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被抓回來的惡徒,包括曹立在內,所有人全部被拉到縣衙大門外打板子,打完板子戴上木枷跪在縣衙門口,等待同川府府衙處置。
這是李姓校尉聽完顧李氏的話之後,臨時決定的。
反正,他們只要帶走左鬆源就好了,其他人連被他們帶走的資格都沒有,自有樂途縣所屬的同川府知府衙門處置。
不過,不等他開口說出來,顧長庚、顧成仁、顧成信三人就被帶進大堂來了,其中顧長庚還是被一個衙役揹着進的大堂,顧成仁和顧成信也是一拐一拐的。
有福一看到幾人的架勢,明白他們這是捱了打,心中越發的氣憤愧疚,快步迎上去,嘴裡道:“阿爺,三叔,四叔……你們……”到了近前,看到幾人身上都有斑斑血跡,眼淚又不由自足的涌了出來:“阿爺,都是有福不好,對不起,是有福連累了你們……對不起……”
顧長庚被衙役放下來,先向那衙役道謝,然後才摸了摸有福的頭,輕聲說道:“好孩子,別哭,你做得對,你做了連阿爺都不敢做的事情,好樣的。”
“是啊,有福,我們都沒事,你別哭了。”顧成仁和顧成信也說道。
顧長庚又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阿爺這不是沒事了麼。倒是你,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吧?”
“沒有,沒有。”有福死死的咬着脣,不讓自己嚎哭出聲。
她惹出來這麼大的事,連累到阿爺和三叔四叔都被抓緊大牢裡面,還捱了打,可是阿爺不僅不怪她,還安慰她,這讓她心裡頭更加難受了。
越想越覺得難過,有福不由得猛的撲進顧長庚的懷裡,吚吚嗚嗚的哭了起來。
顧長庚輕輕的拍拍有福的後背,柔聲道:“好孩子,你別哭了,阿爺這衣服可髒呢……”
有福在顧長庚懷裡搖頭。
顧長庚問她:“怎麼?我們家有福後悔了?”
有福再次搖頭,悶悶的道:“不後悔。”
是的,她不後悔。
如果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只是會更加縝密一些。
可是……她和徐閒並沒有被那些惡棍發現,就算是在路上有一些爭執,可他們都不是那種行事不密的人,是在看不到外人的時候,才爭論的,路上有外人的時候,他們就算是僵持着,也都是沒有說過一句話的。
而且,到了關卡那裡,他們是直接找了機會偷摸着跑出了樂途縣的,跑出樂途縣之後,也只是給幾個好心人說了他們的來歷,那些人也不可能特意到樂途縣來報官。
那究竟,是誰?
是誰告的密,害得阿爺和三叔、四叔被抓的呢?
有福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顧長庚他們面面相覷。他們一直以爲,是有福不小心被發現但是又跑掉了,所以那些人才直接到家裡來的。
畢竟,認識有福的人應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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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顧長庚纔看着有福問:“孩子,你們出咱們樂途縣的時候,真的沒有被發現?”
有福已經止住了哭,看着顧長庚道:“真的沒有,阿爺您想想,我和徐閒纔多大,腿都比他們這些人短了不知道多少,若是我們被他們發現了,哪裡還能跑得掉。”
幾人一聽,就覺得有理。
雖然他們是在大門進門的側面角落處小聲說話的,可秦姓校尉還是聽在耳裡,想着也不是什麼難事,當下就沉聲道:“這有什麼好想的,問一問不就知道了麼。”
聽到秦姓校尉的話,顧家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在公堂之上。雖然上面坐的看着不像是什麼大官,但是縣大老爺和一干惡徒都跪在下面,就他一個人在堂上坐着,連縣衙的衙差都聽他的差遣,他不是大官是什麼?
而且,大堂上這情況一看就知道,人家是來給樂途縣的老百姓主持公道的。
所以,顧長庚連忙跪下,口稱:“小民參見青天大老爺。”
顧成信和顧成仁也跪下去,口稱‘參見青天大老爺’。
聽到這話,秦姓校尉心裡頭有些得意,摸着下巴就想笑,隨即反應過來這樣不妥,便把臉色一正,沉聲說道:“行了,都起來吧。”
等顧長庚他們道謝起來之後,想着剛剛他們進來的時候,都一瘸一拐的,明顯是身上都帶着傷。秦姓校尉一來想好好的做一做‘青天大老爺’,二來,也算是給顧有福那個小丫頭一點面子,便又到:“來啊,給他們都看個座。”
說完,又嘀咕一般的道:“都帶着傷呢,我秦某人可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衙役們連忙應了,從後堂搬了凳子過來,讓顧長庚他們坐了。
顧長庚等人連忙道謝,秦姓校尉卻把有福招了過去,然後拿了驚堂木慢條斯理的在桌子上敲了敲,略微拖長了一些聲音說道:“都……擡起頭來。”
跪在下面的曹立和已經被抓住的,樂途縣的一些地痞流氓連忙擡頭,一個個的,都是鼻青臉腫,顯然先前是捱過打的。
“你們見過這小姑娘嗎?”秦姓校尉指了指有福,問道。
曹立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但是其他人卻都在不停的點頭。
“見過?”秦姓校尉皺眉。
有福堅信自己出樂途縣的時候沒有被發現,便壓低聲音對秦姓校尉說道:“秦大叔,您問問他們是什麼時候見的我。”
秦姓校尉微微點頭,又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問:“什麼時候見過啊?”
下面的人連忙搶着開口,一大羣人說話,聽起來亂糟糟的,根本聽不清楚。
秦姓校尉把驚堂木重重一拍,厲聲道:“都給我安靜點!”
等下面跪着的人噤聲了,才隨手指了一個人,說道:“你說。”
被指着的人連忙說道:“回大人,這,這小姑娘,不不……這小姑奶奶是咱們縣永安七年迎春的時候的報春福童,不只是小人,就我們全縣的人,基本上都見過她。”
“而且,這位小姑奶奶這兩年每年總要來縣城一趟,咱們或多或少,也都見過她幾次。”
秦姓校尉微微點頭,又問:“那你們最近這十來天,可有見過她啊?”
這一下,所有人都用力的搖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