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侍劍可笑的一腳踢開寫着喬軒的那個布偶,露着白牙陰森森的笑道:“你不用插了,她就快死了。”說完掃過那插滿了針的布偶,莫侍劍嘲諷的提起劍。
這個女人嘴裡說着恨喬軒,可喬軒的那個布偶卻並沒有針,所有的針都只插在姚六六這個布偶上面,可見她愛的有多深,恨的又有多深,可惜啊,所愛非人。
鄭鈴鐺喜出望外的擡起頭,滿頭凌亂狼狽的看着莫侍劍:“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快要死了?”
“當然,我騙一個快要死的人做什麼。”
鄭鈴鐺怔了怔,立馬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伸出又黑又髒的手拍着地面:“老天有眼,終於要把那賤人的命收回去了。”
莫侍劍冷嘲的撇了撇嘴:“你曾經是喬府的姨娘,如今你家主母要死了,你也該去地府侍候她纔對。”
鄭鈴鐺咧嘴一笑,不怕死的往脖頸上的劍靠近了幾分:“殺吧,殺吧,我早就不想活了,把我殺了,讓我去地府,我要拿針插死她。”
“瘋子。”莫侍劍啐了一口,劍重力一掃,沒半點猶豫的劃過那全身唯一還算乾淨的脖子。
“噗”
鮮血噴薄而出,鄭鈴鐺睜大眼,下意識的捂着鮮血四濺的脖頸,狠狠的,宛如羅剎般的道:“你真沒騙我,她真的快要死了。”
莫侍劍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心裡說着,還有一個,阿九哥哥當年她害了你全家四十三條人命,如今只殺了她家這麼幾個人,真是便宜她了。
提着滿是鮮血的劍走到另一間房時,就見張氏合着衣服還在睡覺,屋裡到是收拾的蠻幹淨,牀頭整整齊齊的放着皇上賜給她的那套誥命服。
饕國夫人呢!莫侍劍嘲笑。
“殺了她,大概那女人求之不得吧,如此我偏不殺。”莫侍劍陰側側的笑了一聲,嘴角勾着無比血腥浪漫的笑意,然後恢復成剛纔天真嬌俏的樣子,摸了摸已突起的小腹,慢慢的靠近張氏。
“啪”一聲脆響。
張氏被打了一耳光,驚嚇的從夢中醒來,就看到莫侍劍笑得開懷的小臉,頓時有如見到惡鬼般驚怵的往牀裡面滾,動作利索的一點也不像六十多歲的老人。
“嘖嘖,不愧是做慣了農活的,這身子板果然健碩。”
張氏驚恐的睜大眼睛:“你又想做什麼?又要打我嗎?”
“今天我不是來打你的,我是來放你走的,饕國夫人。”
“放我?你要放我走?”
“你以爲呢。”莫侍劍笑着把沾滿血的劍提到牀邊,就那麼豎在張氏面前。
張氏看到劍上的鮮血,嚇的一個哆嗦:“別殺我,我讓你打,就是別殺我,我不想死。”她還沒讓姚澤佑那個老東西見過她的誥命服呢,她還沒親眼看到姚六六那個小賤人死,所以她不能死,她想活着。
“這血是鄭鈴鐺的,饕國夫人,你最想讓她死的那個人,今天快要死了,所以我來放你走,靈鎏山莊那麼大的家業,可就等着你這個饕國夫人回去持家了,我對你還算不錯吧。”
說完莫侍劍笑着無比燦爛的拿滿是人血的劍,往張氏的誥命服上蹭了蹭。
雖然阿九哥哥不想殺其他人,但她不想讓姚家的人日子好過,張氏這種老貨,別的本事沒有,潑辣到是天下第一,讓她回寧城,姚家從此以後,只怕就是雞飛狗跳了吧,比殺了她,那真是有價值多了。
張氏聽完不敢置信的抖了下:“真的?姚六六那小賤人要死了?”
“當然,饕國夫人,你可是皇上封的三品誥命夫人呢,現在你可算衣錦還鄉了,你說我和阿九哥哥,對你好不好?”
張氏此時不知道是被打怕了,還是福至心靈,趕緊接口道:“好,你們對我太好了,讓我享了我從來沒享過的好日子,還得了夫人稱號,你們比我那幾個親生兒子,對我還要好。”
莫侍劍露出大白牙,眨了眨眼:“真是知情知趣啊,那你還不快走,走晚了,靈鎏山莊只怕就要易主了。”
張氏瞳仁放大,看她把劍收了起來,再退後要走,看樣子不像騙她,而是真的要放她走,狂喜又膽怯的動了動,慢騰騰的移到牀邊,再擡眼就見莫侍劍人已經到了門邊,張氏這才確定,她是真要放自己回寧城。
心喜若狂下張氏一把抱住她的誥命服,就聽莫侍劍笑呤呤的道:“饕國夫人,忘了告訴你,我阿九哥哥也不做官了,我們準備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不過嘛,這些年我和阿九哥哥訓出來的死士,卻一直忠心耿耿,所以這榮華富貴你儘管去享,有需要只要在家門口掛塊紅綢布,我們就會來幫你殺人了。”
莫侍劍明明是笑呤呤說的,可聽到張氏耳裡,那就宛如來自地獄催命的鬼符,殺人兩個字,看她說得多輕鬆自在,就像殺雞殺鴨一樣隨意,張氏驚恐的打了個冷顫。
這幾個月她真是受夠了,莫侍劍的手段層出不窮,打罵,不給吃的,那還是輕的,這個賤人簡直就像個鬼羅剎。
只要她肯放了自己,她以後再也不想跟她有什麼聯繫。
莫侍劍回頭瞥了張氏一眼,嘴角輕蔑的一揚,鄉下婆子,就是蠢,話都聽不懂。
“饕國夫人,想回去拿捏你孫女的家業,就要懂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知道了嗎?”
張氏拼命的點頭,生怕回答晚了,這個凶神就像變主意:“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對我好,我過的是神仙一樣的日子,我不會亂說的,我要亂說,死了我就進油鍋,被惡鬼割舌頭,不得好死。”
莫侍劍這才滿意的提劍離去。
清平公主府
陽光纔剛剛撒進屋裡,乍暖還寒時清晨是最冷的,上京很多權貴家中還沒停止供暖,那怕如今清平公主府以不如往日氣派,該有的也一樣沒有短缺。
此時清平還沉浸在夢香裡,大概是屋裡燒的太暖,一雙玉臂就搭在牀邊,潔白如藕的玉足也露出了被子,被角被掀了一點,那水波羨灩的春色,若隱若現,當真是好一幅睡美圖。
佟繼玖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她這個樣子,嘴角掛着笑意,關了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