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趙凰走後,樂清特地去了一趟衙門裡。把剛纔的所見所聽和自己的猜想跟藍文陵說了。
漫無目的的審訊跟有猜測目標的審訊是不一樣的,起碼打起心理戰術來方便的很,不怕審不出什麼來。只要露一點點消息……
衙門那邊很快傳來消息,果真是許家指支的人。
只不過不是趙鳳趙凰姐妹,而是許老爺本人。他原本是想悄悄的砸掉一間店,然後放出些謠言來說是與賣樂記的酒有關,以此震懾那些賣樂記酒的酒家,希望能借此挽回些生意。反正左右是一些謠方,與自家扯不上干係,也不會出什麼事。
可是哪知‘謠言’還沒往外放,事情的真相卻被捅了出來,那幫飯桶不但被人捉了個現形,還把什麼都招了。這是什麼人啊,不是說即便在洪縣都可以很囂張很目中無人的麼,怎麼被區區一個鎮裡的小捕快一審,就什麼都招了,這也太沒職業道德了。
更要命的是,原來樂記與許家相處的好好的,誰也沒有打破這層平衡。可是昨夜卻不知怎麼回事,一下子採取多項措施,招招置許家於措手不及。
原本想偷襲樂記一着,哪想到偷雞不成反失把米,不但沒襲到樂記,反被衙門一口咬住,而叫樂記反到佔了先機。
樂記不知從哪裡尋來兩種酒,不但好喝,價格也適中,偏偏定下規距想賣這種酒就不能賣許家的酒。而且樂記的酒在一夜之間大副度降價,許家措手不及之下,經營範圍被大大的壓縮,原本許樂兩家的平衡被打破,天秤正穩穩的向樂記傾斜而去。而許家還要被衙門裡的官司纏身,家中後院亂成一鍋。三面都要應付,一個頭幾個大。
不過,雖然叫樂記搶了先機。但許家畢?竟是彎月鎮幾十年的大戶,還是多少有些底子的。許家幾乎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也同時降低了自家的酒價。他們自一開始便吃了虧。到如今也就只有降價這一項措施了。除此之外,許家老爺子親自宴請鎮上所有大酒樓的老闆在上芳園一聚。只不過到的人寥寥無幾。許家的落勢可以預見。
對於許家的反撲,樂清早有準備,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許家被一逼再逼,趙鳳趙凰姐妹被派來與樂記大掌事和談。因爲樂記的老闆至今不明,所以有事只能與樂記的大掌事說。而樂記的大掌事早已收到樂清的命令,與這兩姐妹談話之中故意透露了一個消息:樂記的酒。並沒有能供全鎮的實力。
趙家姐妹得了這個信兒,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沒過兩天,這消息便放的滿鎮皆是。
可是許家不但沒有收到意料中的效果,自家賣出的酒卻越加見少。
原來,整個彎月,已經有大部分酒樓已與樂記簽了契約,而剩下的小部份本來還處在觀?望之中,現在一聽說樂記酒還不足以供全鎮的消息,這才急了,爭先恐後的跑去樂記商量合作之事。開玩笑麼。這許家的敗落肉見可見,以後若是落沒了,那供酒就只有找樂記了。可是樂記的酒如果供不了全鎮,那就得看誰先搶得先了。
許家怎麼也不會想到。原本升起的希望,卻更加加快了他們敗落的速度。
“啪!!”許老爺狠狠一拳捶在桌上,彈跳而起的茶杯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碎裂一地:“天要亡我,天要亡我許家!!許氏酒坊霸佔彎月這麼多年,卻莫名奇妙冒出來一個樂記,竟然以燎原之勢發展壯大,如今……我們甚至連對方的老闆是誰都不知道!”
下面幾個掌事唯唯諾諾。許家酒坊已經停了一大半,他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事可做了,天天呆在許府裡捱罵,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你們——可還有主意?”許老爺閉眼,估計也沒會有什麼主意了。這是一般死棋。
果然,下面一片安靜。
再閉眼,雖然料到了,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裡還是承受不住。許老爺不甘的睜眼,又道:“真的沒有了嗎?你們這些我當年費盡心思籠絡來的人才,才能僅限於此嗎?”
又是一片安靜。
“呵,很好。”怒極反笑,伸腳踏上面前的碎瓷片,惡狠狠的踩捻,老太畢現的雙眼危險的眯起:“好好好,樂記逼我至此,就算是死,我許家也不容她好過!!”
下面的掌事們個個噤若寒蟬,許老爺子那滿眼的瘋狂叫人看了心驚膽戰。
“什麼?”聽完千回的彙報,樂清高高挑起眉:“許家竟然許下這樣的重諾?”
