,不想讓你們知道,你們會知道?”
說完,男人視線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姚六六:“六小姐果然不愧是大金朝的奇女子,明知被本王所擄,還能保持如此平靜,倒真讓我刮目相看啊,上馬。”清平公主嘴裡的布團鬆掉,只怕就是你的傑作吧,男人玩味的笑了一聲。
語落,姚六六就感覺人被甩到了馬背,姿勢說不出的讓人難受,恰有如上回被大當家所綁時那樣,腹部朝下,人被打橫的放在馬背之上,沒有軟鞍,硌着她生痛。
不容她想,清平公主的待遇也是一樣,因爲那清平一連竄的怒吼爆了出來,可惜的是,她罵來罵去,就是混帳,混蛋,大膽,幾個字,公主的修養呵,不懂那罵人之話呢!真是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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