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倏爾流了下來,傾嵐公主緩緩擡手,抓着燕煌的衣襬,用着顫抖的聲音,喊道,“皇兄……”
聲音帶着恐懼與不安,甚至沙啞,再不似以往那般甜甜的喊着“皇兄皇兄。”
佈滿殺氣的眸子暗了暗,燕煌奮力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收起了匕首,一手置於傾嵐公主腦後,猛地一拍。
顧傾傾假裝暈倒,倒在慕容涼的懷中。
淡淡的薄荷味道傳來,顧傾傾有些齣戲,好在她已經“昏迷”了,不需要說臺詞。
慕容涼低眸,看着懷中單純無害的臉,輕輕嘆息。
到底讓她看到了。
他嗜殺殘忍的一幕,此後,這個皇妹只怕再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繞着他轉。
黑夜中,一個人影出現,全身籠罩在黑衣下,他跪在地上,語氣刻板,“主子,傾嵐公主已經親眼看到您殺了淑妃,是否要……”黑衣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燕煌面色一冷,“不必,她不會說出去的!”
wωw.TTκan.C〇
“主子!”黑衣人急急地喊了一聲,站起身,“傾嵐公主最得皇上疼愛,萬一她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皇上一定會猜到一切都是主子在背後動作,到時,主子幸苦經營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
黑衣人的話,震耳欲聾。
他跟隨主子數年,看到主子一路隱忍至今,決不允許因爲一個女人而將計劃徹底打亂。
燕煌垂眸,“此事不用你來教本王!”
不動聲色地念着臺詞,卻仿若天生的帝王,聲音低沉,冷然,不容人置喙!
黑衣人立在原地,不作聲。
擡眸瞥見燕煌神色怔忡,黑衣人猛地從袖中伸出匕首,對準傾嵐公主的心臟。
燕煌眼眸一深,擡手去擋。
寂靜的空中傳來裂帛的聲音,精美的繡袍劃破,一滴滴的血落在地上。
“主子!”黑衣人沒想到主子會用手去檔他的匕首。
“自去領罰。”
燕煌俯身,抱起了傾嵐公主往外走,步履穩健,身輕如燕,倒一點也不似羸弱之人。
他,本就是裝成文弱書生的模樣,此刻四下無人他也就不需要僞裝。
“卡!”
俞明啓導演喊了一聲。
顧傾傾睜開眼睛,輕拍了慕容涼一下,從他身上跳下來,像一隻上躥下跳的小花貓。
卡琳穿着高跟鞋過來,將厚厚的大衣披在顧傾傾身上。
言琪看着顧傾傾,這幾天網上炒得正熱的小新人,可不就是眼前這位麼?
顧傾傾恰好看向她,眼睛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小崇拜,還有見着偶像的小激動,乖乖的喊了聲,“前輩好。”
言琪笑了笑,算是答覆。
顧傾傾卻像吃了糖一般,轉身拉着卡琳尖叫,“啊啊,剛剛影后娘娘看我了,還對我笑了!”
卡琳無奈,撫額,“知道了,我的大小姐。”
H市四大豪門之一的顧家竟然能教出這樣活潑又不失天真的女孩子,還真有些意外。
慕容涼端着保溫杯,站在導演跟前,看剛剛的拍攝,猛不丁被顧傾傾的聲音打斷,他擡眸,就看到顧傾傾跟個蝴蝶似的,繞着卡琳轉圈圈,臉上帶着笑。
低眸時,慕容涼的脣角也帶了笑。
言琪跟導演說了幾句話,便帶着助理和經紀人上了車。
“慕容,公司那邊要幾張宣傳照,之前你和林思雅的劇照都不能用,我想着,正好這幾天微博上都是你和顧傾傾的話題,先把你們的劇照上傳,你看……”俞明啓導演在問慕容涼的意見。
慕容涼的視線正停留在眼前的攝像機上,畫面定格在他抱着顧傾傾往冷宮外走。
“我沒意見。”
……
星期六,晴天。
楚心之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九點。
腦子猛地清醒,突然又想起今天是週六,不用上課,又闔上眼眸,小睡了會兒。
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冰涼涼的一片。
盛北弦人呢?上班去了?
