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雲林被瞪得錯愕。
“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季青燕眼睛瞟向一邊,這裡剛好是個拐角,附近沒有人來,不然可不讓人說閒話嘛。
“哦,忘了。”雲林尷尬地訕笑着便收回了手。早他還說要避嫌來着,結果剛纔一着急……
“事情都解決了嗎?”季青燕把雲王氏嚇成那樣,估計她短時間裡是不會再出什麼壞招了,只是沒想到渣爹竟然又生幺蛾子。
但她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只是裝作剛來而詢問着。
“嗯,親事是定下來了,接下來……”雲林說到這裡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有些惆悵。
“嫁妝是不是?”季青燕來了有一會兒了,自然知道問題所在。
雲林點點頭,想了想便道:“婚期應該不會那麼快,估摸最快也會是秋收之後,晚便是明年婉兒及笄,我還有時間,等插秧之後,我想進城去做工。”
爹雖然說自己是氣糊塗了,但爹要真的知道悔悟,他們兄弟姐妹這麼多年也不至於吃這些苦頭,而且後孃是什麼人?算不阻止婉兒親事,想拿嫁妝怕是很難。
大哥肯定會出一些,但大哥已有家室,又沒分家,體已私房到底有限,雲揚還小,能出力去賺錢的只有他了。
“之後我讓雲揚幫你幹活,你可以繼續攢乾貨,他如今也出力了,能背能挑的,你有事情只管找他,他……”
隨着季青燕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的聲音也停了下來,目光詫異地望着她。
“不是嫁妝嗎,你現在趕緊回去把王家的聘禮收起來放進婉兒屋裡,跟你爹說,婉兒嫁的是村長家,可不是一般百姓之家,嫁妝不能寒磣。”
“除了傢俱物品,這些聘禮先收起來做嫁妝。之後看你爹拿不拿錢、拿多少,你們兄弟再來商量剩下的。”
“其它的事情,等我們集找到賣家了再說,現在不要想那麼遠的事情。”季青燕忽又俏皮地一笑,“山裡的木耳、河裡的魚,可是不分季節的。”
“等婉兒臉傷好了,讓她跟我們一起去摘木耳,給她自己賺體已錢,也讓她擺脫你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散散心,多點主心骨,不要那麼容易受欺負。”
“嗯,好主意!我這回去!你下午去捉魚,傍晚時我來挑。”雲林聽了季青燕的主意有些激動,目光灼灼地望着季青燕,如果不是在外面,恐怕他又要控制不住想抱她了。
這是個有主意也很能幹還很賢惠的好姑娘,這樣的好姑娘是他心儀的女子,真好!
季青燕笑着點頭,也不廢話,立刻催促他離開,看着他的背景歡快地坡走了,她也回頭下畈,心裡也輕鬆不少。
她知道,雲林哥想去城裡打工爲妹妹賺嫁妝錢,也知道雲林哥的考量是什麼。
但他依然把雲揚留下來幫她幹活,一個是擔心她人手不夠,一個也是擔心雲揚太小不放心去做工。
說是做工,多半是苦力,是很辛苦也沒什麼工錢的活計吧。
可她怎捨得自己的男朋友這麼辛苦?可是他們合夥的生意還沒看見利益,也不好說太多實際的問題,一切都要等集才能知道結果。
季青燕撇了撇嘴,穿過長長的田畈回到家裡,看見王鄭氏過來了,詢問的是雲家的事情。她在家裡忙也沒過去看熱鬧,心裡還是惦記着那邊的情況的。
季青燕便簡單說了說,並沒有說鬧鬼的事情和後孃的惡劣,只說雲和祥先是不答應,後來被大家指責黑心不能善待兒女,後來又鬧了好久還是答應了。
“親事定下來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定下來的親事可是不能反悔的,只要雲婉自己留些心眼,後孃也害不到她了,只是嫁妝……”
“我跟雲林哥提過了,先把王家的聘禮扣下來,如果他爹不辦嫁妝,讓聘禮作嫁妝,如果他爹肯辦嫁妝,聘禮也還是可以作嫁妝。”
季青燕一邊洗着木耳一邊笑着解釋,心裡卻想,算聘禮不用變成嫁妝,那種渣爹後孃,也不可能把那些東西留給他們兄弟的。
王鄭氏聽了不由大笑,把季青燕誇了一頓:“你這未來二嫂可真是聰明人啊,這樣雲婉不管怎樣都不至於寒磣出嫁了。”
“嘿嘿……”季青燕被誇得臉紅,只得訕笑着不再說話。
但心裡卻得意無,可不是嘛,若不是要守孝三年,現在能進門的話,保證給那後孃照三餐地整,只要她有命陪玩!
王鄭氏也幫季青燕洗了會兒木耳回家去了,說她家王小明今兒也睡覺了,說是要保證最好的精神下午去捉魚。
季青燕聽了直笑,暗想王家都是聰明人,雖然她還沒賺到錢,卻感覺出她是個能賺錢的人,都跟她學了吧?
吃了飯之後,季青磊用端盆裝水坐在廚房門檻洗木耳,季青燕洗完碗收拾好廚房,讓他回屋去睡個午覺,下午纔有體力捉魚。
季青花和季青荷小姐妹已經回屋睡覺去了,因爲季青燕說,休息是最有利恢復身體健康的辦法,最快的恢復也是爲了更好的賺錢。
這麼一說,原本不想睡覺浪費時間的季青花立刻去了。
季老爺子則把竹子搬到堂屋去了,坐在空蕩蕩的堂屋門檻開始片篾條,先把篾條都片出來,晚扎盤箕會方便得多。
季青燕跟爺爺打了招呼,去雲家瞭解情況,這纔回來立刻又接着洗木耳。
木耳洗乾淨先用大盆裝着,再去檢查盤箕裡曬着的那些木耳的情況,有那已乾的收了起來,還需要多曬一下的另外整合,之後騰出了四張盤箕。
把洗出來的新鮮木耳曬,又接着去洗,這樣接力的辦法是更能有效把握資源。
等所有的都洗出來,她才伸了個懶腰,倒了茶水送去堂屋那邊給爺爺喝,然後詢問着鎮的情況。爺爺是去過鎮做工的,也趕過集,自然熟悉。
季老爺子知道她的意思,便將東街和西市的情況都仔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