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林彥鴻,林景康有些不安,嘴裡急問:“我爹呢?林茂呢?他們是不是在外面等我?他們怎麼不進來?”語氣很是惶惶。說完,就猛的一陣咳嗽。
這縣衙牢房都是用手臂粗細的圓木修的,如果林景康覺察到異樣,抱着不肯出來的話,他們還要費些功夫才能把他弄出來,爲了不打草驚蛇,張勇臉上堆了些笑,看着林景康‘客氣’的說道:“林少爺,這裡是縣衙大牢,又髒又臭的,他們進來做什麼?自然,是在外頭等您出去了,您說是吧?”
“哦,哦,也對。”雖然覺得有些不對,林景康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強作鎮定的道:“那你們快扶本少爺出去。”
說着頓了頓,覺得自己的語氣稍微有些‘不妥’,又放軟了聲音說道:“你們扶了本少爺出去,本少爺會記得你們的好的,出去之後,本少爺一定會重重有賞……對,重重有賞。”
張勇笑着說道:“那就多謝林少爺您了。”說着頓了頓,朝着獄卒使了一個眼色,上前作勢要扶林景康,嘴裡道:“那,林少爺,咱們走吧?”
“哦,好,走。”林景康接着張勇扶他的力氣站起來,吃力的往外走去。
獄卒上前,走到張勇的另一邊,‘扶’了林景康。
走了沒多久,林景康就覺得有些不對,因爲他感覺,他不像是在往外走,而是在往裡走。
越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林景康一個激靈,腦子裡瞬間冒出各種各樣的想法來,顧不得渾身的疼痛,猛的掙脫了獄卒和張勇,跑到旁邊,抱着一根牢房的圓木就不走了。
發現林景康好像是覺察和出來什麼了,張勇忍不住暗罵一聲,旋即看着林景康,一臉‘疑惑’的問:“林少爺,您怎麼不走了?”
林景康抱着圓木,一邊搖頭,一邊說:“我不走,你們讓我爹進來,我就在這裡等他來接我。我是他親兒子,他怎麼能因爲怕裡面髒,怕裡面臭,就不進來呢。”
說着頓了頓,努力舔了舔上頜,舔出一點唾沫來吞了,又說:“要不,讓林茂進來也行,我,我是他主子,他一個做下人的,怎麼敢不進來。對,你們讓林茂進來接本少爺,要不,本少爺不走了。”
張勇走到林景康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林景康說道:“林少爺,咱們這兒可是縣衙大牢,裡頭關着不少的犯人呢,怎麼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讓人進來了呢?您說是吧?”
林景康用力的搖頭,說道:“不,我不管,你們讓林茂進來,要不,我就不走。”
張勇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行,既然您林少爺不想走了,那就在這兒隨便選一間牢房住下吧。”
頓了頓,又威脅道:“不過林少爺,機會是給您了,您自己不走的,以後可就不要怨我們啊。”
林景康哆哆嗦嗦的問:“怪,怪你們什麼?”
張勇說道:“怪我們不讓您走啊。”
林景康一邊搖頭一邊問:“你,你真是不是,不是把我帶去殺頭,也不是,要對我嚴刑拷打?”
張勇忍不住笑:“林少爺,您這是當我多能耐呢?還能把您拉去殺頭。這三天還沒到呢。若是三天過後您再這樣想,那還情有可原,可這才第二天啊。”
“也對,也對,那我們走,我們走吧。”林景康說着,小心翼翼的鬆開牢房的圓木,哆嗦着站起來。
“這還差不多嘛。”張勇和那獄卒這纔再次一左一右的,上前將林景康‘扶’了又走過了兩間牢房,然後纔到了最裡面的一間牢房。
獄卒鬆開林景康,嘩啦嘩啦的開門。
林景康又覺得不對,連忙問道:“你們要做什麼?不是要帶我出去嗎?怎麼,怎麼還沒出去?”
“還,還有,你,你開門做什麼?”
張勇看着林景康笑笑,說道:“沒什麼,只是這裡,是您林少爺的新居所而已。”
“新,新居所?”林景康往裡面看了看,發現裡頭住着好幾個人,不由得用力的搖頭:“不。我不要住這裡,我不要……”說着,又苦苦哀求:“官爺,求求你們了,你們讓我回原來的那間牢房吧,求求你們,我不在這裡,我不在這裡……”
林景康說着,就要掙扎着往回跑。
然而,先前他能掙脫,不過是張勇和那獄卒都沒注意而已,這一次張勇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一動,張勇就把他的雙臂給鉗了起來,嘴裡冷笑着說道:“林少爺,您當這兒是您家啊,您想住哪兒,就住哪兒?您覺得可能嗎?”
說話間,獄卒已經打開了牢房的門。
張勇把林景康的頭狠狠一壓,將他推進了那間牢房,爲了防止林景康在關好牢房門之前撲倒門邊,不好關門,張勇把林景康推進去之後,還順便在林景康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直接把林景康給踹了個狗吃屎。
獄卒是眼疾手快的把門拉過來,用鐵鏈子重新纏了,又把鐵鏈兩頭鎖上。
做完這一切,林景康還沒有回過氣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階級,尤其是在牢裡頭,這間牢房自然也有老大。
這老大名叫沈老三,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因爲將人重傷被關進來的,在這樂途縣的大牢裡頭,已經被關了好多年了。
將林景康推進去之後,張勇就朝着沈老三喊道:“沈老三,這小子是大戶人家的少爺,細皮嫩肉的,沒吃過什麼苦頭,身上還有傷,你好生約束着你的人,別把他給玩死了玩殘了。”說着,從懷裡頭摸出來一個油紙包,朝着沈老三丟過去,又道:“這是賞你的。”
沈老三接了油紙包打開,一股久違的肉香頓時就彌散出來,這間牢房裡的所有人都嚥着口水,眼睛冒綠光的圍了上來。
沈老三把油紙一包,一腳踹翻擋在自己正前方的人,朝着林景康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慌什麼?讓三爺先看看那小子什麼個情況,可別是個要死了的。那三爺可不趟這趟子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