楚心之抱着被子坐起身,雪白的天鵝被滑下,露出圓潤小巧的肩頭,外面溫暖的陽光灑進來,照在她白瓷般的臉上,襯得肌膚瑩白如玉,上面佈滿了深深淺淺的緋紅色痕跡,有的呈紫色。
楚心之側眸看着肩膀,又低頭看着胸前,懊惱得抓了抓頭髮。
明明知道她夜晚參加校慶表演要穿禮服,還弄成這樣……
抱着被子,捂着脣連打了幾個哈欠,楚心之才穿着睡衣,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盛北弦?”她打開房門,喊了一聲,沒人應。
楚心之穿着棉拖,跑下樓,纔看清廚房中的身影。
穿着高定的黑色襯衫,袖釦鬆散,挽在小臂上,俊美的五官認真、專注。
如果祁兵在此,定要大吃一驚,BOSS大人談上億的合同也沒有如此認真對待過!
平底鍋裡傳來嗞嗞的聲音,空氣中飄散着食物的香味,楚心之像小狗一樣嗅了嗅,聞出了是培根的味道。
走到近前,果然看到平底鍋裡放着三片培根。
一旁還放着剛煎好的雞蛋。
楚心之墊着腳尖走過去,伸手拿了盤子裡的煎蛋放進嘴裡,像一隻偷吃的小饞貓,盛北弦微微側眸,面露驚詫,片刻後,笑道,“懶貓兒醒了?”
楚心之點了下頭,沒顧着答話,三下兩下將煎蛋解決了,又看向盤子裡的另一個煎蛋。
他一共就煎了兩個雞蛋,肯定是一人一個,眼下她肚子實在餓了。
“想吃就吃,看着我做什麼?”盛北弦被她的模樣逗笑了,轉過頭,關了火,把培根倒進盤子裡,“可以吃了。”
把盤子端到客廳的小桌上,盛北弦又端了烤好的吐司和熱牛奶。
“已經九點多了,先吃一點,中午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楚心之衝他笑了笑,直接用手抓了培根,剛出鍋的培根還燙着,她的指尖一下子燙紅了,癟着嘴。
盛北弦擡手在眉心處揉了揉。
他昨天還說小東西會照顧自己,這句話,他收回。
“怎麼樣?有沒有被燙傷?”他執起她的手指,拉到眼前看,果然,淡粉的指腹此刻被燙得通紅。
楚心之搖搖頭,“一點也不疼。”
她又不傻,感覺到燙立馬就放下了。
盛北弦拿了餐巾紙將她指尖上的油漬擦乾淨,用叉子紮了培根,把叉子柄放在她手中,“這樣吃。”
真服了她,親看看着培根剛出鍋,還敢用手去抓。
楚心之咬了一口,滿足地舔着嘴角,看向盛北弦,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我就是太餓了,沒注意。”
“你不用上班麼?”楚心之問,意欲揭過這個話題。
“今天是週六。”
“哦。”楚心之點點頭。
在她的印象中,盛大BOSS週六週日也是要上班的。
吃了兩片培根,又解決掉一片吐司,楚心之才靠在椅子上,端着杯熱牛奶一口一口地喝。
“呀!”楚心之轉頭,視線突然停留在客廳的玻璃缸裡,“錦鯉!”
她剛剛一下樓就聞到廚房裡的食物香味,完全沒注意到客廳放着一個大玻璃缸。
楚心之像發現了新奇好玩的事情,忙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牛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噌噌噌的跑到魚缸前。
長方體的魚缸,很大,養個幾十條都不成問題,裡面放了假水草,還有一些漂亮的鵝卵石。
通上電後,裡面一直在冒泡泡,氧氣充足。
楚心之趴在魚缸前看了好久,微蹙柳眉,轉頭看向盛北弦,“爲什麼有三條魚?”
