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蘭都不知道啥時候早晨她偶爾聽一嘴,發現自己聽不懂老爺子給栓子教的是個啥玩意,偷偷翻翻書才發現老爺子教的是鬼谷子和陣法,暈,小孩子能聽懂?
栓子似乎聽得津津有味,比背書還積極呢,巧蘭搖搖頭表示不懂,只能默默走開。
爲了不讓人知道她知識如此貧乏,悄悄問了傳虎才知道,那是陣法用於很多方面,栓子好像聽懂了也好像沒聽懂,反正一老一小一個教的愉快,一個聽得起勁,反正旁邊人也聽不懂他們說的啥。
巧蘭攤手,好吧您也是大家,你說咋教就咋教,反正我也不懂。
乾脆就把栓子的教育推給相爺了,相爺樂意跟栓子玩,栓子學得快領悟的也快,相爺也愛跟栓子玩,栓子人小鬼大給家裡老人帶來很多快樂。
傳虎不去衙門了,偶爾去一趟和縣太爺商議一些事情,回來就鑽進深山裡練刀去了,每次回來都有獵物,但也不多,不管大小就是一隻,多的他也不會碰就是了。
傳虎每隔幾日都要喝藥泡藥浴,見他這樣精心準備,就算再傻也知道他要去戰場了,李母嘆息一聲,背地裡偷偷掉眼淚,不敢讓人看到,擦乾淚水去廚房給傳虎熬藥。
天快冷的時候,傳虎有一日在房間裡待了很久,連飯也沒吃,也不讓人進來,等他天涼再出來的時候,人都有些一些變化,似乎更精神了,感覺好像便年輕了似得,但具體哪變了巧蘭也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他出房門的那一剎那,眼裡好像有流光閃過,特別好看。
“虎子,你進階?”劉老爹特別驚喜的望着兒子。
“恩,我突破了,好多年終於突破化勁,爹,我終於突破了,我以爲這輩子我沒有希望了,沒想到竟然突破了。”傳虎似乎也是十分高興的。
“好,好好!哈哈哈!想不到我家也能有這樣的高手了,太好了,如此一來你去西北我也能略微放心些了。”劉老爹高興地哈哈大笑。
他家的心法是正宗武當派的心法,當初是收留了劉老爹,發現他適合練武,就讓他們兄弟做了道童,故而傳虎學的是正宗大家的內功心法,多年來都沒有突破暗勁後期,沒想到這一次有了藥物的輔助水到渠成了。
“那是不是虎子哥去西北會安全一些?”
“可以這麼認爲,水平高些總是保命的機率就大些了。”劉老得滿意的笑着。
“那我去做飯,今兒慶祝一下。”巧蘭看得出他們父子都特別高興,這是少有的事了,也很開心的去做幾個好菜去。
當天劉老爹喝的有點多,栓子揪爺爺的頭髮他也沒啥反應,嘟着嘴找太奶奶玩去了。
過了兩個月,傳慶回來了一趟歇了幾日又走了,仔細說了他們在那邊的情形,表示傳威和他都挺好的,就是家裡還缺個人幫忙打點一下,不過也不着急就是了。
秋天到了,縣太爺再次派人下來徵兵,每到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哭天搶地的,抹着眼淚把兒子丈夫送走,有錢的可以花錢,但還是要夠數才行。
傳虎要走了,那邊也來信了,讓他過去幫一把呢。
“蘭子我要走了,你在家多保重。我給你說的都記住了麼?”傳虎提前一晚已經細細的交代過了,家裡的珠寶成色不好的都拿去換成了銀票和金元寶了,以防自己不在家他們娘三會需要錢應急啥的。
“恩,我都記住了,你在抱抱兒子吧,栓子你爹要走了去打仗了,親親爹。”巧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拼命的忍住,這一去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的危險,他心裡七上八下的沒個着落。
“爹爹,飛高高,飛高高。”栓子還不懂什麼是打仗,什麼是分離,只是很高興騎在爹脖子上可以玩耍。
“好,飛高高。”傳虎對兒子的要求是有求必應,讓兒子騎在他脖子上,帶着連跑帶顛,栓子笑的格嘰格嘰的,歡快的不行,巧蘭卻捂着嘴眼淚順腮而下。
“蘭子,別難過了,讓他放心的走啊。”李母強忍了眼淚,拍了女兒一下。
巧蘭點點頭擦乾眼淚,又揚起笑容,西北那邊來人接他了,不知是什麼人,整齊的隊伍,一身的威儀煞氣,在村口排隊等候着。
“兒子,爹要走了,別忘了爹啊。”傳虎和兒子玩夠了,放下栓子,拍拍他肉嘟嘟的小臉。
栓子一臉蒙圈,怎麼不跟我玩了,拽着他的褲腿仰着頭問,“爹,你去哪裡?爹陪着栓子。”聲音清脆好聽。
村裡的人都出來送一下,還有幾個後生也去西北那邊服役,場面有點哀傷,不少嬸子大娘哭成了淚人。
“爹要去保家衛國,要保護栓子啊。”傳虎看着兒子的小臉,想再多看幾眼他們娘倆,這一別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了。
“啊?爲什麼?”栓子歪着頭一臉天真懵懂的問着。
“蘭子,家裡交給你了,你多受累多擔待,我走了。”傳虎把孩子賽給相爺,深深鞠躬,毅然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栓子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又似乎是不開心被人換了個人抱,突然間嚎嚎大哭起來,眼淚成串的掉了下來,他的哭聲引動了村裡的老人嬸子大娘們心裡的哀傷,頓時村裡哭聲一片。
“爹,爹!我要爹爹!”栓子嚎嚎哭叫着,拼命朝傳虎伸手呼喚,整個人都要脫離相爺的懷抱了,哭的一塌糊塗。
巧蘭只是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堅強勇敢的笑容,但他沒有再回頭,而是快步的跟隨隊伍走了。
這次接人只是其次,他們陌刀隊幾個人是特意來接傳虎的,順便把服役的兵丁帶回去。
身邊的人跟傳虎說道:“你不回頭看一眼了,孩子哭得很慘嘞。”那人頻頻回頭看巧蘭母子,心有不忍。
“不了,看了就走不了了,快些走吧。”傳虎搖搖頭,咬咬牙加快了出村的步伐。
“虎子,對不住你了。”那人嘆息一聲。
“說這些幹啥,是我自己願意的,走了。”傳虎搖搖頭也沒說什麼。
巧蘭一直在村口張望着,希望他能回頭再看一眼自己,然而傳虎始終沒有再回頭。
直到看不見了,巧蘭才站在那裡默默的流淚,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心裡空蕩蕩的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