千回低頭:“是。只要現在回頭與許家合作的酒樓,以後一律享有許家酒坊的分紅,許家只留一,酒樓老闆們平分九,分紅的多少按酒銷多少來算。”
“他家這是自斷後路啊……”這樣的話,就算許家最後勝了樂記,將樂記從彎月鎮趕走,那他家也撈不到任何好處,賺的錢全都分給酒樓的老闆們,許家只落得一個白忙活。嘖嘖,拼着這樣的狠招只爲着不叫她好過,許家這是想要同歸於盡啊
“自取其亡”百轉淡淡的:“他家這?時候若是許老爺子親自去尋大掌事,要求與小姐和談,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樂記不會逼他上絕路。” щщщ ▲TтkΛ n ▲¢ O
“可是他家出了這樣的招,許家與樂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千回暗暗咬牙:“小姐,那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靜觀其變”樂清彎起嘴角,許家這最後一招夠狠,可惜他沒料到的是,自己早已與那些賣樂記酒的酒樓簽了契,這些酒樓現在佔彎月的大部分,剩下的小部分就算跟風也會跟過來的,何況再不搶,樂記的酒可就搶不上了,等許家落敗,分再多的紅也沒用。
“你慌什麼,酒賣不出去,再多的分紅有什麼用?”百轉淡淡瞪千回一眼:“許家這一步,是將他自己陷入了一局死棋。”
“千回,你明日繼續去探消息。百轉,你明日則開始帶着新酒坊進入運轉吧。”樂記的酒坊供不起全鎮的酒樓,那只是那麼一說而已,怎麼可能有生意而不做呢?得在許家敗掉之前,把新酒坊開起來,到時整個彎月鎮的酒,可夠她賺一壺的。
“是”千回和百轉雙雙應下。
“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叫冬雪冬青過來伺候吧。”她一會兒還得去赴個宴,葉蒲華請她在吃酒,不知又打的什麼主意。
沒想到兩人卻一動不動
“怎麼?”擡頭,卻發現門口站了個人,笑眯眯的:“這堂堂樂記的老闆,氣勢如虹啊。”
樂清悶笑:“我家這門子,丫環們看來都是白設了,青天白日的,都能叫人輕易的出入,偷個錢財倒是小事,萬一殺人放火怎麼辦?看來回頭我得罰他們一下了。”
“要不要再把主兇扭送進衙門啊?”說着,伸出雙手放在她面前,一副‘你綁我吧’的樣子。
千回和百轉默然退下
“要!送進去先用幾個刑再說。”樂清翻翻白眼,萬修林自留在彎月,整個人像是要閒死了一般,總往張府跑,要麼就是農莊和酒坊,到處都有他的身影。
“你哪裡捨得?”笑面又來握她的手。
“我哪裡不捨得?”抽手,回坐:“趕着飯點來,想來是要蹭飯了?”
“最近許家與樂記爭奪酒業市場?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張家卻安靜一片。你說若是叔嬸兒都曉得這樂記的老闆就藏身於張府,這府中是不是會一下子亂了套?”手帶着明顯的威脅之意再伸過去,這回牢牢的捉住她那雙柔荑。
樂清黑着一張臉:“你有膽說?”
“沒膽。”直率的承認,他不過是藉機想握一下小手兒罷了:“你心狠,可我卻捨不得把你供出來。”
“能不能有個正形?”樂清把手抽回來,懶懶伸個懶腰:“可是出了什麼事?”要不他不會趕在這個時候來,爹孃可都在家呢,影響不好。
“我——”那臉一垮,面帶愧色的:“上次說的地皮的事,沒辦成。”
“怎麼?”依他的本事,怎麼可能辦不成?
“不是我辦不成,而是整個彎月鎮,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地。”唯一的一塊要價太高了,就是魏亦奇幫她尋的那塊,可她沒要那塊地。也幸虧她沒要:“所以,你若想建新農莊,又想要個大點的,就只能在彎月以外的地方找了。依我看,洪縣是最佳選地。你我在那邊都有生意,又離彎月比較近。”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只能考慮別的地方了。樂清嘆口氣,彎月果然是小鎮啊,想買塊地都沒有。看來自己家以後再買宅院,不能再落在彎月了,得往大地方走。
“我就是問你一聲,可想在洪縣找?眼下許家強弩之末,撐不了多長時間。到時酒坊這頭穩定下來,你就能騰出空兒來建農莊了,在這之前,得把地找好了。”萬修林神色認真起來。說起來,他的未婚妻也太能幹了,幸虧也只有酒坊是她名下的生意,若是幾個農莊都歸了她,那她的生意比自己還大呢,以後難道要婦唱夫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