魚缸裡除了一條紅的和一條黃的外,還有一條白色的錦鯉,很漂亮。
盛北弦擦了擦嘴角,“祁兵買的,我不知道。”
安置魚缸,放水,買魚,都是祁兵一手操辦。
他提前吩咐過要兩條名貴的錦鯉,一條紅色,一條黃色。
祁兵不知怎麼又弄了一條白色。
楚心之跪在地毯上,整張臉貼在大大的玻璃魚缸上。
“這下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成了三角戀。”楚心之小聲嘀咕了一句。
盛北弦:“……”笑得差點抽筋。
難得小東西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萬一人家就是一家三口……”盛北弦本是玩笑話,說出口便頓住了。
楚心之趴在玻璃缸上的臉,白了幾分,興許是玻璃太涼…。
盛北弦暗罵了自己一句,擡步走過去,蹲在地上將她攬進懷裡,“寶貝,對不起,我不該……”楚心之擡手捂上他的脣,不過是說了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哪裡需要他道歉。
她最不願看到的,便是貴不可言的他生出這樣卑微的姿態。
她看着心疼!
楚心之環着盛北弦的腰,伏在他的肩膀上,半響,小聲說,“北弦,你喜歡孩子嗎?”不等他回答,她又說,“肯定是喜歡的吧,哪有男人真的不喜歡孩子呢,爺爺奶奶也定是喜歡重孫子的,我想生寶寶,好想生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寶寶……”
楚心之眼眶通紅,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兩隻手抓着盛北弦的襯衫,將他熨帖得一絲不苟的襯衫抓得褶皺不堪,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的肩膀處,小聲抽泣着,滾燙的淚滴落在襯衫上,燙得盛北弦心尖兒都是疼的。
“寶貝,我有你就足夠了,孩子那種生物我從來不在乎。”盛北弦心被狠狠地揪起,疼得窒息。
捧着她掛着淚珠的臉,盛北弦俯身,輕輕地吻在她的眼睛上。吮掉她所有的淚。
“北弦…。”楚心之抿脣,低低地叫了一聲。
“嗯?”
“我想抽個時間去醫院,現在技術這麼發達,說不定能……唔。”溫熱的脣猛地壓在她的脣瓣上,強勢地撬開她的牙關,鑽進她的口中,清冽甘醇的氣息撲面而來。
良久,方停歇。
“北弦,我說真的。”楚心之仰頭看她,還未乾涸的淚痕掛在臉上,眼眶微紅,雙頰因放才的親吻染上了些微桃花色。
美得不像話。
“北弦,或許可以試管……”盛北弦猛地俯身,撕咬了一口她的紅脣。
瑩潤的脣立刻多了一道紅痕,滲出血絲。
他用的力氣很大,將她的脣都咬破了。
楚心之疼得皺眉。
一雙瑩徹的眸子盯着他。
“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盛北弦冷聲道。
他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
試管嬰兒……
他怎麼捨得讓寶貝受那樣的痛。
且不說從體內取卵的痛苦,將胚胎植入母體的痛苦也是非常人能忍受,接下來的懷胎十月,更是需要時常打針,觀察。
盛北弦抱起楚心之,放在沙發上。
楚心之低着頭,心神百轉千回。
…。
下午。
H大的大禮堂聚滿了人,主持人在緊張的練習串詞,參加表演的人員也都在練習各自的節目。
以求萬無一失。
楚心之坐在後臺,翹着腿看着他們忙着化妝,練習。
陶媛從外面進來,後面跟着蔣言玉。
“楚楚,你怎麼不化妝?”陶媛提着一袋子零食,放在楚心之身邊。
蔣言玉左右看了一眼,還有表演戲曲的呢,正在畫臉譜。
楚心之靠在沙發上,“一會兒化個淡妝就好了,不急。”
她從陶媛帶來的袋子裡,找了一袋小麪包,吃起來。
孟涵拿着表格在後臺穿梭。
基本上每個班的文藝委員都在後臺,時刻準備着,幫班上參加表演的同學服務。
劉一濛此刻換好了衣服出來。
她的節目是芭蕾。
從換衣間出來,劉一濛穿着白色的芭蕾服裝,上身緊窄,下身是蓬開的紗裙,布料輕薄貼身,將她姣好的曲線顯露了出來。長長的烏髮挽起,用白色的蕾絲髮箍固定,露出白皙動人的天鵝頸。
一雙小小的眼睛,也在打了眼影、刷了睫毛膏的情況下,顯得大而有神
長期學習芭蕾,她的體態自然要較一般女子好看些。
劉一濛走了幾步,站在正中央,在孟涵面前轉了一圈,“孟涵,你看我這樣行麼?”
