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暮時,大殿開始菜,燈火點起來,照亮整間大殿。
很久之後纔有人驚訝地發現,今夜的燈臺照的既不是蠟,也不是油。
看着像一團小小的什麼東西,火焰火把要小,已燒得看不清楚,但久久沒有熄滅。他們想夠來看看,卻發現有一人多高,根本夠不着。
直系子弟擔起了站崗的任務,府衛不知何時已全部撤離,不但如此,連府丫環、婆子、小廝、粗役等僕從也全部不見了。
廚房人員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之後,將廚房收拾好也安然有序地從角門離開了侯府。這是侯爺的命令,所有非雲姓人必須離開侯府。
大殿除了飯菜、點心、水果、酒茶、在崗位旁還有備用茶水,殿角燒着火盆也有人守衛,想如廁要去後殿,有準備許多馬桶。
自然,只要是大殿範圍,全部都被燈火照得通亮,而且四處都有人全副武裝站崗,讓人一看心生豪氣,彷彿自己也到了戰場,能感受到祖先們的英姿。
入夜之後,不知自己已被約束在大殿的人們,還在開心地吃喝着,說笑着,孩子們也不知世事地玩耍着。
當初各支後代們進入侯府時,有的家境好、有的家境一般,但多是帶了丫環、小廝等下人一起來的。
不過侯府有令,只許族人進府,因此那些人全都被安置在了客棧裡,等祭祖認宗之後再回家去。
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不過侯府也派了不少下人到各院裡伺候,生活也還方便。
只是今晚卻一個下人也不見……
可是看見連老夫人都沒有丫環、婆子伺候,其他人自然不敢有絲毫抱怨。
雲軍侯將大殿的一應事務交給了四大管事,以及雲泉和雲飛,他則匆匆趕回雲霆的院子,和他爹一起滴血到碗裡。
丁長風已經拿着一隻滴過雲泉、雲飛他們父子血的碗過來了,老侯爺是要分別滴向兩隻碗的。
雲林和季青燕已經走完整座侯府,回程時路已經看不見一個人了,天色暗沉下來,夜色來臨,因爲下人的離開,府各住連燈籠都沒有張掛起來。
自然也不見府兵站崗了。
依照計劃,雲軍侯已經將所有府兵調到了府邸外面,距離軍侯府十步站崗,不許任何人靠近侯府,若有強闖者,視爲外敵入侵!
軍侯府有千府衛,而且雲軍侯交給統領一塊腰牌。
若是人手不夠用時,調巡城營來幫忙,軍令便是死守軍侯府,任何人包括他們非雲姓人一律不得入府,否則軍法處置!
統領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雲軍侯只跟他說了一句話:“事關雲氏安危,不得有誤!”
統領聽了心大震,卻也不敢有半分疏忽。
此時偌大的軍侯府裡,除了大殿那邊集合了所有云姓人,所有下人已全部撤離,連貓貓狗狗都抱走了。
大殿那邊有玄天觀的防禦陣法,以及護陣的玄天觀道士。
季青燕和雲林回到院子時,看到滴血已經完成,軍侯父子、暗衛還有丁長風都在等着他們。
季青燕便拿出一隻碗遞給雲林。
“這是我們父子仨的血。”雲林將碗交給了丁長風,丁長風有儲物戒指,這麼多碗血不必擔心潑灑損失,更不怕被敵人弄走。
當場完成交給他收起來了。
“太爺爺,侯爺,你們代表家族去祖祠香、血祭,少將軍這邊不必擔心,這座院子有我們佈下的防禦陣法,有任何異動都知道。”
季青燕見準備緒,便看向軍侯父子說道。此時雲霆還在睡覺,對外面發生的事毫無知覺。
季青燕替他拿過脈,午的羊肉羹和小米粥起到了作用,他的身體正在順利修復着,大概是許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這時候也沒醒過來。
季青燕還以爲要爲他準備晚飯呢,最後也只留下一張藥符,交代留守的暗衛若是夜裡少將軍醒過來,讓他吞了這張藥符繼續睡覺,什麼都不要想,休息是。
自然,兩位暗衛已不能出院子,因此她也留了晚飯給他們。
都是午交代好的作戰計劃,大家按步驟執行,此時雖然緊張,但也沒亂方寸。
“我們走吧!”季青燕走出屋子看了看天色,回頭笑道。
在回院子的路,他們進了空間滴了血,季青燕也換了一身黑衣,又恢復了燕公子形象,只不過沒有戴面具。
雲林也穿了一件季青燕去年爲他縫的戰袍,內襯全是符,此時兩人都拿了一根桃木棒在手,還未戰鬥已有搭檔範兒。
“小玄玄,將這座院子和大殿的陣法加固,一滴水!一隻蚊子也不能落進陣!”季青燕突然開口。小玄立刻現身答應一聲。
“小白白!一起去,將府裡全部點亮!咱們要用天羅地無敵火蓮大陣吞了敵人的陣法!”季青燕又看向一旁的小白。
“好嘞!”小白也答應一聲,立刻拉着小玄先飛了天空。
不過他們都沒有化形,只是凌空翻躍,幾個動作之後一路遠去。這是雲軍侯父子第一次看見小白和小玄,沒想到是兩個孩子,都詫異得瞪大了眼。
“走吧!去祖祠!”季青燕回頭笑笑,拉着雲林先出發了。
他們剛走出院門,院門自己關了,而且聽見了落栓的聲音,自然都是小玄做的。
很快金光一閃,雲軍侯他們回頭,看見一座金以光罩果然籠罩住了整座院子,裡面傳來兩個暗衛的驚呼聲。
他們便明白,雲霆的院子是真的很安全,也安心地跟了季青燕與雲林的腳步。
一路火蓮照路,越亮越多,彷彿流光異彩的仙境,將黑暗點亮。
可是所有人心都清楚,火蓮照亮了這夜色,也如攪動了深潭水,驚動了沉潛潭底的東西。夜色裡的異動,即將洶涌而來。
當整座軍侯府都被火蓮連接時,大家也來到了祖祠外。
這是一座如大殿般的存在,裡面供奉的是洛州雲天翔開宗立族以來歷代先祖的靈位,層層疊疊,多有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