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偏偏賣在與他相關的人手上。
用蘇子澈的話來說,除了在場的幾個人,知道他和白棠關係的人並不多。
可是,這中間牽線搭橋的人,是一定知道的。
白棠聽着聽着不對勁:“阿澈,院子哪裡不對?”
她睡得挺安穩,也不像是凶宅,要是阿澈真心有所察覺,更不會連帶着把隔壁也給買下來了。
問題出在哪裡?
“這個院子的老孫頭,與我隔了兩層,還有些淵源。”
他想知道,這一連串的,當真只是巧合,還是單單在這裡等着他。
幾個人正說着話,忽然一聲悶響,腳底下都有所波動。
蘇子澈還以爲是地震,下意識快步過去,一把將白棠摟到身邊。
這震盪只維繫了短短的一下,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江大海在後院喊了一聲。
“大姐兒,你快些過來看看,真是奇怪了。”
阿大先躍身過去了,香菜緊跟而上,蘇子澈沒有放鬆開白棠的手,牽着她往後院而去,最後留下的杜仲,也跟隨在後。
後院的地方挺開闊的,加上翻修的時候,又往外挪移了幾尺,更加顯得平整。
白棠記得那邊有一口井,井水甘甜,井臺還有雕花。
本來覺着是處好地方,這會兒,井臺邊,兩邊分開,裂出個大口子,夠一個人下去的位置。
這個是什麼情況?
院子裡站着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主人,我下去探一探。”
阿大上前一步,別人往後退,恐怕也只有他最適合了。
白棠莫名的往前走了一步,蘇子澈拉住了她的手。
“等他先去看看。”
“這裡不是老院子,怎麼會有這種暗道?”
蘇子澈笑了笑,就是因爲老院子,纔會有這種東西,而且裡面究竟是什麼,誰都說不好的。
阿大取出匕首,身手矯健,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跳了進去,中間聽到一聲悶響,應該是這個暗道比他想得更深,用匕首延緩下降的速度,是最好的方法。
“主人,到了。”
聲音迴盪上來,顯得很空。
蘇子澈往前走了兩步,已經在那個洞口,白棠往前看看,底下有小小的火苗,阿大點燃了火摺子。
“裡面有什麼?”
“曾經住過人,而且住了很久。”
阿大悉悉索索的在翻動着什麼,白棠轉頭去看蘇子澈,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吃驚。
在她新買的院子裡頭,發現這麼個地方,他居然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一定是早就有所發覺,所以纔會問杜仲來龍去脈。
這個老孫頭,這是等着要賣院子給她。
或者是他?
白棠就奇怪了,難道說這樣個人,還能知道她和阿澈的關係。
“人已經不在這裡了,底下沒什麼東西。”
“那你先上來。”
江大海掏出工具箱中的長繩:“放下去拉他上來,是不是容易些?”
蘇子澈點點頭,目光一轉,停留在那棵才被修剪過的大樹樹幹上。
走過去,大概比了個高度,樹幹上留着一圈痕跡,曾經有人用繩子在這裡借力,將人拉上拉下,而且不止一次。
“我扔繩子下來,接着啊。”
江大海的臂力不小,後面還有兩個徒弟跟着,很容易把阿大拖上來。
阿大已經將匕首收好,手裡捏着兩件舊衣服。
“裡面已經被打掃過,挺乾淨的,沒有太多線索了,舊衣服倒是有幾件。”
白棠一看,是男人衣服,而且個頭很高大,雖然不如灰鷹王那樣,和江大海也是不分高下了。
“只看衣服看不出什麼來。”
“主人,難道說,我們這些年找不到他,他一直住在這底下?”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還真沉得住氣。”
蘇子澈將兩件衣服一卷:“回去再說。”
“那麼這邊?”
白棠知道他們有重大發現,趕緊說:“這裡沒什麼,這麼多人呢,要是真的來了,我也能夠應付。”
最多就是麻煩點生火做飯,其他還能有什麼事兒。
“讓阿四過來守着,我們先回去。”
蘇子澈轉身向白棠交代:“要是那個不要臉的來,別給他開門。”
白棠沒說,那個不要臉的,未必走大門,不是還會爬牆,還會鑽洞,防不勝防。
不過這會兒,不想阿澈再分心,雖然沒有說明白,她也知道這個暗道裡面住的人,或許一直就是他們在找的什麼人。
等他們兩個走了,白棠讓杜仲去買菜。
說是一回事,人家真的來了,怎麼也是遠道來客,不能將人轟出去,而且才吐了苦水,說不方便在外頭行走,如今又加了一隊的傷病員。
還是被香菜打傷的,不能坐視不理,看着他們餓死。
“大姐兒,這要買什麼?”
杜仲也是受害者,昨天那一巴掌,到這會兒脖子還疼得直不起來。
那些野蠻人,天曉得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不放心。
“買半片豬,幾隻活雞,其他的,你看着新鮮的都買點。”
“那我快去快回。”
香菜在後頭嘀咕,你在家也依靠不上,第一個倒下的人就是你。
白棠念着屋子裡還有一個躺着的,趁着這會兒抽空過去看看。
麥冬躺着是乾着急:“大姑娘,外頭這是怎麼了?”
“來了幾個外鄉人,是來談事的。”
“他們打傷了杜仲。”
“是些小誤會,已經都解釋清楚了。”
白棠在牀頭坐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麥冬比她還着急,知道大姑娘身邊的人手不夠用,她又成天躺着,還是個累贅,恨不能立時就好起來。可是嘗試了幾次,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傷口恢復的很好,再等兩天,試着可以下牀了。”
“大姑娘,要不你給我吃種藥,讓我不覺得疼,我立馬就能下牀。”
白棠瞪着她:“又不少你吃的,你急着下來做什麼?”
“大家都忙成這樣,我不能吃乾飯,還要人來照顧。”
“以後有你做牛做馬的日子,不急在一時。”
麥冬被她說的笑起來:“大姑娘纔不會這樣做。”
“誰說的,等你好了,就讓你籤賣身契,一輩子給我做白工。”
“一輩子,兩輩子,我都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