孟涵貼心地幫她把耳邊散下來的幾根頭髮繞到頭上,固定住,“這樣就好多了。”
“謝謝。”劉一濛甜甜地笑。
她有信心能在校慶表演上取得名次。
陶媛嚼着薯片,撇了下嘴,小聲說,“我就看不管劉一濛得瑟的樣子,你看她的脖子,也不知道擦了多少層BB霜才顯得這麼白,平時她的皮膚根本沒這麼亮好麼?”
楚心之撫額。
“女孩子愛美又沒錯。”楚心之也拿了一片薯片,塞進嘴裡,“人家礙着你事兒了?”
蔣言玉附和道,“之之說的是。”
“你們!”陶媛氣憤地收了袋子,“不給你們吃了。”
孟涵走到楚心之面前,微微驚訝。
“楚心之,你怎麼還沒化妝?衣服也沒換?”
班裡參加節目的一共就三個人,她照顧好楚心之和劉一濛就好了,另一個是男生,不需要她的照顧。
“我的禮服還沒到,稍等一會。”楚心之說。
校慶表演到晚上八點纔開始,現在還不到六點,說什麼也來得及。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着點。”孟涵說。
楚心之點頭。
等了二十分鐘。
祁兵的電話打來了。
“少夫人,我在你們學校的禮堂外面。”
“好的,稍等,我馬上出來。”
楚心之起身,將零食袋子放在陶媛懷裡,“我出去一下。”
蔣言玉擡頭看着她,“之之你幹嘛?”
“我的衣服到了。”
楚心之撥開人羣,擠着往外走。
祁兵站在樹下,手裡提着白色的紙袋。
“少夫人。”見楚心之出來,祁兵將紙袋送上,“總裁有個臨時會議,沒能親自過來,這是總裁爲你準備的禮服,他說夜晚會準時到。”
楚心之愣了一下。
“他說夜晚會來?”
“是。”
楚心之:“……”
再次回到後臺,裡面的人越來越多,擠滿了,估計都在加緊時間化妝。
孟涵見着楚心之,“楚心之,快過來,給你留了一個換衣間。”
“謝謝。”楚心之提着紙袋進了換衣間。
不多時。
她從裡面走出來。
“哇!”
整個後臺靜默無聲,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站着不動,眼睛看向楚心之。
一襲珍珠白的晚禮服,掛脖設計,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一道傷口,又能恰到好處的露出她精緻的鎖骨。裙襬很長,很長。楚心之明明已經走了好幾步,裙紗卻還拖在換衣間裡。
輕軟舒適的布料貼在身上,將她完美的腰線襯托出來,顯得高挑纖瘦。
本來以爲最美的是輕紗一般的裙襬,等楚心之轉過身時,衆人呼吸猛地一滯。鏤空的鉤花蕾絲設計,鋪上了大半個美背,若隱若現,偏偏是這樣的朦朧美感,越發撩動人心。
腰間位置綴上了一圈鑽石,每一顆都無比閃亮,在燈光下閃瞎了衆人的眼。
這…。也太美了!
雪白的脖子上露出一絲紅線,下面墜着緊挨在一起的兩顆玉珠。玉質上乘,一看就價值不菲。
早就聽聞楚心之的脖子上戴着的玉珠價值一億。
今天可算見到了。
楚心之本身的氣質就高高在上,清冷疏離,她站在屋內,如同皇室的公主,美豔高貴。
跟她一比,劉一濛那身芭蕾裝簡直不能看。
劉一濛也注意到,低頭,撇了撇嘴。
楚心之稍稍低頭,柳眉微蹙。
她也覺得這一身太過隆重了,這哪兒是禮服,當婚紗都行!
