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是因爲道士的身份而忌諱,而是怕再打下去會打死人。
此時沒有幻象,道士已被揍得鼻青臉腫、嘴角還滲着血絲,連站都站不直了。
“滾!以後再敢到桃花坳來作怪,留下你的命!”雲林將道士狠狠推出籬笆門外,喝斥了一句,算是赦令。
道士哪裡敢爭辯?他捉鬼再厲害,跟人相鬥也不能全靠法術來贏呀,會遭天遣的,剛纔不招來了清涼山的桃花天神了嗎?
因此即使被雲林打得半死,也不敢再用符咒了。
道士離開,剩下的是王家人了,人與人相鬥簡單得多,雲家三兄弟對王家一羣人半點也不怯場,甚至揚言要王家留下命來。
院子裡依然鬧哄哄的,但季青燕卻沒有興趣再看了,她有興趣的是那個道士……不,是那個道士的隨身法袋。
道士捂着臉的傷、跛着腳匆匆走來時的路。他對桃花坳環境不熟,只能從來處走了,卻不知後面有人悄悄跟了來。
在經過村旁一片竹林時,突然從竹林裡伸出一竿綠竹枝擋路,在道士猛嚇了一跳時,又在清風倏地轉了個彎兒,彷彿人的手一般去挑纏道士揹着的布袋。
“無知道士!你道行不深、品德不行,纔會被黑心王家請動,助紂爲虐,今日留下你的隨身法物,回山好好修身養性,切不可再仗着法術傍身胡作非爲,否則絕不饒你!”
季青燕輕靈身影躲在一杆竹枝梢頭,非常大義凜然地教訓着道士。雖然她的目的是奪符,也不能明着跟人家說:“喂,留下你的符紙逃命去吧!”
何況她也好這時代裡能夠出來捉鬼除妖的道士,隨身法袋裡都帶了什麼法器,或者有她用得的呢?
可憐她穿越而來也只有隨身寶袋跟來,法器和式神都不知落到哪裡了,符紙數量有限,以她現在的身份又不方便購買,只能用這種手段奪取了。
看那道士在雲家隨手貼了那麼多道符,想來庫存量不少,弄點來也沒什麼吧。還有道士這麼大方,不知這次任務賺了多少?
“等等,將你從王家賺來的報酬全部留下!若是再敢與王家人有所牽扯,哼哼!”季青燕看着道士在竹林外不停討饒並且乖乖解下布袋放在地,立刻又補了一句。
“天、天神容稟,王家給了五兩銀子,說好法事做完,他閨女恢復正常,給另外五兩銀子,因此……這個、小道只收了五、五兩!”
道士將幾塊碎銀雙手高舉頭頂,戰戰兢兢地解釋着,心裡無悔恨。
爲了幾兩碎銀他居然接了這麼件破任務,得罪了此地山神不說,還白捱了一頓揍,銀子也沒有了,回頭還得自己掏錢治傷。
看着道士彎着腰滿身愁苦地離開,季青燕撇了撇嘴,轉身躍下竹梢出了竹林,繼續跑回雲家去。
王家做得太過份,她豈會善罷甘休!
此時的雲家,因爲雲和祥回來了,也被王家的過份氣得大罵,還要把雲王氏趕回孃家去,於是王婆子和雲王氏哭的哭、嚎的嚎,兩個王家嫂子衝來要打雲和祥,場面非常混亂。
王村長也被驚動,和幾個耆老過來,正和王老爺子在理論公道,雲家兄弟卻與王家“舅舅”幾個對恃起來,到是沒有再打,再打真要打死人了。
王家來助陣的幾個旁親也從一開始的氣勢洶洶到後面開始拉架、勸和,但沒人能偷偷溜走,因爲桃花坳的人不讓。
先前看熱鬧的人以附近的婦人孩子爲主,後來捉魚少年趕來是一大羣,光嚷嚷叫陣夠熱鬧了,再加從田裡趕回來的後生們,都揚言要打回王家去!
季青燕再度趕回時看到的是這麼喧鬧的場面。但她不敢前,躲躲閃閃地再次爬了一棵桃樹,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雲家院子,到是沒有人注意到她。
“吵死了!影響本天神休息,該當何罪!”隨着季青燕的施法,一道怒斥彷彿從天際飄來,頗有幾分玄妙氣氛。
很快院子裡鬧哄哄的場面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天空。季青燕嘴角猛抽搐了幾下,心裡吐槽她要不要從天而降滿足這些人的好?
“王家花十兩銀子請道士作法,無非是想幫王翠花恢復這張臉,再用剪刀布下殺陣把原配的子孫壓下去,好讓王翠花繼續在雲家橫行霸道!”
“奪取家財還是輕的,有無性命憂患還要看原配子孫是否命硬!王家人如此黑心惡毒,是本神也看不下去了!”
來自空充滿威嚴的一席話說得王家人皆是變了臉色,有人搖頭想辯解,有人腿軟跌坐在地,有人怕得直髮抖……
“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冤家宜解不宜結,本天神有個折的辦法,你們聽聽如何?”季青燕打着小算盤,繼續介入。
“請天神明示!”王老爺子立刻跪下朝着外面天空磕頭。雖然聲音是從天空飄來的,但有些分散,並不能確定是哪個方向。
“十兩銀子香火錢給本天神速速交來,現在給你們先把這張難看臉弄好,過時不候。”沒錯,道士能收十兩,她堂堂天師當然也收得,弄乾貨賺錢啊。
“這個……”王老爺子急了,回頭看了老婆子一眼,苦着臉解釋起來,“老漢家裡十兩積蓄,已經付了那道士五兩,剩下五兩了。”
“是呀,剩下的五兩原本也是打算給那道士的,到是帶來了,要是天神老爺願意……”王婆子小心翼翼地還起價來。
“哼哼,敢冒犯本天神!”季青燕嫌棄地看了那扭頭四顧一看是不安份的歐巴桑一眼,突然打了個響指。
“啊!天神饒命!天神饒命!”王婆子正想着若是五兩能行,到也不算虧本,畢竟這十兩本來是要付給道士的。
然而她的小算盤還沒打完,臉被“啪”地一下打了個聲音脆響,嚇得連忙磕頭求饒,聲音直打顫兒。
而旁邊人一看卻不由發出一聲驚呼,心裡咯噔一下有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