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背後還站着顧劉氏,有福連退都不敢退,讓都不敢讓,當然,那蛇的速度太快,有福也不退不開,讓不急。
好在!
受到藥物的影響,那蛇有些‘神志不清’朝着有福【激】【射】而來的時候,沒太看準目標,直接重重的撞在門框上。那條蛇越發的暈了。
等它再要攻擊有福,沐正豐已經拉開了顧劉氏和有福,閃到了前面,一出手,就是一枚銅錢,堪堪擊中那蛇的七寸,那蛇連掙扎都沒掙扎,直接當場斃命。
然而。
沐正豐的腹部包紮着的位置,也重新滲出殷紅的血跡來,把外面包着的布條,給浸透了。連衣服都染紅了。
直到那條蛇都斃命了,有福手中的碗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摔成幾塊,水灑了有福一腳一褲腿,驚動了院子裡的人。
有福大驚失色,大聲道:“沐大叔!您沒事兒吧?”
“沒事。”沐正豐忍着痛楚,捂着腹部受傷處微微搖頭,說道:“我還好,先去叫你四叔和四嬸吧。”
因爲看到有福端的碗被摔碎,水被灑了,顧成仁飛快的從廚房又拿了一個碗,舀了小半碗涼水端過來,遞給有福。
有福剛剛接過顧成仁遞給她的碗,聽到前面的動靜,扔下正在‘享受’分筋錯骨之痛的寧王府暗衛的莫凌雲,就從房頂上跳了下來,關切的問:“怎麼了?”倒是又把有福給小小的,嚇了一跳。
莫凌雲的話剛剛落下,他就看到了死在門邊的蛇,也看到了沐正豐衣服上殷紅的血跡,想着那被抓的人反正也嘴硬,乾脆讓他多吃一些苦頭再說。便對沐正豐說道:“你先去找李大夫重新給你上藥並重新包紮傷口,剩下的我來就好了。”
“那……”沐正豐有些遲疑,咬咬牙,說道:“屬……我沒事,您去忙您的吧。”
莫凌雲沉聲道:“讓你去就去,不許囉嗦!”
“是。”沐正豐這才應了。
有福也不讓顧劉氏跟着了,讓她就在屋外即可,然後,在莫凌雲的陪同和保護之下,喚了顧成信和顧錢氏起來,又去喚了顧楊氏和顧有望。
顧楊氏還好,除了看到莫凌雲的時候微微有些差異之外,並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有望卻很激動,一看到莫凌雲就噌的一下從牀上站起來,一蹦老高的跳進莫凌雲懷裡,親親熱熱的喊:“大哥哥!”
莫凌雲接住顧有望,抱着他誇道:“不錯啊有望,居然能跳這麼高,這麼遠了。”
“嘿嘿。”顧有望忍不住就得意的笑。
等莫凌雲抱着有望出去的時候,有望看到坐在屋檐下的沐正豐,當即讓莫凌雲放自己下去,然後就歡喜的朝着沐正豐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師父!您回來啦!有望這些天每天都有好好練功的。”
說話間,就已經到了沐正豐的跟前,揚着臉,閉着眼,一副等着沐正豐表揚的樣子。又忍不住的拿眼睛去瞄沐正豐。
正在這個時候,李大夫拿了重新準備好的敷料和止血藥過來,扯了有望叫他讓開一些。
有望睜開眼,看到是李大夫,便好奇的問:“咦,李伯伯,您怎麼會在這裡?”
李大夫也知道有望剛纔是喊沐正豐師父的,便道:“你師父受傷了,李伯伯來給你師父包紮傷口的。”說着,又對沐正豐道:“沐大人,小的這止血藥,只怕沒有您昨天用的效果好,還請您擔待一些。”
昨天莫凌雲給的止血藥沐正豐已經用完了,要不然,他的傷口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止血,所以李大夫也只能用自己調配的了。
聽到李大夫和沐正豐的對話,原本準備重新去往後院的莫凌雲聽了,當即調轉了步子,走到沐正豐和李大夫身邊,重新摸出一個藥瓶來,說道:“要不用這個吧。”
李大夫以爲莫凌雲遞過來的,是昨天沐正豐用的止血藥,當即誠惶誠恐的雙手接了,又問:“這位……”想着衙役們來了之後,沐正豐對眼前這人的稱呼的改變,便把‘大人’二字,吞了回去,又問:“可是昨日沐大人所使用的傷藥?”
“不是。”莫凌雲搖頭。不等李大夫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又道:“只得昨日所用傷藥的八成功效。”
李大夫臉上重新露出驚喜之色,說道:“足夠了!這可比小人自己調配的傷藥好多了。”
聽李大夫這樣說,莫凌雲微微一頷首,真重新往後院去了。
顧家的女眷都轉頭背對了沐正豐他們,李大夫解開沐正豐的外衣,又把包紮傷口的布帶解開,有望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眼淚一直在眼眶裡頭打轉。
等李大夫把沐正豐身上纏着的布帶完全解開,又把敷料拿開,露出下面血糊糊的傷口,有望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有望很少哭的。哪怕是摔疼了,也從來不哭,只嘻嘻哈哈的笑。
但是。他從小沒有父親,聽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話,又拜了師父之後,就一心把沐正豐當成自己的父親,現在看到他受傷,肚子都被戳了一個大洞,生怕他會死掉,又傷心,又害怕,一時間,竟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家都有些驚了。
沐正豐也一樣。不過,驚訝過後,又是感動。
因爲他比顧家的人更清楚,顧有望是很少哭的這件事情。有時候他帶着顧有望練功,顧有望不小心受了傷,也都不哭,還會笑嘻嘻的說沒事。現在看他因爲自己受傷哭得這樣傷心,頓時就覺得自己這個徒弟沒白收,也沒白教。
不過,讓他一直這麼哭也不是個事。
當即,沐正豐就皺着眉頭、扳着臉看着顧有望道:“哭什麼呢?不是告訴過你,男兒有淚不輕彈嗎?不許哭了!”
聽到沐正豐的話,顧有望就想努力的忍住哭,誰知越是想忍,就越是忍不住,癟着嘴,一邊抽泣,眼淚一邊就撲簌簌的往下面掉,抹都抹不過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我們有望是傷心了,所以才哭得忍都忍不住的,對吧?”有福心疼有望,但是沐正豐畢竟是男子,還是外男,便側了身子扭着頭,用一個很怪異的姿勢走到他們面前,然後就抱了有望,一邊輕輕摸他的頭,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