“臥槽!楚楚!”陶媛率先出聲,打破了後臺的寧靜。
陶媛一甩手,扔掉了零食袋子,衝過去抱住楚心之,“你這個女人,ohmygod!讓別人怎麼活啊啊啊啊!穿着這一身,還用表演什麼節目啊,直接往臺上一站,滿分!妥妥的!”
蔣言玉看着,也是滿眼驚豔。
從小到大都知道之之的美,無可比擬。
真便宜盛少了!
楚心之翻了個白眼。
陶媛猛地蹲下身,拿手扣着她腰間閃亮亮的鑽石,“楚楚,這是真的嗎?”
“嗯。”應該是真的吧。
“我去,別攔着,我要扣幾顆下來,盛少也太特麼壕了!嗷嗷啊,我要扣一個下來賣錢!”
蔣言玉走過來,拎着陶媛的領子,將她提起來。
“咱能不能別丟人現眼了?”蔣言玉無語地撫額。
周圍的人終於恢復了正常,男生不由得驚豔、讚美,女生則羨慕嫉妒,竊竊私語。
孟涵站在原地。
看得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手指漸漸收緊。
她身上這件黑色的及膝裙子還是去年買的,花了四百塊錢,是她所有衣服中最貴的,她很少穿,今天特意穿上它,還仔細化了個妝,現在跟楚心之一比,像個笑話。
“楚心之,該你化妝了。”孟涵走到她跟前,笑着說。眼睛低垂了一下,瞥見了她腰間的點綴。
她雖不懂珠寶,卻也認出,那是真正的鑽石。一顆一顆形狀大小都一模一樣,綴滿了一圈腰間位置。
豔羨!
說不豔羨是假的!
能得盛少傾心相待,又被他捧在手心兒上呵護,楚心之當真好福氣!
楚心之頷首,暫時將羽絨服披在禮服外面。
後臺的空調很足,這個時節露胳膊露腿真的很冷。
“不用化太濃,隨便一點就好。”楚心之笑着對身後的化妝師說。
H大對百年校慶十分重視,請了一整個化妝團隊爲表演節目的同學化妝。
給楚心之化妝的是一個男人,留着時尚的短髮,頭頂一撮染成了墨綠色,像孔雀。
說話的聲音也娘娘的,“哎呀,女神你真是天生麗質,我這麼近距離的看着,臉上的毛孔都看不到。”化妝師尖叫着說。
化妝師顯然知道面前的人是國民女神,楚心之。
楚心之的耳膜被刺激得顫抖。
笑着說,“謝謝誇獎。”
“女神,你的臉化妝簡直就是多餘的,塗BB霜反而會覺得白得不真實。”
“那你看着辦吧。”楚心之說。
陶媛和蔣言玉站在楚心之的身後,一左一右爲她保駕護航。
化妝師拿着小刷子,沾了淡粉的眼影輕輕地掃在楚心之眼皮上,稍微修剪了一下柳葉眉,讓其呈現一種自然柔和的美感。
“女神,稍微笑一下,點上腮紅比較好看。”化妝師嗲着聲音說。
楚心之很配合,緩緩挽起脣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嗷嗷啊!”化妝師捂着小心臟,做暈倒狀,“mygod!mygod!我竟然心跳加速了,女神,你的笑,殺傷力太大了。”
“嗷嗷,人家要被你掰直了!”化妝師直接倒在面前的桌上。
楚心之:“……”
嘴角狠抽了了一下,腦門上落下了幾根黑線。
掰直了?!
難道……他是彎的?!
“噗呲!”陶媛扶着蔣言玉的肩膀,笑彎了腰。
蔣言玉同樣捂着嘴笑。
楚心之:“現在,能不能先畫腮紅,我的臉都笑僵了。”
“哦,好好。”化妝師直起身,點了胭脂,在楚心之蘋果肌的部位來回掃了幾下,染上了淡淡的胭脂色。
“爲了配合整個妝容,口紅的話,顏色也不能選太濃。”化妝師在一排口紅中挑選,最後選出一個蜜桃色,給楚心之塗抹上。
整個妝容完成。
楚心之轉過頭來,整個後臺又是一片安靜。
伴隨着一陣陣抽氣的聲音。
甚至——
原本一些信心滿滿的女生在看到楚心之後,直接在心裡打退堂鼓。
臥槽!
