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蟬每天都覺得身體犯困,犯惡心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夏小蟬自己也有些疑惑,莫非……
一個可能好像腦袋開花一樣炸開,讓她心裡又驚又喜又懼怕。
小傻子留下的人裡,熬三是懂藝的,熬三隔着絲巾給夏小蟬把脈,過了一會兒,一臉的驚喜,道,“夫人,你懷孕了,已兩月有餘。”
“真……真的嗎?”
夏小蟬聲音有些顫抖,完全的不敢置信。
在前世,她也曾幾次有孕,可是每一次,卻都被流產,後面她知道那是李家人故意的,當然,陳清柔在裡面也扮演起了角色,陳清柔和李從文是背後的指使縱容者,可憐她毫不知情,只把人都當成好人,一心一意爲着別人着想,到頭來,卻是一個孩子都沒有生下。
現在想來,她真的慶幸沒有生下任何一個和李叢文的孩子,只要一想到孩子流着一半李家人的血脈,她心裡就直犯惡心,好像一鍋好湯裡出現一顆老鼠屎。
現在呢,只要想着孩子既像小傻子,又像她自己,她的心情就變得愉悅和期待起來。
其實最初,她害怕孩子生下來受累,根本不想生孩子,可是現在,卻很期待這個孩子。
夏小蟬懷孕以後,心裡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不過,小傻子卻還沒有回家,夜深人靜的時候,夏小蟬的心情變得多愁善感起來,這個男人一走就毫無消息,甚至,自己竟不知道他的真名。
他,真的可靠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夏小蟬忙搖了搖腦袋,其實,他可靠不可靠,都不重要了,那藏銀子和珠寶的地方,自己除了明面上的地方,又額外了藏了好幾個地方,狡兔三窟,自己有了這些銀子,肚子裡也有了孩子,只要在深山裡躲避過戰亂,等到了太平,自己有房有地有錢有閒有孩子,有沒有男人有什麼關係?
儘管不斷的安慰着自己,夏小蟬的心情依然很煩躁。
好在丫鬟婆子都很盡心,又有熊氏和夏二姑經常來陪着她聊天,哄着她開心,且她在營養上是很充足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等滿了四個月以後,她竟胖了一圈。
在這些日子裡,沒什麼大波的流民來村子裡,村子裡的人大麥已經收割了,也因爲這個緣故,村民都開始收了警惕心,回村子裡居住了,那在村口放哨的村民,也變得有些放鬆警惕。
夏小蟬在懷孕前三個月的時候,孕吐得很是厲害,每天只能吃一點粥就着鹹菜,油腥一點都聞不得,好在過了三月以後,胃口一下就好了起來,而肚子,竟好像吹氣球似的,很快就大起來了。
現在,當她把手掌放在肚子上的時候,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肚子裡孩子的心跳。
感受到自己血脈相連孩子的心跳,該剎那,她的煩躁的心,一下就安寧了下來。
所有受夠的苦,在該剎那都變得不重要,她心裡眼裡,只有孩子。
於是接下來,夏小蟬除了經常走動鍛鍊身體,也努力吃飯,面對自己不喜歡的食物,爲了孩子的營養均衡,她都努力吃下去。
她真的是把吃飯當成了任務。
也許,這就是女人作爲母親的時候的偉大。
在夏小蟬有孕的時候,老夏家的日子,正過得水深火熱的,老夏家賣光了糧食,一大家子已經有氣無力餓了好幾天了,每天,一大家子擠在一起,誰也不想做飯,一大家子擠在一起捱餓。
那院子裡的雞屎,累積得厚厚的一層,整個老夏家蚊子滿天飛,兩個小嬰兒被藥得滿口的包,這也罷了,小嬰兒最可憐的,是沒有吃的,每天啊啊悽慘的捱餓,非常的可憐。
張婆子死掉以後,她兒子兒媳搬了過來,隔壁屋子小張氏當家,小張氏一直想要一個孩子,可是一直沒有懷上,聽見隔壁的嬰兒哭聲,很是動了隱惻之心,便時不時端了米糊糊過來喂兩個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個孩子倒是沒有餓死。
陳氏看着小張氏的米糊糊都快流出口水了,道,“喲,嬸子啊,不如讓我來喂他們吧?”
陳氏想的好,等小張氏走了,誰喂這兩個野種啊?哼,有飯還是自己吃吧。
小張氏早已瞭解陳氏的爲人,看了她一眼,沒有坑聲,只自己喂孩子。
孩子吧嗒着小嘴眼巴巴等着她喂,也不哭鬧了,滿滿的都是信任,她的心口,一下變得更加柔軟。
小張氏走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房氏,小張氏就道,“喲,嬸子,去村口玩了呢?”
房氏正餓着肚子,看了她的空碗,有氣無力“恩”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張氏道,“嬸子,你家裡小孩好幾個,我看孩子也沒有帶啊,不如你讓一個給我?”
小張氏眸子一閃,本來想要那男孩的,但是想着到底是人家的唯一男丁,只好道,“我看那小丫頭挺可憐的,不如把小丫頭給我養吧。”
小張氏年齡也不大,是張氏小兒子新娶的媳婦,也就比夏明珠大五歲,小張氏五官雖尋常,但是卻有非常好的身材,甚至,可以說她的身材算得上是妖嬈了,也因爲這個緣故,雖然她沒有生下孩子,但是丈夫卻對她很服帖。
聽見她想保養孩子,房氏眼珠一轉,道,“這可是一個十月懷胎的孩子啊,養她花了不少的錢呢。”
小張氏輕笑道,“嬸子,反正都是流民生的孩子,我這不看孩子可憐嗎?這樣吧,我給你二十斤麥子,咋樣?”
“二十斤?我可不幹,太少了吧。”
“那你要多少?閨女可是賠錢貨,又不比小子,你家的小子要給我,我就是給你家兩百斤又如何?”
“這……這,閨女也是孩子呢,怎麼也得一百斤。”
小張氏沉吟了一下,點頭道,“好,一會兒麥子收割回來,你就來收麥子吧,孩子我先抱走了。”
就這樣,那被叫孽種的女嬰被小張氏抱了過去,當然,也因爲這女嬰的緣故,後面又引出了一段風流韻事,也不知道對於小張氏而言,是幸還是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