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羅夢生道:“以前就覺得你很聰明,現在你越來越聰明瞭。”
“我那不是窮怕了。”此時正好路上的行人撞了她一下,姚六六心起,立馬說了句:“sorry!”
羅夢生怔了下:“你剛纔說什麼?”
姚六六眼簾垂了垂:“哦沒什麼,亂說了一句。”
羅夢生皺眉喃喃道:“怎麼有點像那紅髮綠眼的蠻人話。”
“你見過他們了?”
羅夢生笑了:“見過了,不過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他們說我們的話,也說的很艱難。”
姚六六心思,看來還是得抽時間去南河郡趟。
“他們還在嗎?”
“現在不在,我聽說他們一年纔過來一次,主要是來買點瓷器和綢緞運回本國。”
姚六六眼亮了,這是洋商,太好了。
“那他們下次過來是什麼時候?”
“那我沒問,不過估計也要明年了。”
“這樣啊,夢生哥哥可不能食言哦,如果見到他們,一定要告訴我,我也想見見。”
羅夢生溫和的笑了笑:“好。”
喬軒皺着眉,聽着他們在前面說話,雖然小聲,但字字清晰的進了他的耳朵。
吃完了餛飩羅夢生帶着她開始無目標的在城裡亂走。
“六妹妹,姚長娣可找過你麻煩?”
“啊?哦沒有,我聽說,她去了上京,認了常公公當幹兄長。”
羅夢生眼眯了眯:“認常公公當兄長?”
“嗯。”他不說這事,她還想找機會問呢,總感覺羅夢生怪怪的,就是說不上那裡怪。
良久,羅夢生吁了口氣:“小心她知道嗎。”
“爲什麼?”姚六六問。
“別問,等你長大了我再告訴你。”
……
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時間也過得飛快,轉眼天色不早,羅夢生也要走了。
“六妹妹,好好保重,夢生哥哥對你說過的話,絕不會食言,我會等你長大。”
姚六六鬱悶,這話若是對一個懂事的少女說,肯定知道是什麼意思,可對她……他有含蓄,又有不吐不快,搞得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了。
最終姚六六還是狠了狠心:“六六謝過夢生哥哥厚愛,只是將來的事,誰也不說清,不過在六六心裡,夢生哥哥一直就是夢生哥哥,六六在這裡祝夢生哥哥,早日及弟。”
及弟也就是考中的意思,當然也考中狀元的意思。
羅夢生怔忡了良久,眼裡露出一絲傷懷,背在後面的手緊了緊:“六妹妹,你……只是把我當夢生哥哥看?”
“嗯。”姚六六低着頭,心裡一陣難受,終於要坦白了,唉,長痛不如短痛,如果他還要執着,那麼就等年歲到了,他若未娶,而她也沒嫁,那就湊合吧,其實他性格確實也不錯。
“原來你已經懂得了,我竟然以爲你還不懂。”羅夢生傷心的喃喃道。
姚六六無言以對。
喬軒在角落眯起眼,心裡那股煩燥,不知爲何,突然憑空消失了。
“不管如何,我都會等你長大,若是那時,你還是如此堅定,我不會勉強你。”一言說完,羅夢生翻身上馬,最後定定的將姚六六的樣子鐫刻在心裡,纔打馬離去。
他已不敢再多留,就怕六妹妹說的話,會割他的心,刺他的骨。
姚六六耷拉下頭,心想,這個社會的早熟早婚真是要不得,唉!入鄉隨俗吧。
走了半天路,說了半天話,真心想說,很累。
正有氣無力的想往舒家走,突然就見眼前多了一雙綠紋的布鞋,再往上看,雲紋白衫,再往上看……
姚六六翻了個白眼:“你跟蹤我?”
喬軒眯着眼,揚着嘴角:“這叫不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姚六六睜大眼,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呢,跟蹤也就罷了,居然還嘲笑她。
姚六六氣的臉剎時一紅,如同被家長抓到小學生談戀愛那樣的忐忑和尷尬,氣呼呼的跺了一腳:“看你長的一表人才,怎麼做斯文敗類的事。”
喬軒揚眉,也不氣惱,看他樣子,似乎心情還不錯。
“我不從文。”
“你不從文,就不是斯文敗類嗎?”
“當然。”
姚六六氣崩,心想,怎麼碰上他就沒好事,碰到他,她就生氣呢,相剋啊,相剋啊。
“我懶得跟你說,我要回家了。”
喬軒也不攔她,在她走了快幾米遠時,喬軒金玉相擊的聲音如同一條線般鑽進了她的耳朵。
“我也要走了,記得每個月給我畫張畫,否則後果自負。”
姚六六一個趔趄,差點沒當街摔個狗啃泥。
“你到底想鬧怎樣?”姚六六崩潰的一塌糊塗,轉頭怒罵時,喬軒人已利落的上了馬,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嘴角依舊帶着那妖孽般笑意。
也許是此時斜陽西下,所以從她的這個角度看,恰好看到他身上彷彿被渡了一層霞光,再配上他本來英俊不凡的相貌,乍然,姚六六看得心臟砰砰直跳。
喬軒揚着脣靜靜的看着她,看她眼睛越放越大,心底不知爲何,生出一股兒女情長的依依之情。
最終他皺了皺眉,雙腿一夾,一人一馬,緩緩的走出了姚六六的視線。
姚六六驚呆了,失魂落魄的回到舒家,捂着胸口,久久不能回魂。
剛纔那一瞬間,她真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了,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她說不上來究竟是爲什麼,也不明白,爲什麼會在那一剎那會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一夜姚六六再度失眠……
第二天看着自己的熊貓眼,姚六六真想捶着自己的胸口,然後拉開看看,爲毛那時她會跳,爲毛爲對他心跳。
站樁的時候,孫進忠看着她陰沉沉的臉色,突然又吼了一句:“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姚六六真心哭笑不得:“孫表哥,你能不能把那首歌忘了,說真的,你唱的真的不好聽,別人都有五音,你多了一音。”
孫進忠道:“多了一音?那還不好,這就證明我唱得不錯,六小姐你所性就教我唱吧。”
姚六六白了他一眼:“這歌不適合你,我教你唱別的吧。”
孫進忠還很固執:“我覺得這首很適合我。”
……
姚六六無語,所性直起腰:“孫表哥,你聽好了。”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孫進忠聽呆了,最後大腿一拍:“這首更好,六小姐,我要學這首。”
姚六六得意的擡了擡頭:“教你不難,只是你啥時候開始教我劍術?這樁我都站了好幾個月了。”說真話,那怕她再耐得住性子,也抵不過這枯燥的站樁啊,更何況,喬軒那混蛋會功夫,上回她都沒踢到她,反被他陰了一把,摔得她屁股痛。
她決定了,一定要把功夫練好,下回再見他,那怕打不過,也要讓他好看。
恰好此時紫氣東來,太陽緩緩升起,照在孫進忠身上,也彷彿渡了層金光,姚六六怔了怔,然後悟了,哦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