國民女神親自上臺表演,肯定虐得他們連渣渣都不剩好不好?
還表演個毛線啊,直接回家啃雞爪吧!
看看人家國民女神的顏值,看看人家身上穿的裝備,活生生的詮釋了兩個字,仙女!
她們這些凡人怎麼能比?!
“哇!哇哇哇~”化妝師連聲尖叫。
楚心之:“……”
陶媛摩挲着下巴,“楚楚,你說你這個樣子出現在盛少面前,她是不是立刻將你生吞活剝,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贊同!”蔣言玉點頭。
距離開場還有半個小時。
工作人員來了趟後臺,拿着大喇叭吆喝,“各位同學,再次檢查一下各自的服裝,妝容,記住自己的上場順序,千萬別出岔子,還有半個小時就上場了!”
孟涵走了幾步,囑咐劉一濛,“你是我們班最靠前的排號,八號,別忘了。”
劉一濛不耐煩地點了點頭,“哎呀,我知道了,不用一直提醒。”
孟涵抿了下脣,不再多說。
“楚心之,你是第十一號。”
楚心之點頭。
孟涵的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幾秒,才轉身忙自己的事。
半個小時後。
一切準備就緒。
紅色的帷幕緩緩拉開,走出來四個主持人。
兩位男生,兩位女生。
其中一位女生是播音專業的陸霏,另一位是今年評選出來的校花喬雪,外國語專業。
兩位男生都是播音專業,主持了H大多屆的畢業晚會、校慶晚會,對這種場合遊刃有餘。
男生皆是一身工整的黑色西裝。
喬雪穿着白色長裙,陸霏穿着紅色的長裙,平分秋色。
臺下的男生女生轟的一下站起來鼓掌,掌聲持續了足足十秒,整個氣氛暖了起來。
觀衆席的第一排,坐着校長、副校長以及校領導。
陸霏露出甜美的笑容,拿着話筒率先開口,“歲月的年輪留下一圈圈深刻人心的痕跡,轉眼,H大已經建校百年。”
男生:“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也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喬雪:“親愛的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我們相聚在H大這所歷史悠久、美麗又充滿魅力的校園,是我們最大的緣分!”
男生:“是啊,在這裡,我們收穫了感情,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都彌足珍貴,在此,我們衷心祝賀H大百歲生日快樂!”
下面的同學又紛紛站立,大聲喊着,“H大,生日快樂!”
嗨翻全場!
第一排的校領導們都不禁受到同學們的影響,一個個平時都板着臉的,今日難得露出了笑容。
轟!
禮堂的大門打開。
所有人同時回頭朝門口看去。
四大豪門的公子爺?!
盛北弦,傅景堯,顧颺,顧笙,韓子赫齊齊往禮堂中央走。
爲首正是鼎盛國際的總裁盛北弦!其餘的人稍稍落後。
一身名貴的純手工黑色西裝,配上深藍色的領帶,筆挺修長的腿包裹在黑色西褲下,腳下邁着沉穩有力的步伐,一下一下,像踩在衆人的心上。如刀削一般冷峭的面容,線條棱角分明,挺直的鼻子,從側面看無比立體,寡薄的菱形脣微微抿着,抿成一抹冷硬的弧度。
渾身散發着冷肅迫人的氣息。
貴不可言!
生人勿進!
剛剛還全場沸騰的大禮堂,此刻卻像凍結了一般,一個個都成了雕塑。
盛北弦的身後,幾個年輕男子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唯獨——
一抹綠!
顧颺非要與衆不同,特意穿了一件薄荷綠的西裝,騷氣十足。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校長,幾乎差點掀翻了椅子,才站起來,“歡迎盛總和幾位的到來,簡直令H大蓬蓽生輝啊,H大表示熱烈的歡迎!”
