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議論聲,要蒐集貴府情報,足夠了。 ”雲正客氣地解釋。
激動過後,他已平靜了下來,開始想對策。
“不知閣下是敵是友?”季青燕突然問了一句。
“一脈相承,豈是敵人?”雲正擰眉,似乎有些明白先前雲林的態度了,他們把他當敵人,是心懷戒備的。
“在下先祖與雲重華是堂兄弟,到在下這代是第四代,只不過當年先祖遷出家族卻未走遠,到在下父親這代回到家族任管事,在下接任管事。”
“你家沒出五服?”雲林也問,心裡正在迅速對着兩家關係,這是爺爺輩呀,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朝雲正深揖一禮,“先前失禮了。”
見雲林行了後輩禮,雲正這才露出笑容心欣慰,擺擺手道:“不知者不怪。”
“雲揚,去廚房看看飯菜可夠,先騰三桌出來讓遠來的客人吃吧。”季青燕見雲正這樣也有些可憐,便吩咐雲揚。
雲揚連忙起身,走到門外朝雲正行了一禮匆匆走了。
“當年方士的話果然驗證了,你們這一支已經擺脫了單傳詛咒。”看着雲揚離開的背影,雲正一臉感慨,“我兒剛娶妻,也不知能否有幸。”
“看你這一臉黑氣,只怕是破不了的了,若你兒子現在帶着妻子離開,五代之後還是有機會的。”季青燕便嘀咕了一句。
雲正猛地看向季青燕,目光盡是驚詫:“少夫人竟能看出我命格?”
“不是你的命格,是雲氏的命格。”季青燕笑了笑,便道,“雲大爺請進屋坐吧,小花,奉茶。”
正在裡間照顧孩子的季青花立刻應了一聲,出去泡茶去了。季朵兒和季青荷在炕陪雙生子玩耍,雲誠泰他們也在,都是早早吃了飯過來了。
季青燕也不擔心他們在炕擠來擠去會出事,佐佐和佑佑在那裡看着呢。
“少夫人既能看出雲氏命格?”雲正更驚,便走進屋裡坐下,“少夫人可有破解之法?”
“你且說說這麼多代不通往來,爲何兩年前突然要來找我們?”季青燕卻反問。
“兩年前元宵節,少將軍遇襲,傷病不起,若他有個好歹,雲氏要……”雲正說到這裡神色黯然,嘴脣顫了顫,終是不敢將“無後”說出來。
“少將軍多少年歲?”雲林詫異,嫡系斷了,叫他們出了五服的旁支有什麼用。
“與你相仿。”雲正解釋,“實不相瞞,有一瘋道人經過軍侯府,說雲家已有後代破了單傳詛咒,若是尋來或能救雲氏一族。”
“侯爺知道後立刻派人去尋那瘋道人,卻是找不到了。侯爺翻了《族譜紀要》,當年遷出後失去下落的一共五支,立刻派了我們幾個管事出來尋找,我負責你先祖這一支。”
“這麼說你這一支不在五支內,也可以說,這五支都可能破了單傳詛咒了。”季青燕突然插話,“不是殺氣重嗎,怎麼又是詛咒了?”
“對外說殺戮重,雖說也是原由,但據當年方士所言內情,是雲氏自十代以前被怨魂纏住,怨魂利用了殺氣也是死於雲氏手的無數敵軍傷魂,下了詛咒。”
“雲氏將門子弟,本常年征戰沙場,一將功成萬骨枯,隨時都有馬革裹屍的覺悟,可在別家是快意的歸宿,在雲家卻是死不起。”
雲正說着落下淚來,已是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雲氏,一脈單傳,隨時斷了香火。方士竟然知道這麼清楚,爲何不提供破解之法?”季青燕蹙眉,她可不要雲林哥回去家族面對那樣的歸宿呢。
“我只知道遷出雲氏,遠離家族,五代以後若子息繁盛,算破解了。”雲正抹了一把眼淚,接過季青花奉的茶喝了一口。
這一路日夜尋找,風餐露宿、三餐不繼,他和手下可真吃了不少苦。
“竟然出現了庶子,其實也算破解了單傳詛咒了吧,只是嫡系一直單傳?”季青燕又問,“既然嫡系破不了,庶子回去又有何用。”
這時代嫡庶可分得很清楚。
“有沒有用,回去知道了。”雲正連忙說道。
“呵呵,此去死路,爲何要回去。”季青燕冷笑一聲,“再說了,算回去,天遙地遠也不知要走多久,我妹子春天要嫁人,我兒子也還小,我們怎能離開。”
“不錯,我三弟春天要娶妻,豈能讓他離開。”雲林也立刻附和。
“事關雲氏一族安危,請公子成全。”雲正見他們根本不想回去,不由急了,突然起身朝雲林深深一揖。
“二嫂,廚房有飯菜,院子裡剛撤了兩桌,擠一擠往門口可以再擺一桌,不知這位大爺可允許手下用飯?”雲揚突然跑了進來。
“也好,我們還是昨天清晨在官道吃過一點熱食的。”雲正說着起身,親自去下令,雲揚遠遠看着挑眉,原來軍令是不亂傳的。
很快雲正又回來了,雲揚已離開,不一會兒用托盤拿了飯菜和一小壺酒過來。雲正出身雲家而且輩份高,不管回去之事是否談得妥,此時都應好好款待。
而且他們還要說話,自然是屋裡好一點。
當然雲林的飯也送過來了,着季青燕的菜吃了起來,現在有事,待客什麼的,交給大哥了。
“雲大爺,你爲何不找我大哥,卻找到我屋裡來了?”雲林敬了雲正一杯酒,突然好地問。
“院子裡都在議論,今天是你家小公子週歲宴,而且你先前一發怒,你大哥不說了,可見你在家有影響力,或許能從你這裡突破。”
雲正到也爽快,又或者是想證明自己是友非敵,因此說話並不隱瞞什麼,看着到是先前順眼了許多。
沒想到他還挺會找機會的,雲林撇嘴便不再說什麼了,兩人都在吃飯,季青燕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幫着給雲林夾菜。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雲正吃飯很快,雲林一個後生竟然還不他。
“大爺慢點吃,小心噎着。”季青燕看了忍不住提醒。
下一瞬間,雲正噎住了,哭笑不得地瞪了季青燕一眼:“承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