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有的人想要孝順父母都沒有機會,有的人明明有這樣的機會,卻不肯珍惜呢?”
“這樣的人簡直豬狗不如,禽獸!該死!”
徐閒紅着眼恨恨的說着,拳頭再一次砸向桌子。
“住手!”
有福和有墨一起大喊,都丟下手中的書把徐閒往遠離書桌的方向拽。
“你手不會疼啊?”
“把桌子砸壞了你賠呀?”
有福和有墨同時開口。雖然說出來的話不同,語氣也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樣的。
徐閒瞪着有福有墨,呼呼的喘着粗氣。
有福又有些被嚇到了,小聲道:“他怎麼了?”
有墨有點猜到了徐閒爲什麼會這樣子,畢竟他從上午他爹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太對勁。不過眼下倒不是說這個的時機,再刺激到徐閒就不好了,便淡淡的對徐閒說道:“你若是不想幫忙,那就出去,別在這裡搗亂。”
說着,又看向有福,輕聲道:“妹妹,我們別理他了,找我們的去。”
有福擔憂的看了徐閒一眼,放開徐閒,重新回去翻起書來。
不一會兒,徐閒止住了心中的怒氣,過來問:“哪些是沒翻過的?”
有福連忙說道:“椅子上的是沒翻過的,桌子上的都翻完了。”
有福話音剛落,徐閒便默默的拿了書翻了起來。
然而,直到把所有的書都翻完,他們也沒能找到他們想找的東西。
有福有些悶悶的:“家裡的書還是太少了。”
有墨說道:“要不,我們去問問阿爺?”
顧長庚也沒什麼好的意見,不過,他給幾個孩子指了條路,讓他們有機會的話,問問縣大老爺。
機會來得很快,當第一場春雨下來之後,野草和莊稼一起從土裡頭冒了出來,去年冬天栽種的桑苗,也紛紛吐出了嫩芽,楊紹林派人統計各村的桑苗成活情況,在得知顧家村的桑苗成活得最好,長勢也最好之後,親自來了顧家村。
只問了幾個老農,楊紹林就知道爲什麼顧家村的桑苗成活得好了。
原因很簡單,這些人全都是跟着顧長庚家,有樣學樣的。
顧長庚家怎麼挖坑怎麼栽,他們就怎麼挖坑怎麼栽。顧長庚傢什麼時候挑了水去澆苗,他們就什麼時候挑了水去澆苗,顧長庚傢什麼時候在桑苗旁邊挖了坑補肥,他們就什麼時候挖了坑,在桑苗旁邊補肥。
栽種得法,水肥充足,長勢自然就好。
也就該當顧家村的桑苗長勢好,其中又以顧長庚家那兩畝半的沙土裡面的桑苗,長勢最好。
旁的人家在沙土邊上種的桑苗,長勢不如在二泥土和大泥土的沙土邊上種的桑苗,更不如田邊種的。
可顧長庚家的桑苗卻比種在田邊的桑苗長勢還好,比他們家自己種在土邊田邊的還要好!
楊紹林自然要問。
畢竟,去年種桑的人家還不多,而且大多是種在土邊田邊的,等大家看到栽桑養蠶能賺錢了,種的人就會多了,到時候讓大家都能學一學,也是好的。
而且,如果今年種桑的人家多,他還要早作打算。
畢竟,也不能一直從湖州運桑苗過來,桑苗價格不算貴,可路上的成本實在太高了。
總這樣可不是辦法。
顧家人都沒有藏私的想法,楊紹林一問,顧長庚就一五一十的,將自家在栽種桑苗之前做過的準備都說了,只是,在楊紹林詢問顧家人會不會育種的時候,顧長庚啞口了。
有福拽了拽顧長庚的衣袖,示意他蹲下來。
顧長庚朝着楊紹林歉意的笑笑,從善如流蹲了下去。有福在顧長庚耳邊說道:“阿爺,我好像是會的。”
顧長庚臉上頓時露出一些難色來。
楊紹林見狀,笑着看向有福,問她:“孟婆婆教過有福育桑嗎?”
顧長庚不着痕跡的捏了捏有福的小手。
有福用力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楊紹林失笑,問她:“有福怎麼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
有福甜甜的笑:“有福也不知道孟婆婆有沒有教過,不過,有福知道怎麼育苗,應該就是孟婆婆教過的。”
楊紹林笑容越發明顯,說道:“有道理。”
又看向顧長庚,說道:“老丈,既然有福知道應該怎麼育種,屆時老丈不妨幫着咱們樂途縣,育一些桑苗吧。”
顧長庚爲難的朝着楊紹林拱手,說道:“大人。按說大人有所差遣,小民不該推辭,可……一來,小民並不知道,應該育種多爲好,二來,這家中就那麼幾畝田土,只怕,也育不了多少種啊……”
楊紹林笑道:“老丈別急,既是縣衙抽調,那自然應該給你們按勞役算,這役錢也不會少你們的。至於,這育多少種,你家田土夠不夠的問題,這就更不用擔心了。本縣自有官田,雖是租給了民戶種植,可既然有官用,這暫時收回一些官田,也在情理之中。”
看顧長庚似乎還想開口推脫,楊紹林擺手道:“老丈不要再推託了,本官着實是因爲從湖州購買桑苗運回來成本太高,我們縣衙裡頭,也沒那麼多錢來貼補,本官又實在不忍心,將這高額的運送費用折算進桑苗的價格當中,徒增老百姓的負擔。沒法子,這纔想要請老丈幫忙的。”
說着頓了頓,玩笑般又道:“若老丈實在不願,那老丈將你這小孫女借我可好?”
“好!”有福率先開口,脆生生的道。
顧長庚哭笑不得。衝着楊紹林施禮說道:“大人,只要不佔小民家中的耕地,小民萬萬沒有推脫的理由啊,大人您誤會了。”
楊紹林有些尷尬。
有福卻朝着楊紹林吐了吐舌頭,捂臉道:“呀,是有福誤會阿爺了。”
倒是化解了楊紹林的尷尬。
桑樹是去年剛剛纔種下的,哪怕今年雨水再好,這春蠶也是養不成了的,夏蠶估計也有些難度。不過到夏末桑葉差不多應該能摘了,到時候可以養一季蠶。
楊紹林準備,等夏末大家都賣了錢之後,再來育種。
有福把頭搖成了一個撥浪鼓:“可是楊伯伯,到時候桑苗就長不了多大啊。就算摘下去,也只能後年再摘葉了。
“那有福說怎麼辦?”楊紹林看着有福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