說完,往後使了一下眼色。
同學們愣了好幾秒,才啪啪啪鼓掌。
幾個校領導頗有眼色的讓開了位置。校長帶領着幾位到第一排的貴賓席上落座。
顧颺抹了抹頭髮,得意的說,“還是我有先見之明,穿了亮眼的綠色!”
韓子赫:“呵呵,就是一行走的綠巨人!”
顧颺:“……”
傅景堯笑了笑,轉頭問顧笙,“小嫂子第幾個出場啊,我夜晚還要值班呢。”大哥在四大家族微信羣裡發了一條消息,並@了全體成員,讓他們都來給小嫂子捧場,顧錫和韓子勳不在國內,來不了,他們幾個就過來了。
顧笙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盛北弦:“第十一個。”
衆人似乎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
臺上的四位主持人已經傻了眼,腳本都掉在了地上。
兩位女生都睜大了眼睛看向第一排,一排養眼的美男子啊啊啊,晃得眼睛都要瞎了!
怎麼能這麼帥!
盛少高冷,傅景堯溫潤,顧颺張揚,顧笙英氣,韓子赫魅惑。
各種類型,總有一款是你喜歡的!
衆人呆若木雞,門又推開,跑進來一個萌萌噠的小女生。
穿着粉絲的及膝蓬蓬裙,腳下穿着平底鞋,黑亮的髮絲挽起來,戴上了一頂小小的水晶皇冠。
這……簡直就是童話城堡中走出來的小公主啊!
好想爲她穿上一雙水晶鞋。
“妍妍!”顧笙驚喜地喊了一聲。
韓子妍衝他笑笑,然後乖乖地走到韓子赫的身邊坐下,“你都不帶着我一起來,我自己打車來的!”她嘟着嘴,一臉不滿。
韓子赫愣了愣,“你怎麼來了?英語卷子寫完了?數學卷子寫完了?語文卷子寫完了?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寫完了?上學的孩子瞎湊什麼熱鬧!”
韓子妍:“……”
癟着小嘴,不開森。
顧笙瞪了韓子赫一眼,劈頭蓋臉地懟他,“韓子赫你也太嚴厲了,今天是週六,讓妍妍玩玩兒怎麼了?啊?一天到晚讓她學,你想讓她學成一個小書呆子?”
韓子赫抽了抽嘴角。
顧笙又接着說,“我都懶得揭你的老底兒,以前高中的時候,期末考試數學從來沒及格過,有一年抄我哥的卷子還被老師逮住了……還有哇,上課睡覺被罰站……”
顧笙跟個老太太似的,巴拉巴拉爆了一堆韓子赫年少時的黑料。
“噗!”顧颺笑了起來。
真是夠了!
韓子赫的臉色黑透了,踢了顧笙一腳。
“哈哈哈!”韓子妍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捂着肚子,“大哥,你還老是在我面前吹噓說自己以前上學的時候是學霸,原來,你考試不及格,哈哈哈…。還作弊被抓,哈哈……”
“韓子妍!”韓子赫吼了一聲,“你再說,一會兒我就不帶你回去了!”
顧笙拋了個媚眼,“妍妍,別怕,小四哥哥開車過來,可以送你回去!”
韓子妍點點頭,乖巧地說,“好噠。”
“閉嘴!”盛北弦忍了許久,終於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話。
他倒有點後悔讓他們過來了,嘰嘰喳喳的,吵得很。
盛北弦一出聲,幾個立刻閉了嘴。
臺上的節目已經開始。
第一個節目來自化工學院。
這個院系的女生少,整個學院纔出了一個節目,不比文法、經管這一類文科類學院,每個班幾乎都有兩三個節目。
背景音樂選自耳熟能詳的茉莉花,隨着悠揚舒緩的樂曲響起,一羣穿着綠色裙子的女生跳着整齊的集體舞。
舞姿曼妙,動作柔美,可能準備倉促,步伐上略微凌亂。
臺下的同學倒也看得有滋有味。
韓子赫捂着嘴,笑了半天,轉頭小聲說,“顧颺今天的穿着,可以直接上臺跟她們組團跳舞了。”
顧颺:“……”
狹長的眸子睨了一眼臺上。
麻痹,撞色了!
