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墨子安去哪裡,他們都不會反對他的指示,但此時此刻,墨子安的精神不是很好,事務又多,他要去京都周旋,那就是與虎謀皮,稍有不慎就會落得粉身碎骨。
他一個人出門,很危險。
伴君如伴虎,他們很清楚。
墨子安笑了起來,擡手拍在奉二肩膀上,“沒事,從得知小悠還活着,我這顆心立即又活了過來,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小悠平平安安的帶回來。奉一和花月,你們也要讓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們。”
奉二猶豫片刻,只得點頭,“公子,一路上小心!”
墨子安點頭,目光看向兩個手牽手的孩子,蹲下身子把他們抱住,“爹爹沒事,不用擔心!爹爹一定把你們孃親,平平安安的帶回來。不要懷疑,爹爹此刻很清醒,沒有做夢,也沒有說醉話。你們在家裡要聽話,乖乖的等爹孃回家。”
一諾傾城重重的點頭,“嗯,我們知道了。爹爹路上小心。”
李大娘把包袱遞給墨子安,“子安,路上保重,多想想家裡,家人都在等你們回來……”李大娘說着,淚然潸下。
墨子安點頭,接過包袱看向衆人,“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公子路上小心!”
暗衛們齊唰唰的單膝下跪,這是多年來,第一次行如此重的禮。
墨子安朝他們拱插花手,道:“兄弟們,家裡就交給你們了,多謝!”
“請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護好家裡的一切。”
墨子安點頭。
一諾傾城捨不得他,又上前抱住他,“爹爹,我們在家裡等你。”
“好!乖!”墨子安扭頭和莫石相視一眼,兩人轉身往外走。
……
綠水縣,三祖寺,後山茅屋裡。
花月撂開門簾,端着黑漆漆的藥汁進去。
奉一正在運功調息,花月也不打攪他,從一旁的櫃了裡找出一小罐蜜餞放在藥碗旁。奉一堂堂一個七尺可的男子漢,可他吃藥,討厭藥味,每次都是藥汁放到溫熱,他一口喝完,迅速的吃幾個蜜餞,這樣纔不會將藥汁吐出來。
等了一會兒,奉一睜開雙眼,彎脣微微一笑。
本以爲那一戰,他會永遠的離開她,從不知道看似柔弱的花月竟有那樣的毅力。她從一堆屍體中找到他,揹着他下了山。如果沒有花月,或許,他真的要長眠於雞鳴山了。
在山下,他們遇到了三祖寺的遊僧,這一路被帶回了綠水縣。
他的傷勢很重,療養了幾個月還不能下牀。
“來,先喝藥。”花月把藥碗遞了過去。
奉一接過藥碗,仰頭一口喝乾,一手遞空碗過去,一手接過蜜餞,連續吃了三個,他纔開口說話。
花月把東西收拾了下去,端着針線籃過來,他們住的這裡是那個遊僧的地方。因爲吃人的,住人的,她便攬下了寺裡的針線活,平時給那些僧人縫縫補補。
奉一看着她,“花月,辛苦你了。”
“老話別總是重說,你快點把傷養好,我們一起回樟樹村。”花月穿好針線,一邊縫一邊和他聊天,“你現在先休息一下,彆着急。”
奉一搖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花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嗔了他一眼,“你若再這般,我就去外面院子裡了。”
“別別別……”奉一情急之下伸手去抓她,結果被針刺了一下。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花月連忙放下針線,抓過他的手,二話不說就將流血的手指含在嘴裡,擡眼看到奉一紅紅的臉,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她拉下他的手,連針線籃都不端了,直接跑了出去,在外面悶着聲,道:“我去問問有沒有公子和夫人的消息。”
他們在這裡落腳後就寫信回去,可一直收不到回信。
兩人每天都憂心着這事。
不知道那一戰,墨子安和唐悠悠的情況如何了?
奉一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喊住她。
算了!她一定是害羞了,所以才避開的。
奉一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想到剛剛的情景,臉又火燒火燎起來。
滿心甜蜜。
許久,他才斂迴心神,盤坐着運功調息。
一直到天黑,也不見花月回來,奉一不禁着急了,柱着柺杖出去找人,出了門卻看到花月坐在院子角落抱膝
縮成一團。奉一瘸一瘸的過去,急問:“花月,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花月擡頭,淚流滿面。
她用力抱緊奉一,哭着道:“奉一,奉一,夫人她……嗚嗚嗚……”
聞言,奉一的心一下子就跌入谷底,“花月,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這個時候,他都想哭,又怎麼勸花月別哭。
哭吧!痛哭一場,心會好受一點。
只是,夫人怎麼會?
花月不再說話,她也說不出話了,剛剛還在壓抑着哭,現在抱住奉一她的堅強都變成了脆弱,放聲大哭。
她的夫人,沒了……
奉一兩眼閃着淚光,抱緊她,什麼也不說。
花月哭了一場,人也慢慢的平靜了一些,她擡頭看着奉一,聲音沙啞的道:“奉一,我們回去,我們明天就回去。我們租馬車回去,剛剛……方丈給了我盤纏,我收下了。”
奉一的腿腳不便,如果想盡快趕回來,便只能是坐馬車了。
“好!”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對!”
“小公子和小小姐怎麼辦?公子怎麼辦?他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嗚嗚嗚……”花月想到一諾傾城,心痛不已,又開始哭了起來。
奉一隻能抱着她,她說什麼都肯定的附合。
第二天,寺裡幫忙叫了馬車,他們便開始了回鄉之路。
樟樹村。
墨子安走後的第二天,朝延的人就到了,村裡又開始人心惶惶,幸好這些人也只是不讓唐家人離開,並沒有其他過份的舉止。
後院,四個孩子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小姨,我們想去青城找孃親,爹爹還要先去京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青城。如果我們一直不在孃親的身邊,她又記不起以前的事情,她一定會很無助的。”
一諾傾城已經昨天夜裡就商量過了,準備偷偷去青城尋母。
自從知道孃親還活着,他們就每時每刻都想見到孃親,陪在她身邊。
雖然常生一再強調他們的孃親不會有危險,但是,他們還是不安心,隱隱的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