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呢……自己什麼時候,也開始異想天開起來了?
莫凌雲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不過,旋即一個念頭升起。
對啊,他可以,給她一個控制傳信信鷹的哨子,再給她一些秘製的藥丸,然後以信鷹傳書啊。
只是。不知道發生了現在這件事情,她還願意不願。
也是他大意了,他不應該,表現得那麼明顯的……
情不自禁從來都不該是理由。
她若暫時想不通,那就讓沐正豐轉交吧,反正,沐正豐會留在樂途縣。
……
……
另一頭,聽完顧長庚的猜測的顧劉氏,心情也頗爲沉重。不過,她和顧長庚不大一樣。顧長庚可能更多的是考慮誠信和臉面(其實主要是臉面),顧劉氏卻擔心,有福會被莫凌雲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之前我們就說過,顧劉氏的孃家也算是富戶。作爲一個富家小姐,顧劉氏自然不用幹什麼活,當然,也有些不自由。
所以,那時候她偷摸着,看了不少的話本……
反正總之,有福還小,太容易被花言巧語和畫餅所迷惑。
雖然那位姓莫的貴人看起來不像是那等會花言巧語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是不是在他們這些長輩面前是一副面孔,在有福面前,又是一副面孔呢?
而且啊,大戶人家的男人可沒一個好東西!哪個家裡頭不是妻妾成羣?有什麼好的。
就好像她的父親一般,只是有了一點小錢就……害得她阿孃鬱鬱而終。
算了算了,做子女的不該非議長輩,哪怕他們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也是一樣。更何況……人都沒了。
反正,有點錢的男人啊,都想着要……
實際上,當初顧劉氏不顧家人(主要是她爹)反對,哪怕是斷絕父女關係,也一定要完成和個顧長庚之間的婚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顧長庚承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所以,私心裡,雖然老太太也覺得徐閒配不上自家的孫女。可好歹,和徐閒成親,有福能管得住他,他也不敢亂來啊。沒有了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打擾,日子過得怎麼都要舒心一些。
哪怕不那麼富貴,也都值得。
老太太是這麼想的,所以,從自己的房間裡頭出來,進去有福的房間之後,對有福也是這麼說的。
“阿奶……”有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再一次冒了出來,不過,卻不是因爲那些莫名其妙的悲傷,而是,她能夠體會得到,阿奶說這些事情,完完全全的,是站在她的立場在考慮。而不是,以‘爲你好’的名義,強行安排她的一輩子。
就好像,她只是一個附屬品一般。
是的,現在有福對自家阿爺,就有這樣的感覺。
雖然,每一次心中剛剛升起這樣的念頭,她就會強行把這念頭壓下去,並且深深的自責一番,可是,她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這樣想。
因爲,原本就是這樣的啊。
這就是事實。
所以,在顧劉氏一番掏心掏肺的話之後,有福纔會感動得再一次流下眼淚。
顧劉氏聽懂了有福那一聲‘阿奶’背後的意思,輕輕的拍了拍有福的手背,說道:“好孩子,你能明白阿奶的意思就好,這些事情,阿奶也不逼你,只是你自己要好好的想清楚。”
“對於咱們這樣的人家來說,那位莫爺,的確不是什麼良配。太高了,咱們踩着梯子都攀不上,阿奶可不願意你去給人做小……更何況,你還小呢。誰知道那些貴人們,是不是有什麼……上不得檯面的喜好。阿奶生怕,你被人磋磨了,我們一家人,都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啊,以後還是遠着他一些吧。”
因爲能感覺得到顧劉氏說出來的話的出發點和顧長庚不一樣,所以哪怕他們說了相類似的話,有福聽着顧劉氏的話,也並不覺得多難受,只是有些疑惑:“阿奶,您……您說什麼呢?什麼良配不良配的?還有什麼做小?您是不是,也誤會了一些什麼?”
顧劉氏也傻眼了。
怔了怔,才問有福:“怎麼?那位姓莫的貴人,沒和你說一些奇奇怪怪(花言巧語)的話?”
有福搖頭:“沒有吧?”
顧劉氏又問:“沒做過什麼不規矩的事?”
有福再次搖頭:“沒有啊。”
顧劉氏又問:“他沒說過什麼,要娶你一類的話?”
有福繼續搖頭:“也沒有。”
顧劉氏繼續問:“那你也沒想過,要嫁給他?”
有福的耳朵不自覺的紅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
接着又道:“阿奶,您怎麼盡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啊?我還小呢……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顧劉氏雖然老了,但是眼睛卻還沒有花,自然看到了有福臉紅,心中就有些疑慮。不過也只是有一點點懷疑而已。
她相信有福,所以心中有疑慮,乾脆就直接說道:“既然如此,那你老老實實的告訴阿奶,你對那位姓莫的貴人,是個什麼感覺?還有你和徐閒,你是怎麼打算的?”
有福咬着脣,想了想,決定說實話:“嗯……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覺得莫大哥人很好,很關心我,我對他呢,也莫名的就有一種親切感,好像認識了他很久一樣。”
“您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我覺得,這個人,是我值得信賴的,是永遠都不會傷害我的人。”
“您知道的,我的感覺,一向挺準的。所以,我很相信他。”
“不過阿奶,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嫁給他,至少,在您和阿爺,問我之前。我都沒有想過。”
“我知道,我知道我和徐閒是從小就定下婚約的,也知道,等我及笄,大概就會和他成親。”
“雖然,直到現在,在我的內心深處,我仍舊覺得娃娃親是不對的。也仍舊有些不願意,和他成親。但是,我並沒有想過要毀約。”
“我試圖認命,這讓我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所以,阿奶……就讓我,暫時躲一躲吧。暫時忘記娃娃親的事情。”
“開開心心的,平平靜靜的,做自己想做、能做的事情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