綠成一片!
韓子赫的聲音不小,幾個人都聽到了,一瞬間都忍不住笑起來。
臺上的同學許是以爲他們在嘲笑,步子越發的凌亂,最後堅持着跳完,每個人都出了一身汗。
不知現場的哪位同學發了朋友圈,說是H大匯聚了四大豪門中年輕一輩的公子。
二十分鐘後。
各大媒體紛紛往H大的禮堂趕。
其場面,太過壯觀。
校長和各位校領導急得焦頭爛額。
放記者們進來?他們擔心會驚擾了盛少和幾位公子爺。
不放他們進來?擔心此舉於H大的聲譽不好。
真是左右爲難。
校長只得自告奮勇地走到盛北弦面前,彎着腰,恭敬問道,“盛總,打擾了,外面來了一羣記者朋友,想要進行現場直播,您看是否要放他們進來?”
“隨意。”盛北弦微擡了一下眼眸,淡淡的說。
隨意?!
校長有些摸不着頭腦。
到底放不放進來您老給個準話啊,隨意是什麼意思?
看着校長大人一臉苦哈哈的樣子,韓子赫擺手,“盛總的意思是,放不放進來都行,沒什麼影響。”
校長給韓子赫頭了一個感激的眼神,轉身讓一衆媒體進來。
能如此近距離的與四大豪門接觸,記者們無疑是激動的,不過也不敢大肆喧譁,畢竟盛少坐在那兒,惹得他龍顏大怒了,誰都沒好果子吃!
後臺。
隨着一撥撥表演的人出去,後臺寬敞了不少。
陶媛出去上了趟廁所回來,一路從門口尖叫到楚心之面前。
楚心之皺着眉,捂上耳朵,“湯圓,你又怎麼了?廁所遇見鬼了?”
“……”陶媛做了一個氣沉丹田的姿勢,連連深吸了幾口氣才緩過勁兒來,“我告訴你,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比遇見鬼還可怕。”
蔣言玉:“SO?”
“我剛剛上完廁所,拐到前面的大禮堂看了一眼,我滴親孃啊,盛少竟然親自來了,不僅他自己來了,還將四大豪門中的美男們都叫來了,整個大禮堂直接沸騰到要上天的節奏,把娛樂媒體都驚動了,外面來了好多記者。”
陶媛現在的嘴臉,就跟古代說書的一模一樣。
她站在屋子的中央,比手畫腳,語氣極度誇張,肢體語言極度瘋狂。
楚心之搖搖頭,她能說她不認識這個瘋女人麼?
蔣言玉震驚得目瞪口呆。
不只是她,整個屋子的人都圓瞪着雙眼,呼吸停滯。
什麼?!
四大豪門的美男齊聚首!
怎麼可能啊!
那些人,一個個都活在雲端之上,怎麼可能降臨在H大!
“呀!女神今天有節目呢,盛少作爲她的男朋友,肯定會來捧場啊。”不知誰驚呼了一句,一羣人都在竊竊私語。
“女神好幸福啊,盛少不僅自己來了,還叫了自己的兄弟過來,我的心臟,又被虐着了。”
“這種有人撐場子的感覺太美好了!”
“羨慕!嫉妒!恨!”
“羨慕啊,羨慕也沒辦法,誰讓人盛少就愛女神一人呢,別人吶,沒機會了,想都不要想……”
“好想上臺表演啊,去近距離看一眼帥哥也是好的啊。”
“……”
孟涵捏着裙襬的手抖了一下,四大豪門的人……韓子赫也來了?
楚心之淡定的低着頭,玩手機。
陶媛摸着下巴,繞着楚心之走了一圈。
“湯圓,你這是畫個圈圈詛咒我的節奏嗎?”楚心之緩緩擡頭。
“NO,NO,NO!”陶媛搖頭,“我覺得你太淡定了,不正常。”
楚心之:“我一早就知道他們要過來,所以淡定。”
盛北弦在四大家族微信羣裡@了全體成員,她當然看到了他發的消息。
“好吧。”
夢涵拿着表提醒了一聲,“劉一濛,該你上場了!”