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婦人點點頭,說道:“可以。”說着,從身邊拎起幾個罐子,到了有福旁邊,說道:“衣服脫了。”
有福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圓,略有些哆嗦的問:“你,你要幹嘛?”
婦人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給你裝扮一下。”
說完,看有福還是不動,再也沒有二話,嘩啦一聲,撕開了有福的衣裳。
原本沒覺得多害怕,甚至因爲婦人答應了自己的條件而有些放鬆的有福一下子就驚惶了,手忙腳亂的將被撕破的衣服收攏,忙不迭的問:“你要幹什麼?你剛剛不是答應了,少給我吃一些苦頭的嗎?你這是在做什麼?”
婦人略帶鄙夷的看一眼有福,有些不屑的說道:“我還以爲你什麼都不怕呢……”
一邊說,一邊又動手去撕有福身上的衣服。
有福自然要緊緊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放。
婦人不耐煩了,伸出手指往有福身上連點幾下,於是……有福就之剩下眼珠子能動了。
然後,有福就拿眼睛去瞪婦人。
婦人一邊把有福身上的衣服全部撕來扔了,一邊說:“再瞪,我讓你連眼珠子都動不了。”
有福不敢瞪了,閉了眼睛,暫時忍下了滿心的屈辱。
婦人速度很快,幾下就把有福身上的一副全剝光了,而且,整個過程絲毫沒有粗魯的感覺。然後,她就把地上的罐子拿起來,拿了個小刷子沾着罐子裡的藥汁刷刷的往有福是身上刷,不多時,有福被那婦人刷成了一個渾身黝黑,像是常年在河邊上曬太陽的姑娘,甚至連身上的肌膚摸上去,都粗糙了不少。
然而,這還沒完,婦人又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拿了一塊長長的布條出來,將有福已經發育了的身子緊緊的裹了,又給她穿上了一件有些破爛的白色粗布中衣。又把有福的頭髮梳成了少年的模樣,還在她臉上塗塗抹抹一陣。
沒多久,就將有福從一個嬌俏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其貌不揚還滿臉病容的黑瘦少年。
弄完這些,淡淡的說:“我是你娘陳方氏,你爹陳大魚剛死了半年,你叫陳小魚,不小心染了風寒,家裡頭沒錢給你抓藥,只好在禁漁期也偷偷的到河裡頭打幾尾魚去賣。”
說完,就出了船艙,到船尾划船去了。留下有福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的,坐在船板上,一動不動。
隔了大概半個時辰,那婦人才重新進來,又在有福身上戳了幾下,解了有福的穴道。
有福連忙活動了一下手腳。
婦人淡淡的說:“你倒是懂得。”又說:“剛剛只是小懲大誡,如果下次讓你做什麼,你動作再慢的話……”
說完深深的看了有福一眼,眼神裡頭警告的意味很濃。
婦人已經研究了有福很久了,她自然知道,有福不會水,所以,說完這話,就又出去划船去了,根本不擔心有福會不會趁機逃跑。
在水上有福當然是沒辦法逃走,只能在心中乞求,會有人來救自己,婦人的話裡面有很大的漏洞,只要被搜查到,肯定就會被人發現的。
然而這一次,上天似乎沒有站在有福這邊。雖然沐正豐的消息一送到錦衣衛西川千戶所,整個千戶所的人就都調動了起來,甚至還立刻下發文書,勒令各縣加緊巡查。
但是,如意公主的人已經準備了兩年多,自然把所有的路都想好了,婦人帶着有福,一路從水路出西川,專走大船不能走的小河道,晝伏夜出,居然就那麼暢通無阻的,帶着有福出了西川。
出了西川,就不好找了。大齊這麼大,哪怕莫凌雲收到消息之後,下令全大齊的錦衣衛找人,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出川之後,婦人扮作被族人奪了家產,帶着啞巴兒子回孃家的婦人一路南下,中途不知道躲過了多少搜捕,一路就到了桐州,桐州再往前就是越州,也正是那婦人要帶有福去的地方。
目的地快到了,婦人也就稍微鬆懈了一些了。
當然,只是稍微鬆懈而已。
婦人一鬆懈,有福就緊張起來了。
如果她還找不到辦法逃或者把消息傳出去的話,她只怕就真的危險了。
而這個時候,婦人又扮作了在鄉里活不下去,逃往越州找飯吃的人。
這在桐州附近幾個州府都是極其常見的事情,因爲桐州附近幾個州府,都是鬧蝗災的重災區,雖然有官府開倉放糧,可到底也有限得很,大家還得自己想辦法。越州臨海,商業極其發達,想要往越州城去找口飯吃的人多不勝數,他們扮作去越州的災民,倒是一點都不會惹人生疑。
天黑的時候,婦人隨着其他去越州的人一道,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歇息,爲了不惹人生疑,他們明面上的吃食也和大家一樣,都是摻了很少米飯的糠糰子,就這都沒有多的,不過一個而已。
有福當真吃不下去,那糠進了嘴就滿嘴亂鑽,噎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偏那婦人只給她這樣的吃食,而且周圍的人也都是這樣的吃食。
有福被婦人點了啞穴,說不出話來,只得裝成一個被嬌慣壞了的孩子,發脾氣不吃飯,還抹眼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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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都是窮苦的受災人,見她這樣,勸說的有,指責的有,跟着一起哭的也有。
婦人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帶了有福出了破廟,看着四下無人,便解了有福的啞穴,隨後壓低聲音,語氣不善的問她:“你是不是想吃苦頭了?居然敢給我鬧出事端來!”
有福搖搖頭,淚光盈盈的看着婦人,說道:“我真的吃不下糠糰子,而且,桐州的人太慘了……一路都是災民,這麼多人涌去越州城,哪怕越州城遍地都是糧食,也不夠他們吃的。”
婦人冷笑,看着有福道:“那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有福咬了咬脣,看着婦人說道:“我想幫幫他們。”
“幫幫他們?”婦人的冷笑聲越發譏諷了,上下打量了有福幾眼,不屑的道:“你別忘記了,你現在自身難保,你有什麼資格來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