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伯,小杰的病連京裡的名醫都束手無策。她一個目不識丁的村姑,小小年紀,又何德何能比的上。萬一有個行差踏錯,吃錯了藥,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王伯伯,伯母可得仔細的考慮,不可拿小杰生命去賭。”
女人的心眼比針小,特別是戀愛中的女人。像封琴音這種單戀的女人更爲最,僅因爲王世英的一個另眼相待,封琴音便看張舒曼不爽。故作關心的上前勸說,那認真的眼神,讓人難辯真假。
“琴音?”
封琴音的話一落,氣氛瞬間冷場。封士洋也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一向溫文有禮的妹妹,會說出這要一番尖銳帶着敵意的話。
眼尖瞥見大家投來異樣的目光,又見好友沉下的臉。封士洋尷尬的訕笑兩聲,正想致歉一句,將這事一語揭過。卻沒有想張舒曼也不是任人欺壓的軟柿子,面對封琴音的挑釁。
張舒曼勾脣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讓封士洋感覺心裡毛毛的。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涌上心頭,看着瘦弱的黑丫頭,封士洋直覺不好惹。
“封小姐,話可不是這麼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誰規定了京裡的大夫便是最好的。雖然我不敢說醫術天下無敵,但也不差。再者,來這也不是我求着要來,要是不相信,我還不屑倒貼非要醫治。當然,封小姐若能請來比我更好的大夫,我無話可說。”
張舒曼可不管氣氛如何,更不想理會這眼前的嬌小姐是何身份。被人欺了,自然是得找回場子。挺直了腰桿,絲毫不退讓的咄咄逼人。
“你,狂妄自大,王大哥你聽聽她說的是什麼話,居然真拿自己跟京裡的名醫相比。王大哥,王伯伯可要三思,切不可讓小人的妄言給迷了去。”
被張舒曼直白的一堵,被家裡嬌寵慣的封琴音氣的漲紅了臉。氣結的瞪着張舒曼,想發飆罵人,甚至是狠狠的打張舒曼一頓,讓張舒曼知道天高地厚。只是礙着這裡不是自己家中,最愛的王大哥又在現場,封琴音不得不咬牙將一肚子的火氣嚥下。
擠出一個僵硬的淺笑,封琴音試圖再次出言打壓張舒曼。
只是與張舒曼的女王氣勢相比,封琴音的小家碧玉,明顯是弱了一大截。讓人看着感覺有些底氣不足,大家聽在耳朵裡,自然難如了封琴音的意。
旁觀者清,封士洋當然也看的明白。看着老友的表情,傻子也看的出來,王世英是站在張舒曼那邊。不想讓自家妹子辛苦在老友面前留下的好印象因爲這點小事丟了,封士洋不得不主動站出來打圓場。
免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
更何況,在封士洋眼中看來,今天的事確實也是琴音不對。這乾醋吃的莫名其妙,眼前的黑丫頭以老友的品味,怎麼可能看的上眼。再者,對方都已經是嫁做人婦,連做爲情敵的資格都失去。
在封士洋眼中看來,今天妹妹這醋吃的莫名其妙。
“那個張姑娘,小妹還小不懂事,別介意。琴音跟張姑娘道歉,伯母還有王伯父都在看着,別耍小孩子脾氣。”
怕妹妹賭氣,封士洋使了個眼色,沉着臉嚴厲的指責。
“哥?”
封琴音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望着封士洋,一向疼她寵她的哥哥。今天居然沒有站在她這邊,甚至還讓她道歉。
“住口,聽話道歉。”有意識的瞥了一眼王世英,封士洋心裡暗急。
封琴音雖惱,但還沒有腦充血的完全糊塗。順着哥哥的目光,看到沉下臉的王大哥。封琴音臉色瞬間刷白,生怕在王世英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封琴音忙低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二話不說乖巧的主動道歉。
“對不起張姑娘,琴音太關心小杰,剛纔話說的有些衝動了。希望張姑娘別生琴音的氣,這是我最愛的鐲子,就當是琴音的致歉禮,還忘張姑娘收下。”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手腕上將漂亮的銀鐲遞給張舒曼。誠懇的態度,幾乎變了一個人,彷彿前一刻說話尖酸,目露譏諷的人根本不是她。
這戲演的都可以拿什麼最佳女主角的金像獎了,完全是本能。
張舒曼可不是被打了臉,說句道歉便可以抹去。當什麼事也沒發生的女人,後退一步,避開封琴音遞來的銀鐲,不冷不熱的諷了句。
“封小姐的禮物太貴重,我只是一個山溝裡的窮大夫,哪裡收的起封小姐的心愛之物。”
“你?”
她都好言好語的道歉了,這賤丫頭居然還敢拿喬。封琴音被張舒曼氣的不輕,只是礙於王家人在場,王大哥也在看着她,封琴音不得不打落牙齒一口吞。壓下滿肚子的怒火,再次擠出一個委曲的淺笑。
“張姑娘,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要不,張姑娘也罵回來,只要張姑娘消氣,給小杰好好治病,就是打琴音一巴掌,琴音也絕無怨言。”
說着說着,封琴音自己紅了眼眶,好像真正受了委曲的是她。配上楚楚可憐的臉龐,這出白蓮花的戲,真乃天衣無縫。心軟的王夫人一直對封琴音印象不錯,加上封琴音的家世不錯。對兩個從小青梅竹馬的孩子,樂見其成。
前一刻心裡還有些不悅,看到封琴音這可憐的樣子。王夫人立馬就心軟了,忍不住站在封琴音這邊說話。
“琴音別哭,伯母知道你關心小杰,沒有人說你不是。你說的對,這張大夫醫術還有待考察,老爺要不今天的事就算了。”
王夫人打量了張舒曼一眼,雖然聽了胡海說的神乎奇蹟。什麼幾針下去,肚子裡的蟲子立馬便吐了出來,厲害的緊。可是人難免會帶眼識人,看着張舒曼的外表,小小的個子。又是個女娃,實在讓王夫人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小丫頭會有一手多厲害的醫術。
即使看到兒子喜歡的緊,王夫人還是不願意拿兒子的身體當賭注,胡亂的讓一個小丫頭開藥亂治。
“這?”
王貴仁猶豫的望了一眼張舒曼,本身王貴仁也是一個古板重禮的人。知道是個女大夫時,便有些猶豫,只是又想治好小杰的病。人都請到府上,若不看看似乎不合禮儀。
“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既然張小姐敢坐堂看診,必定有幾分本事。就像張小姐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說不定張小姐真的將小杰的病治好。人命關天,我相信張小姐一定會盡心盡力,不會胡來。”
談不上喜惡,張舒曼臉上的自信打動了王世英,忍受不住站出來就是論事的認真道。
孩子總是敏感的,即使王世傑智力不足。雖然藥苦,但又想跟張舒曼多呆,王世傑緊緊的拉着張舒曼的手,乖巧的保證。
“姐姐,你開藥吧,小杰會乖乖的喝。不過,喝完了,姐姐陪小杰玩好不好。”
張舒曼無所謂別人怎麼說,信任與否。若中不相識的人,這樣三番二次的當面質問,張舒曼早就甩手走人。反正,治不治,吃虧的絕不會是她。可是,偏偏不巧,這病人張舒曼不但相識,還有關係還不錯。
一再救下他的小命,看着一個可愛的孩子,一輩子只能是一個智力不足的孩子。張舒曼於心不忍,捕捉到王世傑眼中的依戀。終究還是心軟,對可愛的孩子沒有免疫力。
拍了拍王世傑的小手,小聲的安撫。“小杰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