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馬車未到,蕭墨熟悉的大哭聲已經劃空而出。
“……這孩子怎麼又哭了起來?”
抱着羅曦的珍珠有些哭笑不得。
蕭珺老遠就看見了她們的身影,笑着朝她們揮揮手。
珍珠忙舉起羅曦的小手迴應。
馬車停在了亭子外,蕭珺翻身下馬,看見珍珠懷裡漂亮的小傢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車門打開,蕭墨的哭聲越發震耳欲聾。
他窩在陶氏懷裡哭得那叫一個大聲,珍珠一眼瞧見了陶氏臉上的嫌棄和無奈,頓時忍不住想笑。
一旁的蕭珺也是滿臉無奈。
蕭墨嚎啕着被月英從馬車上抱了下來,看見馬車旁的蕭珺後,嚎得更加厲害起來,小胖手指着蕭珺嚷道:“……大哥,壞……”
蕭珺嘆了口氣,伸手接過蕭墨,柔聲勸道:“好啦,別哭了,你看,那是誰?”
他指着站在涼亭下的珍珠和羅曦。
蕭墨淚眼朦朧,抽抽噎噎地看過去。
“墨哥兒~”珍珠笑着朝他招手。
聽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蕭墨疑惑地放緩了哭泣的動作。
“蕭大哥,下雨呢,先過來避避雨。”珍珠招呼着他們,雖說是毛毛細雨,可淋久了也不好。
蕭珺含笑應了一聲,不過,他沒有立即挪動步子,而是等陶氏和張秋嵐都下了馬車,才一道走了過來。
“哎呦,我的天哪!這是小曦曦吧,長得也太好看了吧。”陶氏還沒跨進亭子內,驚呼聲已經一聲高過一聲了。
惹得羅曦瞪着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粉嫩潤澤的小嘴微微半張,呆萌的小模樣可愛極了。
陶氏頓覺心癢難耐,心裡像有貓撓似的,她幾步跑到珍珠身旁,伸手就想抱過羅曦。
羅曦似乎有些被她嚇到,立即躲進了珍珠的懷裡,不肯讓她抱。
陶氏的臉就耷拉了下來,一臉悲傷,“哎…,珍珠呀,小曦曦居然不喜歡我。”
“夫人,您太心急了,曦曦快六個月大了,開始有些認生。”珍珠笑着搖頭,她這麼火急火燎的,孩子能一見面就喜歡她纔是怪事。
“娘~”蕭珺走到了陶氏身旁,有些抱歉地看了眼珍珠,“您小心嚇着曦曦了,這可不是您皮粗肉糙的小兒子。”
他拍了拍懷裡斷斷續續抽噎着的蕭墨。
陶氏轉頭撇了眼哭成花貓的蕭墨,再回頭看着安靜伏在珍珠懷裡漂亮的小曦曦,就不由撇了撇嘴。
“墨哥兒怎麼哭了?現在不是沒那麼愛哭了麼?”珍珠看着好笑,問了一句。
“他大哥騎馬,他眼饞,非要跟着,這不是下雨嘛,就沒讓,結果哭得我耳朵都快聾了。”陶氏揉了揉耳朵,氣惱地瞪着自家的愛哭包。
珍珠大笑,這孩子和秀珠倒是很像,都這麼愛騎馬。
張秋嵐立在陶氏身旁,嘴角帶着溫婉含蓄的笑,看着珍珠懷裡的小人兒,滿眼都是羨慕。
“張妹妹,一路辛苦啦。”珍珠招呼着。
“不辛苦,來打擾胡姐姐一陣子啦。”張秋嵐笑容明朗,她能跟着出門,也是託了珍珠的福,像她們這種已經嫁爲人婦的女子,是很少有機會能出門遠行的,如果不是婆婆要來看珍珠,她也不會有機會同行。
原本陶氏是想自己帶着蕭墨到嘉晉城來的,蕭擎哪裡會答應,蕭珺當然就得跟着一道來了,張秋嵐自然而然也就跟着了。
“求之不得呢,你們要是能一直住下去最好不過。”珍珠哈哈一笑。
“哈哈~”雖然知道不可能,大家也都跟着笑。
“妹妹~”蕭墨指着羅曦突然叫了一聲,他抽噎的動作也跟着停了。
“不是妹妹,你要叫小外甥女了,你可是長輩呢。”蕭珺摸摸他哭得出汗的額頭,糾正他道。
他和羅璟他們平輩,弟弟當然也是平輩,羅璟的女兒,自然就是小一輩。
“妹妹~”蕭墨卻執拗地喊着。
“哈哈~”衆人皆笑。
“別管他叫什麼了,小孩子有他們自己的叫法。”陶氏笑裡帶了幾分含糊。
她的大兒子娶不到她喜歡的姑娘,那讓她的小兒子娶那姑娘的女兒,也是不錯的主意,陶氏看着小小的羅曦,眼睛閃着灼灼光亮。
“那怎麼成,他是我弟弟,怎麼能叫羅璟的女兒妹妹呢?這不亂套了麼?”蕭珺沒覺察出母親的小算盤,繼續糾結於輩分的問題。
陶氏白了他一眼,這個榆木腦袋,怎麼這麼不機靈,難怪沒有福分娶到喜愛的姑娘。
“小孩子家家的,要什麼緊。”陶氏模糊着概念,不打算在這問題糾纏下去,“珍珠啊,怎麼下雨天,你還帶着曦曦出來呀,哎呦,萬一着涼就不好了。”
瞧她懷裡的小姑娘,安靜地靠着母親,一雙寶石般閃亮的眼睛多麼招人喜歡,這麼可愛的小閨女怎麼就不是她的孩子呢,陶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哀怨。
“小雨而已,曦曦喜歡出門玩,來接你們,順便也出來玩。”坐在車上也淋不到雨,珍珠笑道:“羅璟沒空,我閒着,你們千里迢迢過來,總要儘儘地主之誼嘛。”
“你放心,我不會把自己當客人的。”陶氏哈哈一笑,她可不會那麼客氣。
珍珠想起她以前的事蹟,也樂了。
可不是麼,陶氏從來不是個跟人客氣的性子。
陶氏直接帶着蕭墨坐上了珍珠的馬車內,“你不知道,雨薇知道我要來嘉晉城,她有多羨慕,一直嚷着她也想來,可真讓她過來,她又慫了。”
一上車,陶氏有些憤憤不平地說起了尤雨薇的事情,原本尤雨薇是很心動,也很想跟着來的,可是,把顧祺一個人扔在鄂州,她實在放心不下,最終沒有成行。
“那麼大一個人,自己過兩個月又會怎麼樣,沒有成親之前,誰還不是這麼過來的,真是。”陶氏吐槽着,“你看,墨哥兒他爹對我來西北也不高興,可最後,還不是讓我來了,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經常忙到半夜都不回府,顧祺在鄂州也挺忙的,自己待一段時間,哪有什麼問題,家裡有丫鬟婆子伺候,還能缺了他吃的喝的不成。”
她絮絮叨叨說着尤雨薇的事情。
珍珠樂呵呵地聽着,“人家少年夫妻,尤姐姐哪能和您比較呀。”
陶氏聞言,卻是瞪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對蕭墨他爹不好麼?”
“哈哈~”珍珠大樂,懷裡的羅曦都擡起了小臉看她,“我的意思是說,您和國公爺相處都二十多年了,彼此熟悉瞭解的程度,哪裡是他們能相比的。”
陶氏扁扁嘴,對這個解釋勉爲其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